盖檀生直盯着她,他有大把的时间等她开口。
他的迟迟没动静,使得喻苏终于抬头看他,她克制着自己近似切齿的语气,“盖先生是又要来找我做爱?”
她话说得露骨,一听就知道是故意的。盖檀生怔了怔,下一秒气得笑出声来。
“我在你眼里一天不做爱能死是么?”
喻苏看他含着怒气的眉眼,没有退缩,却也没有说话,就是在默认难道不是吗?
“真行!”
说着盖檀生去开她身后的门。
喻苏手疾眼快,双手握住他已经摁下去的手背。
“什么意思?”盖檀生将她圈在怀里,“屋里藏了人?”
“没有。”
“没有不让进?”盖檀生附在她耳边,“不想在屋里被干想在这里被肏是么?”
她最开始就不该说这话,盖檀生个记仇鬼。
喻苏吞吞吐吐,“屋子里太乱。”
她讨好般对他微笑,两人目光相对,就当喻苏以为他不再为难自己时,身后的门发出“嘎”的一声刺耳声响。
喻苏的心犹如坐了三百六十度大摆锤,直直从天上落下来,这直白的坠落感使她双腿松软。
盖檀生揽着她,才不至于摔倒。他充满不解“屋里到底有什么,你怕成这样。”
喻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喉咙因为紧张而扁平。
不大的房间内,三人面面相觑。
灯光荧然,犹如熬制的糖浆慢慢将人浇灌。
喻苏浑身不自在,她看着晋尧裸着上半身,白色纱布穿过肩膀在腰间卷成圈。唯一不一样的是腰间纱布渗出零零星星红色。
他站在对立面,盖檀生同她站在一起。这一刻喻苏感觉身边有八个机位转着来。
不明白为啥有种心虚感。
明明三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盖檀生一眼认出晋尧,黑市打手,曾经找他解决过一个人。
他面露不屑,阴沟里的老鼠上了台面真有意思。
“喻苏你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回带。”
喻苏听出他言语中的讥讽味道。
不过这话晋尧也说过,这让喻苏不由得害怕起来。转念一想也对一个浑身血躺在小巷里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但木已成舟。
“他受伤了。”喻苏木木回答。
一声刺耳的冷笑。
“活菩萨佩服。”
这句轻蔑的阴阳,让喻苏脸上一瞬间闪过丝丝奇怪的表情。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在街上裸奔,她所有的自尊因为他一句话被贬得无地自容。
喻苏小声嘀咕,“管你什么事。”
她声音很小,还是被盖檀生捕捉到。
喻苏其实不算会反抗的人,很多时候她都忍下来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盖檀生凭什么总是高贵倨傲,即使是她救了不该救的人,后续她也愿意承担,但也轮不到他在这里阴阳怪气。
盖檀生频频点头,他真被气到,目光一直在两人之间流转。
许久盖檀生出声,“商温椋是条狗,被他盯上你活不久。”
喻苏在他手底下不敢再说话,静静听着两人交锋。
晋尧看起来并不在乎,说起话来如水般平静,“商温椋知道我被伶霄的人救了估计盖老板也要被恶心一阵。”
这话是盯着喻苏说的。
喻苏偷瞄了一眼盖檀生,也没气了,她真想不到这之间有这么多事。
“你先自求多福。”盖檀生一记冷笑,他根本不当回事。
晋尧不慌不忙从口袋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边,白齿咬着烟嘴,上下摸着兜子,发现没有火机,拇指同食指将烟从嘴角捏开。
脸上半挂着一丝蔑意,“三年前岭山大火不知道盖先生还记不记得。”
盖檀生双眼蓦地眯缝起来,声线厉而冷,“你威胁我。”
“不敢。”晋尧扶着腰皱眉坐下,“只是盖老板将自己摘得太干净,而我也不想被商温椋咬住。”
喻苏听得混混沌沌,他们之间认识,还有过节。
晋尧应该是拿着盖的把柄,但这个商温椋是谁?听他们这样说商应该是个狠角色。
盖檀生只是觉得被疯狗缠上晦气,没想到居然有人以此来威胁。一双幽深的眸子迸出冷光,“你随时可以去。”
“盖老板好气魄。”晋尧笑起来,片刻后他表情沉重起来,“送我回新阳,我帮盖老板解决心头大患。”
这话盖檀生心动,在青川他拿不下商温椋,在新阳他有这个能力。
“看来你低估自己在商温椋这里的可恨度了。”盖檀生淡笑,“你的命很值钱。”
“多少?”
盖檀生冲他竖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晋尧唏嘘,“不少。那确实不少。”
他这条命能被公开码价看来商温椋是真恨啊。
盖檀生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目光冷峻地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说,“现在知道怕了?”
喻苏越听越恐慌,他们这些人不要命,居然敢明码买卖人命,亡命之徒。她紧紧攥着衣角,手心的冷汗穿透薄薄的T恤。
“你也不用怕。”
盖檀生安慰她,可下一句话像把冬天所有的雪浇灌在她身上,最后将她活埋。
“人是你救的,和我们伶霄没关系。”
他这话不像开玩笑。
喻苏也几乎认命,她愿意承受由她带来的一切后果。
她定定神,语气坚决,“盖先生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