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是跟着一位亲戚在厂里打工,厂里太压榨人,她就辞工了,然后就是被骗到了伶霄。
夜幕降下来,城市开始过另类白昼。她在小吃街溜达了会,里面有许多她没有吃过的食物。肚皮被她吃得鼓鼓的,直到最后吃不下才肯罢休。
喻苏还多买了点,打算带回去给杨姐。
小吃街附近有一段路是老旧的居民楼,周围繁荣地带灯火通明,而这里早早与世隔绝。
昏暗灯光下,小巷中蹿出一只猫都能将人吓个半死,更别说是个人。
逼仄的巷口处,没有任何灯光,黑魆魆一片,喻苏发现自己踢到一个硬物,她心跳像打鼓,腿软的不像话,强迫着打起精神,用手机照了个光。
“是你。”喻苏惊呼。
是今天早上拐角撞到的男人。
男人吃力将手抬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喻苏立刻把嘴绷近,四下左右看,关了手机灯光。
她看到男人腰间流着浓稠的血液,又因为疼痛眉头拧紧,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喻苏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她弱弱问,“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吗?”
男人忍着痛咬紧牙关,“你看着办。”
这真是个好回答,喻苏最后只好将他带回自己住处。
回到伶霄,简单安置男人,她下去买了点纱布什么的。
买完东西回来正好看见,男人撕碎自己的上衣进行粗劣包扎。他时不时倒吸凉气,腹间的肌肉随着他每一次呼吸进行有力收缩。
这身材比早上看得更直观。
“呀!”喻苏跑过去制止他,“你别动我买了干净的。”
男人抬眼看她手里的袋子,再看看她,冷笑,“什么人你都敢往家里带。”
喻苏微窘,“我当时也没想太多。”
她拿着袋子,蹲在他身边,将他自己包扎的解开丢掉地上。
腹间的伤口横切,有一根手指长,还在源源不断向外渗着血,伤口外翻,看着触目惊心。
喻苏咧着嘴帮他清理,模样看上去像是她自己个儿受了伤。
“疼了你说一声,”
男人沉着眸子看她一眼,“嗯。”
他的伤口必须缝针,可喻苏害怕。
“你自己来。”她将手中的针线递给他,“我不敢。”
男人伸手接过,真打算自己来,刚要下手,被喻苏喊停。
美曰其名,于心不忍。他本就受伤了还让他缝伤口,简直残忍。
喻苏想着自己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针停在腹部,男人抬眸茫昧地看着她。
喻苏抢过针,“我来吧。”
她蹲在其左右,拿针的手抖得像空中振翅的鸟,吓得不行。
男人蓦地握住她手,声口犹如金属冰冷的质感,“别怕,大胆缝,死不了。”
喻苏额头冒汗,有这样安慰人的么。
她发了狠,心一横,下了第一针。
冰冷的针线穿梭在柔软的肉体内,每一次都会带动肌肉的拉扯。看着皮肤被针带动,因为不好穿透,需要用尽全力,每一针都让人毛骨悚然。
喻苏偶尔瞄男人一眼,看到他胸前不停向下滴着汗,他肌肉紧绷,手将沙发抓得像揉皱的白纸。
到了最后打结时,喻苏松一口气,同时她也听到男人松了一口气。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男人虚弱的声音,“王雨王小姐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喻苏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
“早上你不是说叫王雨么?”
喻苏浑身血液逆流,脑袋爆炸,无地自容,悻悻道,“对不起啊,我不叫王雨。”
“哦?”男人倒剔起一只眉毛,“那叫什么?”
“喻苏。”
男人一时没作声。
喻苏赶紧强调,“这次是真的!”
男人被她逗笑,“我还没说话呢。”
“我也只是想强调一下。”喻苏声音越来越小犹如蚊讷。
“晋尧。”
“?”
“我的名字。”
“我第一次听到姓晋的耶。”
“喻姓也很少听到。”
喻苏一怔,没想到他会回这句话,一下对他的印象升了好几个度。
门不合时宜的响了。
喻苏提起心脏,开门看到了盖檀生。
门开门关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壮着胆子也要和他在外面说话。
盖檀生漠然的目光瞥着她身后的门,“怎么?”
“盖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盖檀生冷笑。
他真是中了邪了想着回来给她带个礼物。
白天商温椋来向他赔罪,起因是他手下人不老实,动了他的东西。按道理说那人要死,可商温椋出面了,还带了前些日子他没拍下来的项链。
拍卖会那天有人故意恶心他,不断抬价,一串链子已经抬到它不该到的位置,也就没了意义。兴致缺缺,就此放了手。
没想到在商温椋手里。
事情本来没有这么容易解决,以他的性子肯定要扒商温椋一层皮,可当他看到项链时,脑海中忽而出现她的面容。
挂坠是一颗鸽子血红宝石,呈现血滴状。
而她皮肤白的透明,像洁的雪。这抹红映在她的脖颈上才物尽其用,才是这条链子存在的意义。
商温椋也因此捡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