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真没有反应过来。
结束以后,赵徽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四十三位的随机数。
那是一串在顾意真说出口的瞬间就被他忘掉的随机数,但顾意真知道赵徽正确无误。
因为顾意真当年偷了懒,他把自己和赵徽的生日拆成几部分,插.入那串数字里。
他不记得那些数字具体的位置,但还记得是哪几个片段。顾意真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觉得日期有纪念价值,数字的截分方法是他从小到大一直用惯的。
对于顾意真而言,是用了二十年的规律,而赵徽只是一次性的记忆。
赵徽的记忆力的确很好,但也不可能记住每一个看到的随机数。那样无效的信息会填满他的大脑,令他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学习和工作。
但与顾意真有关的,很短暂的一个片段也重温过无数次。
因为得到又永远失去,没有再次拥有的希望,赵徽在怀着对顾意真无望的喜欢和爱中度过曾经的每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是爱,等待和守候。
感谢追文。
第7章
其实对于那天,在翠湖做了些什么,顾意真记得都不太真切了。
夏日的午后三点很热,他们租了白色的天鹅船,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翠湖没什么好玩的,顾意真不喜欢拍照,最后两个人也没有合影。
但和赵徽在一起,无论在什么地方,顾意真觉得都可以。
几日后,陈平开出差归来,和顾意真聊了几句公司近况,将一干亲戚下属骂的骂贬的贬,总之什么地方都不顺他的心。
和赵徽的合作虽然已经开始,但推进得很慢,还未定下,陈平开也没有很高兴。
陈平开的态度有些不屑,他形容赵徽:真是一个怪人。你见过那种那种人吗?听人说他家里很穷,在国外发了财,但就算
对于陈平开而言,这些不过是他寻常生活的一部分,贬低其他人,顾意真不是没听过,但如果陈平开话语中的人变成赵徽,就会变得像刺针一般戳穿了顾意真的心。
他很难再忍耐下去,不太有礼貌地打断了陈平开的话,他说:还好吧。
又问:白监事怎么说的,要请他过来吗?
顾意真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很明显不想陈平开再提起赵徽了。
提起目前的当务之急,陈平开叹了口气,走到顾意真身边,和他聊怎么说服对方。
大约谈了一个多小时,定下了基本的计划,陈平开也感觉累了,他靠在沙发上,朝顾意真看去。
顾意真的膝盖上放着电脑,低着头,估计在记录他们刚才谈论的事。
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感觉,眼前的顾意真是他的附属品,是他的所有物,也是他人生道路上最美丽的一个点缀。
幸好当年选的是顾意真。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陈平开靠得更近了些,他的语调是装腔作势的温柔: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好好关心你。
顾意真怔了怔,他抬起头,看向陈平开。
陈平开随意按下电脑屏幕,他的手搭在顾意真的肩膀上,低下头,想要亲吻属于自己的Omega。
顾意真看到陈平开靠近的脸,伴随而来是浓重的Alpha1信息素的气味。
在此之前的十一年里,顾意真和陈平开结婚了已有九年,他们的性.生活不算频繁,但也不是没有。
顾意真不在意这些,而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无法忍受了。
不仅是心理上,连生理上都出现不良反应。
顾意真往后退了退,猝然起身,匆匆忙忙向卫生间走去。
陈平开愣在原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走了几步,看向顾意真。
顾意真的个头在Alpha中都不算矮,只是身材削瘦,他穿着略显宽大的衬衣,伏在洗漱台上。
陈平开看不到他的脸,但从他的动作,还有那些很轻微的声响中,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后,顾意真打开水头。漱口洗脸后,他抬起头,半垂着的睫毛上还有些残余的水珠,眨眼的时候,那些水滴像眼泪一般从顾意真的脸颊滑到到下巴尖,最后落在顾意真的手背上。
陈平开不在意这些,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无论顾意真有什么理由,或者身体不适,但在这种时候突然呕吐,都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顾意真似乎有些脱力,左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轻声说:抱歉。
陈平开的语气很差:怎么会突然这样?
顾意真偏过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苍白的、虚假的脸。
陈平开似乎不为所动,他的自尊受到了侮辱,自然要从顾意真身上讨回来。他没打算停下来,或许最开始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亲吻,但他现在要做更多。
顾意真抬手挡住了陈平开,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实际上不过是没用心的敷衍,他说:对不起,最近不太舒服。
然后顿了顿,看向陈平开:我准备今天要多休息一会儿,明天还有去见白监事。
对于陈平开而言,没有什么比白监事的事更要紧,他明白顾意真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但也觉得顾意真本可以忍耐,不应该作出侮辱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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