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府回来后,我就急忙去换洗衣物、梳妆打扮。这时,娘亲推开我房门,问:“佳儿,你这是又要去哪啊?不是刚从安府回来吗?”
“娘,我有别的事,要出去一趟,你就不要问了哈。”我嘴上说着,手里却一个劲的忙着。
娘走过来,一把夺下我手中的梳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今天哪都不能去。”
“为什么呀,娘?我又不出去干什么坏事,我是真的有急事。”我夺过娘手中的梳子,继续整理着头发。
“有事明天在说,今天家里有贵,你爹让你在家等着,哪都不许去。”说完娘就走了出去,交代丫鬟小喜,一定要看好我,不要让我跑出去。
“叽叽、叽叽”窗外传来一阵小鸟的叫声,我放下梳子,打开房门,走到了院子里。温暖的阳光倾斜到了我身上,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低下头,看着满园的花草树木都发了绿芽,我才感叹时光流逝的速度如此快。转眼间,已是春天,万物复苏,而新的一切又要开始了。
“小姐,你看那边是什么?”小喜在旁边提醒我。
我顺着小喜指的位置看了过去,“呀,是秋千,是阿爸给我支的吗?”我高兴的回头问小喜。
小喜点了点头,“老爷说了,小姐喜欢荡秋千,这个季节最好,不热也不凉。每年这个时候,老爷都会亲自给你支秋千的。”
小喜是我阿爸在路边捡到的孩子,那时候我们刚刚搬进现在的府邸里,正缺人手,阿爸看她模样清秀,人又比较老实,又无家可归,就把她带进了府里当丫鬟。她一直都是伺候娘亲的,娘亲对她很好,年长的仆人也没人敢欺负她,所以她也没有吃太多苦,在我们家一待就是七八年,家里的事情她都清楚的很。
我欢快的跑到秋千上,小喜就在后面轻轻的推着我。正在我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管家过来了,让小喜陪着我赶紧到前厅去,人来了,我阿爸正等着我过去呢。
小喜比我大几岁,她很疼我,所以我们俩跟姐妹一样,因为她是家里的丫鬟,我们表面虽不像景甜那般随意,但私下关系还是很好的。
我们俩一路嬉笑打闹着,很快就到了前厅。我急忙停下,让小喜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很淑女的走了进去。
大人们难免会相互套一番,而我就跟一旁的小喜嬉笑打闹着,心不在焉的应着大人们说的套话。娘亲怕我失礼人,就把小喜支开了。
这时,我才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来的人。
眼前是一位跟父亲差不多大的中年男子,个子要比父亲矮一下,比较清瘦,和父亲有点黝黑的皮肤比起来,他比较白一点。而另一位是一位年轻的男子,和我年龄差不多。我心想,是不是来提亲的,我心里有点不爽,可是等他面对着我时候,我高兴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青哥哥,没错,你是青哥哥吧?”我跑过去抓着他的胳膊。
“是你呀,你那天在桑蚕镇就叫我青哥哥,你是不是认错了人了呀?还有,你被陈老爷抓去,怎么跑出来的呀?”
娘亲一听急了:“什么被陈老爷抓去,陈老爷是谁啊,怎么回事呀,佳耦?”
我瞪了他一眼,回过头笑着对娘说:“没事的,他弄错了,弄错了。”我看得出娘还想问些什么,但碍于有人在,她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老爷,饭菜都准备好了,可以用餐了。”管家来的正是时候。
我拉着娘亲说,“饭菜都准备好了,别让人等着了,咱们赶紧入席吧。”
坐在饭桌上,我才知道为什么父亲如此重视眼前这两位人。原来他是桑蚕镇赫赫有名的桑蚕大户——赵家,父亲是做丝绸生意的,所以跟蚕商唇齿相依。因为早些年生意小,只跟小的养蚕户打交道。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小的养蚕户保证不了出货量和出货时间,所以父亲,一直为找不到合适的养蚕大户合作而发愁。
此次,他们登门拜访,让父亲受宠若惊。酒足饭饱后,父亲便问赵老爷:“邬华镇那么多大的丝绸大户,订货量庞大,实力比我都雄厚,为什么偏偏选我合作呢?”
赵老爷笑了笑:“不瞒你说,这一切还要感谢我家夫人呢。是她提起你,说你为人正直,做买卖可交,是个好的合作伙伴,所以特地让我来拜访你的。”
父亲满脸的疑问:“不知贵夫人是···?”
“哦,我家夫人的祖籍就是邬华镇,说早些年受过你的恩惠,得知佟老爷为人心善,正直稳重,所以极力向我推荐你。”
“好好好,改日一定亲自登门拜访赵夫人,感谢她的信任。”
看得出,父亲真的很高兴,这一下就解决了他多日来的困扰与烦忧。
而我眼前的他,也终于实实在在的坐在我眼前,不是只在远处,或者只在梦里才能看见的了。我看着他出神,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忽然问道娘亲:“佟夫人,不知道小姐喊的青哥哥是谁?为什么她总会把我认错呢?”
“那是佳儿小时的玩伴,因为一次意外走丢了,所以佳儿一直都在寻找他。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有几分像他。”母亲端详着他,认真的回答着。
“哦?这世间还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吗?我从出生就一直在赵府,前些年去国外读书,去年才回来,相信这位小姐肯定认错了。”他很绅士的看着我,也很温柔的回答着这个困扰了我这么多日日夜夜的问题。
他,真的不是他。
“敢问公子怎么称呼呢?”我似是不愿意接受他这个答案的般的质问他。
“我叫赵—牧—晨。”他一字一字的说出名字,好像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他不是我的青哥哥。
“你好,我叫佟佳耦。”我也不甘示弱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向他伸出了手。
当他的手轻轻的握住我伸出的右手,我的心忍不住的悸动。很快,我便羞涩的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了看我,淡淡的笑了笑说:“认识你很高兴,佟小姐。”
我娘忽然接过话去:“别佟小姐,佟小姐的叫了,多生分,你俩年纪差不多,以后你就叫她佳耦吧。俩人长走动走动。”
他的父亲很是赞同母亲说的这番话,也频频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