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蒜末和生姜干辣椒花椒丢入热油里,激起一阵呛人的气息,用锅铲扒拉两下,倒进土豆丝。
热火烹油,油涧食材,这是江挽云做饭时候觉得最解压的时刻。
她很喜欢做饭,很享受做饭的过程,也很享受别人吃她做的饭的情景。
快速翻炒着,待所有土豆丝都裹上油,倒一点清水进去防止糊锅。
此时院子里也有动静了,几个下地干活的人扛着农具光着脚回来,一进院子就闻见一股肉香。
这香味里夹杂着花椒大蒜辣椒的香味,瞬间勾起了他们几个月未开荤的馋虫。
“娘!你做了什么?隔一里地都能闻见了!”
陈氏从堂屋里走出来,道:“哪儿是我做的,今儿是老三媳妇做饭,做的粉蒸肉,肉也是她买的。”
柳氏闻言道:“看见没,我说了弟妹在江府受过大厨指点,你们还说我吹牛,这下见识了吧。”
其他几个人没理她,他们的关注点都在粉蒸肉身上。
天,那可是好久好久之前,在宴席上吃过的。
自从陆予风病了,他们也不怎么吃席了,一是没钱随礼,二是有传言家里有病人去参加婚礼啥的不吉利。
且这粉蒸肉还是江挽云买的。
他们不会听错了吧?
“她哪儿来的钱买肉,分家就分了两百文,去一次街上全花了?”
陈氏道:“是我们以往小心眼了,她是把嫁妆里的衣服卖了换的银子给予风买药,还说要去摆摊赚钱,想她也不过十六岁,又是在富贵人家长大的,乍一来到我们这种穷人家,换谁也受不了不是。”
老大媳妇王氏点头,“是哩,总要让她适应下,也是我们做大哥大嫂的太小心眼了。”
柳氏却不说话,显然她是拉不下脸的,从前她与原身的矛盾最多,就差挽起袖子掐架了。
几个人正洗着手,江挽云已经把土豆丝炒熟了,放入调味料,再倒一点醋进去,翻炒几下,醋溜土豆丝出锅。
家里人多,又都是能吃的,炒了满满两大盘,再将灶堂里的火熄了,揭开蒸笼盖子,瞬间热气上涌,整个厨房院子里都是粉蒸肉的香味。
趁热撒一把葱花,直接将整个蒸笼都端上桌。
两个小家伙已经摆好桌子盛好饭了。
大米饭也不常吃,只有农忙时候才能吃一两回,光是白饭就咸菜就算是好伙食了。
江挽云端着蒸笼迈进屋里,笑道:“粉蒸肉来啦!”
第5章 烧麦炸洋芋
刚出锅的粉蒸肉,热气腾腾的,金黄软糯,上面点缀着葱花,下面是厚薄均匀的肉片,最下面的是吸饱汤汁的红薯和土豆。
江挽云给的两斤肉加上陈氏的一斤肉全用上了,再加上半盆红薯和土豆,满满一大蒸笼,足够一家人饱餐一顿。
“怎么这么香啊,我闻着比席面上的还香。”陆予海坐在王氏旁边道。
传林在王氏另一侧,规矩坐着,爷和奶没发话,他们都不敢动筷子,眼睛却离不开粉蒸肉。
“席面上的哪儿能跟自家比啊,都是红薯土豆多,肉少,一人一块儿,谁要是多吃了一块还要打起来。”柳氏哼了一声。
上次她去吃酒席,那家主人家小气得要死,那扣肉切得薄薄一片,她一不小心把两块看成一块了,另一个没夹到肉的可把她好一顿骂。
江挽云做菜油和调料给的足,粉蒸肉的粉也炒得香捣得细。
“来,弟妹,坐这儿,传林坐边上去。”王氏笑着对江挽云道。
江挽云也不客气,端了碗饭去坐下了,陈氏入座,与陆父坐在上席。
“吃饭吧。”陆父首先拿起筷子。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乡下汉子,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晒得皮肤黝黑,头发花白,再加上身材高大,家里人都怕他。
虽然他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但在大事上具有绝对话语权,吃饭也是要他开口了才能动筷子。
陆父和陈氏先夹菜,以前吃饭,是陈氏来分,干活多的多吃,干活少的少吃,吃多少肉多少饭都是有要求的。
虽说陈氏算是和蔼的婆婆,但王氏和柳氏也不敢装大。
“今儿菜多,随便吃吧。”陈氏说着,给陆父先夹了两块五花肉,又给传林和绣娘两个小孩子一人夹了一块肉,再给江挽云夹了两块,“挽云你多吃点,来陆家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谢谢娘。”江挽云深知和陈氏打好关系就是在家里立足的基础。
其他人也开始动筷子,软软糯糯的五花肉,软软绵绵的土豆红薯,筷子一插进去就化了一般,放进嘴里,只觉比鼻子闻起来要浓郁数倍的肉香和甜香与佐料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在舌尖迸发开来。
传林已经顾不得烫了,直呼,“好吃好吃。”
土豆丝切得粗细均匀,脆而不生,微酸开胃,让人吃了一筷子还想再吃。
土豆就是如此,随便做做就是美食。
江挽云一边吃一边香,或许摆摊还可以加个炸洋芋,路边摊经典小吃啊。
“我就说三弟妹手艺好吧,昨儿那竹笋也是她教我做的。”柳氏得意洋洋道,仿佛自己脸上也有光。
“原来有钱的人每天吃的菜都这么好吃啊。”绣娘仰着小脸道,她以前只以为,有钱人吃的肉多,但像炒土豆这种,每家每户做的味道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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