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明一向不喜父亲对庶弟的偏爱,如今因为庶弟的自作主张为张家带来这么大的危机,张清明更是厌恶。
“若不是父亲纵容,他也不敢如此胆大包天。治理黄河大堤的百万两白银,家中可是没有见过一分。他既是有本事私吞,便要有本事处理好此事才是。”
“清明……”张首辅皱眉有些不满,“你们是手足兄弟,即便此事都是清连的错,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你怎能袖手旁观?你若是这般,我怎能放心将咱们咱们家一大家子人交到你手上。”
张清明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父亲想要怎么做,我听父亲的就是。”
张首辅的神色凝重,声音有些阴冷。
“皇上如今对我们张家起了防备之心,若是你四弟的事处理不好,被景王抓到了把柄,皇上定会借此机会发难。他本就不愿立六皇子为太子,若是清连出事,到时恐怕太后都无法阻止皇上立景王为太子了。”
若是景王登基,不用张首辅细说,张清明也能想到等待他们张家的会是什么。
“如今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陈霖淮的身世便是我们的突破口。他若是盛家人,便是逆贼之后,景王隐瞒包庇此事,便是有谋反之心。”
第119章
当年盛侯爷因何而死张清明再清楚不过, 他本有些心虚,可是转念一想,那些事除了皇上也无人知晓。
这么多年, 皇上都要不曾为盛家平反, 此时若是再说出真相,有损皇上的名声, 皇上定不会这么做。
“好,那便按照父亲所说行事。”
张家父子商议妥当, 便吩咐投向张家的一名御史在早朝时将陈霖淮的身世揭发了出来。朝中众臣初闻陈临淮是盛家后人俱都有些震惊,要知道当年盛家军的威名可是世人皆知的。
周御史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最先站出来为陈霖淮辩护。
“简直是荒唐!陈霖淮乃是武状元,他的身世乃是皇上亲自查验过的,岂会有假?”
“周大人, 你与那武状元乃是姻亲, 定然会包庇于他。说不准此事你也是知情的, 伙同姚家一起欺瞒皇上。”
此事周御史还真是毫不知情,姚思礼就是怕会牵连他, 所以并未告诉他真相。
大殿之上,姚思礼自然也是张家一系的官员攻击的对象, 都认定他是故意隐瞒的。
姚思礼自然是不认, 他态度不卑不亢。
“臣当年将长女许给陈霖淮之时, 只知他是同村乡绅陈家之子, 并不知他的身世有何疑议。”
“皇上, 姚大人这话就是狡辩。臣提议将姚家和陈家的人都收押起来交给大理寺审讯。”
大殿上的众人争论不休,都在等着皇上的决断。
隆成帝神色冷然, 开口质问道:“刘爱卿、张爱卿, 你们来告诉朕, 陈霖淮所犯何罪?”
“禀皇上,陈霖淮若是盛家之子,便是逆贼之后,论罪当诛!”
“逆贼之后?”
隆成帝的声音带着怒意,“这谋逆之罪是由诸位爱卿来定吗?”
皇上这话大有深意,朝中大臣俱都是一惊,忙跪下请罪。
“皇上恕罪!”
隆成帝那里却是甩袖而去,根本不理会身后跪了一地的大臣。
早朝上发生的事,很快便传到了明蓁的耳中。叶灼华亲自来找明蓁,想要劝说她离开。
“王爷离京之时,曾经嘱咐过我,若是遇到危险,一定要将你们母子送出京城。如今,张家对表弟的身世发难,皇上的心意不明。为了你和昭哥儿的安全,我先让人送你们去平州。”
明蓁却不打算走,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多谢叶姐姐!可是我和昭哥儿不能走。张家揪住霖淮的身世不放,无非是惧怕景王殿下和霖淮查出证据来,到时他们张家无法脱罪。他们手里本没有切实的证据,若是我和昭哥儿此时离开,反倒是坐实了这件事。张家便会以此事为借口来发难,势必会影响淮州那里的事。”
叶灼华也考虑过这些,但她更担心明蓁母子的安危。
“今日早朝之上,皇上的心思不明,没有直接降罪。可是张太后那里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她若是逼迫皇上治霖淮的罪,肯定会对你们母子下手。”
“若真是那样,我们母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况且明蓁的父母亲人都在京城,她和昭哥儿逃了,他们要怎么办?
两人商议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
这样一来明蓁的行动就受到了限制,姚思礼特意嘱咐女儿,不可一个人随意外出。
这对明蓁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她本就不喜应酬,除了去铺子平日里也很少出门。况且昭哥儿还小,明蓁初为人母也放心不下,守在孩子身边也不觉得难熬。
外面的事明蓁可以不管,可是宫中的传召,明蓁却不可能置之不理。
寿安宫中的太监总管亲自来陈家传了太后的口谕,宣召明蓁入宫。
“陈夫人,你快些随奴才进宫吧,不要耽搁了太后娘娘歇息!”
“李公公且慢!”
周氏忙开口叫住他,面色有些焦急。
“李公公,小女刚出月子不久,身子还未康复,家中还有稚子要照顾。可不可以让我代她进宫面见太后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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