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平身,”皇帝缓缓道,“朝堂之中,爱卿不是说,仵作查验,你的父亲是暴毙而亡么。”“皇上明鉴,家父正当壮年,平时饮食起居有臣的母亲湘宁郡主一营照料,向来康健,绝对不会无故暴毙而亡,何况仵作查验后告诉臣,家父虽未有中毒迹象,五脏六腑却皆受到重创,定是武功高强的奸人所害。”“贺彧爱卿为人处世向来公正和善,深受百官爱戴,那会是谁对贺爱卿下如此毒手呢。”
皇帝自然不能放心把重任直接交给一个毛头小子,便试探到。“启禀皇上,家父的确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臣斗胆,朝廷之上如今风云变换,贺家满门对皇上忠心耿耿,矢志不渝,家父虽为了朝中局势并未与微臣讲,但微臣知道父亲一定在调查什么,而且一定有了眉目,不然不会被人痛下杀手,臣母鸡告诉臣,家父本想过几日去沧州一趟,定是与所查之事有关联,现在家父已逝,大业未完,臣相信臣父九泉之下不会瞑目,臣请皇上相信微臣,臣愿意接替父亲未完之事,替皇上分忧,也可使臣告慰家父在天之灵,以全孝道!”
贺珩澜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半个字没提复仇之事,好似完完全全就是为了忠义孝道,皇帝眉结微松,心想这贺珩清倒是个有勇有谋的,便道:“既然爱卿如此,朕便不能拂了你的好意,你的父亲的确是在帮朕调查沧州贪墨一事,但调查后发现沧州之事牵涉深广,千丝万缕,一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你可想好了?”“臣愿为皇上分忧。”“好!贺珩澜,真准许你不必守孝三年,七日后便着手沧州一案,赐你通行令牌,调查之时大小官员一应配合,任何进展,直接向朕汇报。”
这边芮旻昱下了早朝,直奔妹妹庭院,清莯正和沉璧挑选着嫁衣花样,芮旻昱拍门而入,把二人都唬了一跳,芮清莯看见大哥的脸色,便知事情不善,递了一个眼色,沉璧掩好了门。芮旻昱拉着芮清莯的手坐下,“妹妹,你要做好准备。”芮清莯的心如锤鼓,“哥哥但说无妨。”“贺大人过世了,你可能暂时,没法嫁给珩澜兄了。”芮清莯一怔,怎么会,贺大人好好的怎么会。失神了一小会儿,芮清莯清醒过来,贺大人的死并非巧合,贺家现在定然是十分狼藉,而他未来的夫君贺珩澜,此时更加需要支持与安慰,她不过是需要等待夫君守孝三年,如果这点事都不能为珩澜做,她也不配为贺家的妻子。“哥,我知道了,珩澜那边最近应是手忙脚乱,你无事时一定要去帮衬一下。”“妹妹放心,我与珩澜珩清二人亲如兄弟,一定会照顾他们的。”旻昱见妹妹冷静下来,又是安慰了一阵,告辞离去。
贺珩澜回到家,前厅里贺珩清正与母亲跪在灵堂前垂泪,珩澜向父亲深深叩了三下头,拉起弟弟走进侧室。贺珩清眼里全是血丝,喷薄出的怒气立刻吞噬所有的悲伤,“哥,我定要他全家给父亲陪葬!”这一句话几乎是贺珩清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一定要内些害父亲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贺珩澜看见弟弟这样,也按耐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拳头攥的紧紧的,骨节咯吱吱作响,但他还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清儿,仇我们一定会报的,但你要先知道,害死爹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贺珩清仿佛气球被瞬间捅破一般泄了气,泪眼汪汪的望着哥哥,“哥哥,你知道是谁对不对,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杀了他!”珩澜摇头,拍着珩清的肩膀,将今日与皇帝的对话告诉了他,“父亲为了保护我们,并没有将他调查的内容告诉我们,但是如今父亲出事,不为父亲报仇枉为人子,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让内些恶人为父亲陪葬。”
“沧州路远,你一人前去,我怎可放心,让我同你一路吧。”芮府,芮清莯不舍珩澜分别,呢喃道。“这一路定不会太平,婚约延迟,我本就有负于你,怎能让你再跟着我冒险,你放心,珩清同我一起,他可是得了你叔父的真传,定能让我们平安无事,你就安心的在家等我回来,对了,贺府内边,我与弟弟不在,也多劳烦你照应一下。”芮清莯自是一一应下,不提。
次日清晨,贺家兄弟二人便成马车出了府,向着沧州方向出发了。这边马车刚离开贺府视线,暗中一个黑影便扬长而去。“主人,贺珩澜贺珩清已经乘着马车离开了。”“呵呵,”一声冷笑,“我倒想看看这两个乳臭为干的小孩儿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这边车夫赶着马车来到城外七里亭,车上闪下三个人,为首的商人打扮,但却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紧跟其后的那位应该是护卫了,手持一把刀,身材与那位商人相当,却俨然生出一种侠骨风流之气,只不过上半张脸却被一个漆黑的面具遮住,幽不可测。最后的一位是个小斯,抱着行李,稚气未脱,实在是娇憨可爱,与前面两位的气场完全格格不入。
且说三人下了马车,马车却并未停留,径直去了。三人在路边牵了早已备好的马,向着另一个方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