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走没半分钟,齐瑾推着自行车挤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举止是蛮横的,态度却装作很友好,等等我嘛,我只知道个大概方向,不知道具体的,都在附近转了半天了
林有乐不理他,等同于无视。
应维本来话就不多,齐瑾又不是找他,所以也不开口。
回学校的一路上变得异常沉默。
齐瑾心知肚明,自己找不到问题关键症结一天,乐乐就不会理会自己一天,不仅如此,还会找些乱七八糟的人气自己。
之前是杨晓江,现在是这个戴眼睛的斯文仔。
可能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打退堂鼓。
呵,怎么可能?
不过危机感还是有的。
而且心里不爽,非常不爽!
稍微顺着深想下去乐乐可能跟谁交好从而彻底冷落自己,齐瑾就暴躁的想要打人。
为了不让那样的事发生,齐瑾只能把最紧要的事放一放,先解决燃眉之急。
应维没想到齐瑾会单独找上自己,但其实也不太意外。
他虽然沉默寡言,在班上的存在感低,但也知道齐瑾跟林有乐两人关系很好,好到不正常。
齐瑾的占有欲早就超过了好朋友之间的尺度。
他相信林有乐也清楚。
离林有乐远一点。齐瑾开门见山,不想多跟这个他根本没放在眼里的人说废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我知道你缺钱,这里是五万块,你把那份兼职工作辞了,这张卡就是你的了。
应维是缺钱,但他有骨气。
所以他看都没有看面前那张银行卡,只看着齐瑾问:林有乐知道你这么做吗?监视他身边发生的一切,甚至控制他的交友自由。
齐瑾表情一冷,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拿钱滚蛋!
那应该是谁应该关心的事?
身后突然的声音让齐瑾表情僵住,伸出去的手都来不及收回来,下一刻就被人大步走上来一把夺过再丢在地上!
我可以吧?林有乐瞪齐瑾,齐瑾你用钱羞辱人的习惯什么时候才会改?
没有。齐瑾反应也快,立刻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乐乐,我只是看他需要帮助
你家开的慈善机构?林有乐冷笑,他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不会把话全听见了,还被这装无辜的三言两语骗过去。
他心里止不住的失望、后悔。
原来这个上辈子他觉得真诚可爱的人,竟然真的说谎不打草稿。
谎话连篇,还说得像真的一样,亏他还为齐瑾在树林里说的那番话折磨了自己一段时间。
齐瑾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他心里憋屈。
明明特意在林有乐不在的时间,单独叫应维出来,他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逮个正着?
场面僵到极点。
见齐瑾无话可说了,林有乐拉过应维匆匆走了。
齐瑾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牵着的手,眼底疯狂的情绪汹涌席卷到一起。
回忆上辈子林有乐去世后生不如死的日子,对齐瑾来说,一直都是极其困难和痛苦的事。
催眠的时候不觉得,但清醒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浑身不适。
但就林有乐目前这种固执的、油盐不进的态度,他只要想不起来,横在他们之间的石头就永远不可能搬走,他们之间关系也不可能得到改善。
齐瑾把主意打到了一直服用的精神类处方药上。
那些药可以大幅度降低他的感知能力和情绪,那能不能服用药,控制着情绪去回忆上辈子的事?
为此,齐瑾根据以往经验,给自己分配了每次服用的剂量。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林有乐稳坐第一名,第二名是实验班一个女生,第三名是应维,第四名庄梓俞。
之前因为填涂卡错误考过倒数第一,也有正儿八经考过第二的齐瑾,这次神奇的在全年段前两百名里消失了踪影。
因为他基本都交了白卷。
陈彤为此直接找他到办公室谈话。
齐瑾没料到,才吃下药,所以站在办公室听训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站不住。
药的副作用很大。
上辈子他已经领教过了,成日躺倒在床上,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等齐瑾听完下楼,才发现教室空空如也,原来最后一节课已经下课一段时间了,林有乐刚好轮到勤工俭学,更是早早走了。
齐瑾没力气追过去,趴着休息。
调整不到两分钟,突然听到有人在教室的后门喊:是齐瑾吗?
齐瑾趴在桌子上好几秒钟才坐直,回头看。
教室后门口站着个打扮很潮很漂亮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迎着夕阳黄橙橙的光,她说:我找林有乐,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找他干什么?齐瑾手撑着桌面站起来,语气飘的,轻的,却不容置否,有什么事跟我说。
第105章 齐瑾要被人打死了!
秦久久没那么多讲究,直接走进了实验班。
才以走近就看到齐瑾的脸色很难看,嘴唇都白了,她问:你生病了?
齐瑾不答,反问:你找林有乐什么事。
秦久久是二十二班的,跟实验班可是天南地北隔着一栋教学楼的距离,当然不知道两人已经闹掰。
她皱了皱眉,只犹豫了一会儿,就说:上次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哥来学校门口堵过林有乐一次。不过当时好像是吃亏了,所以最近一直说要再找他麻烦。
齐瑾:你哥?
我认的哥啦,是其他学校的。当然也有些是社会上的。
秦久久没把后半句也说出来,快速瞟了一眼齐瑾的脸色,说:我劝了,但怎么说都不肯定,我实在劝不住,而且因为上次吃过亏,这次肯定会带更多人,我担心林有乐会受伤,所以跑来提醒一下。
等秦久久把来意说明了,齐瑾才皱起眉头,他虽然虚弱,但周身压迫感很强,冷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女生,你是谁?你跟乐乐又是什么关系,好好的你哥怎么会找他麻烦?
秦久久愣了,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我应该记得?
秦久久想吐血,但碍于齐瑾跟林有乐都是南泽的风云人物,每天看到的女孩多如过江之鲫,只好忍下来,说:我之前托你转交过情书给林有乐,但他拒绝了我。
齐瑾:哦。
就这样?秦久久看齐瑾,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看他没打算再说,只好重申强调道:总之,近段时间让林有乐先不要出学校吧。你能跟他说吗?
总感觉不太靠谱。
秦久久又说:算了,我自己晚上再过来一趟吧。
我会跟他说。齐瑾说:现在就要去找林有乐了。
秦久久也不矫情:成!
近期不出校门当然不可能,林有乐才找到兼职工作,齐瑾走出班级门口,昏沉的思绪突然窥见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站住,喂。
走廊上没其他人,秦久久跟等她的闺蜜一起走远了,听到这声音停下来回头看。
齐瑾说:把你哥的电话给我。
秦久久没犹豫,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把号码报给了他,给完了号码才想起来问:你要找他们麻烦吗?毕竟在N市,林有乐没权没势没背景,看着就好欺负,但齐瑾不一样,他要是出手,整件事情的性质可能就变了
秦久久可以来提醒,但如果要把她那几个哥哥送进派出所或者打个断手断脚的,她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不会。齐瑾没多说,确定号码没错,就收起手机从两个女生身边走过。
身姿挺拔,头也不回。
陪秦久久同来的闺蜜小声说:好帅。
秦久久撇嘴,一般吧,感觉没林有乐帅。
怎么可能!闺蜜道:两个人就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好吧!林有乐顶多像是养成系,这个才有男友力。
空有男友力也不行啊,他就没谈过女朋友。
也是哦。
齐瑾在药效促使下,昏昏沉沉的多趴了一节晚自修。
上辈子的记忆在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像是电影一样播放,出现最多次数的是车祸那天。
从早上到晚上。
再到同学会结束、上车。
乐乐的脾气很好,尽管看到他出现在同学会,也没给他冷脸、质问他干嘛偷偷跑来。
他们在会所包厢里的座位是相邻的,之后吃完饭的时候也坐在一起,他还讨好的给乐乐剥了小半碗虾,乐乐吃了一些。
然后他就被那些人拉去喝酒了。
大家都在兴头上,灌得特别厉害,劝酒的理由千奇百怪。
他心中忐忑,有些担心乐乐会不开心,毕竟乐乐不喜欢他喝太多,平时应酬也都挺克制。
不过,看到乐乐也在喝后,他就放心了。
毕竟他酒量比乐乐好,等乐乐也喝醉,谁还有功夫教训他?
睡一晚上就翻篇了,乐乐特别好说话!
两人之间从来没有生过隔夜气!
齐瑾虽然喝得有点多,但没醉,坐上出租车后那股子难受劲儿也感觉的很清楚。
他坐在中间,右手边是同样喝多了但特别安静的庄梓俞,左边是更理智更清醒的林有乐。
乐乐在跟司机沟通,说话条理清晰。
他心里就愁:完了乐乐没醉,今晚他喝成这样,百分之百得睡沙发去了
又想,要不干脆装醉耍赖好了,反正乐乐力气也没他大。
一路上胡思乱想很多,车窗开着,可车内坐着四个成年人,空气仍然不太流通,他不舒服,眯着眼睛,直到右边突然亮起有一道刺眼的远光灯!
同时伴随着尖利的滴滴声。
事故发生前一刻,感官能接收到的一切都还迟钝的刚抵达大脑,但他的反应很快。
那是不需要通过大脑的、本能的反应。
他直接扑向了左边。
阿瑾!
他还听到乐乐惊慌的叫他。
他心中大恸,紧紧的抱住乐乐,在天旋地转的碰撞中护着对方的头,别怕,别怕
下课铃打响了。
齐瑾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像被一层水雾遮挡。
他有点想吐,但晚上没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呕了两下没吐出什么来。
视线逐渐清晰,等看得清了,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有乐那张安静、白净好看的侧脸。
庆幸期中考距离月考才过去半个月时间,不会按照成绩重新分配座位。
齐瑾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身体的不适感状态缓慢消减,车祸发生的那一刻,他跟乐乐都是当事人,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下,肯定有一个人是错的。
但到目前为止,齐瑾不能确定谁一定错。
或许,他们都没有错。
只是彼此基于结果去评判就像乐乐,他的父母以及庄梓俞的父母,认为一车上三个人,活下来的两个才是在互相保护。
乐乐。
他喊。
林有乐当然知道齐瑾身体不舒服在桌上趴一晚上了,脸色苍白得那么明显,想看不见都难。
但他没心软,甚至没对这一声做反应。
齐瑾问:那天你来找我,脸上带着伤,是打架打的吗?
不关你的事。
齐瑾说:他们好像还要来找你麻烦。
尽管来。
你一个人对付不过来的,让我跟你一起,好不好?我会保护你的,那个戴眼镜的一看就不会打架,真要出点什么事,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林有乐闻言睨他,白央央着一张脸,看上去比谁都虚弱,还在这放大话。
用不着你。林有乐说:我自己会解决。他根本没把那几个混混放在眼里。
齐瑾于是没再说话了。
晚自修结束,林有乐跟前几天一样喊上杨晓江跟应维就走了。
正好,齐瑾有些事情也不能当着林有乐的面做。
比如给那些人打电话。
啥?你他妈在说啥?
我说,这周六学校北门的巷子,老子会打得你们跪下来哭着求饶叫爸爸。
打群架之前,齐瑾去道馆活动了下筋骨。
上辈子的健身只为了锻炼身体,也没跟谁干过架,毕竟出入都有保镖,哪需要自己动手。
这辈子他却打小就系统性的学了拳脚。
程远方那么会打架的人,都让他揍得鼻青脸肿,不是正经练家子的咸鱼杂碎他更是一拳一个。
出完一身汗,整个人都活动开了,齐瑾单刀赴会。
这次的混混质量跟上次堵林有乐的完全不一样,之前那几个,不是虚胖就是瘦竹竿,而这次,显然是群在道上混了不端日子的黑.道打手。
身形唬人,何况手里还拿着各种武器。
相比下来,赤手空拳的齐瑾显然就是挨打的。
几十个人对一个
为首的纹着花臂的男人差点笑出声来,就你这几把玩意?还敢在电话里话没说完,身后的一个小弟立刻凑他耳边说话。
他听完脸色微微一顿,然后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
那些人立刻四散去看周围情况,看有没有什么埋伏的人,万一他们打起来有人偷袭
但巷子这么点地方,哪有那么多角落可以让人藏?
果然,很快四面八方的小弟都跑回来报告说一个人都没有。
而齐瑾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嚣张样子。
十分欠教训。
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花臂男重新大声说话,他冷笑,还打得我叫爸爸?老子打得你跪地叫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