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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安晏今年就二十三岁,还有一个月就二十四岁生日。
    现在要是应验了
    李逸飞恐惧又有丝怨恨地想,那他还能走出这穷山沟子吗?他妈的郁安晏是已经享福享够了,南镜那种贱命死了也不可惜,他可是正在上升期的明星!他不能出事!
    远处村里一摇一晃地走出一些人,这些人面色青白,动作僵硬,但还像是勉强保持着正常人的行动。
    南镜一直观察着四周,看到这群村民的姿势,他眼一凝,快速对周围人说:
    我们还是得按照原计划拍戏,这里的村子现在还是正常的,不管村民是人是鬼,不能在逻辑上让他们发现破绽,不然会发生祸事。
    民间把这种叫做惊鬼,就是说鬼原本不知道自己死了,被惊动后会清醒,然后怨恨害人。
    说话间,一个身材干瘦穿着空空荡荡的白色褂子的老人走近了。
    这个老人皮肤皱纹多得很,脸上呈现一种青黑色的死气。
    老人手上端着一个红色蜡烛,这蜡烛特别奇怪,明明山间有风,还下了细小的雨,但这支蜡烛就是没有熄灭,蜡烛底部牢牢黏在底部的铁座上,连烛火都没晃荡。
    老人身后跟着一群青壮年,这些青壮年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直愣愣看着他们四人。
    这老人走上前,自我介绍:我是单龙村的村长,你们是之前说要来拍戏的人吗?
    郁安晏不动声色点点头。
    助理小陈还蹲在地上,他听了南镜的话不敢再哭,只是呜呜咽咽的,陈逸飞和摄像师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村长麻木地指着村里最高的三层建筑说:那边是我们的最重要的佛庙建筑,专门挪出来一部分给游客住,你们住二层。
    我们现在只有四个小单间和一个大单间,其它房间都有别的用途,刚好够你们住,小单间有点潮湿,大单间舒服点,有个小单间和那个大单间里摆了供桌,供桌上放着村里供奉的神仙骨灰坛。
    我们村里都是给的单人单间,你们最好不要一起住,按我们村的习俗,不是夫妻一起住不吉利,你们看着自己分配下住宿。
    郁安晏眼光闪动,这个房间的配置,简直就像是看到他们来了五个人,特地准备了五间房一样。
    李逸飞赶紧开口:我住没有供桌的小单间。
    他说着尴尬咳嗽一声,很快理直气壮地说:我皮肤不好,容易过敏,谁知道供桌上放了什么东西。
    摆了供桌的房间,谁敢睡?
    生死面前,谁管你是不是导演。
    摄像师也想要住没有供桌的小单间,不过他眼神躲闪,犹豫着开口。
    郁安晏主动说:我住大单间,还有一个有供桌的小单间谁住?
    要是在这个村庄外面,一堆小演员和漂亮男女听到这话,肯定不用考虑就疯狂扑过来了,郁安晏不仅是豪富的郁家人,还是年轻就拿大奖的导演,并且就单凭那长相,也不亏啊。
    摄像师不出声,李逸飞早就订好了小单间,小陈只顾着崩溃,都没开口。
    南镜看着没人吭声,直接开口:郁安晏,我住那个有供桌的小单间。
    郁安晏凤目转向看了南镜一眼,那颗眼尾的红痣跟着动了一下,他一向高傲的神情顿了一下,淡声说:好。
    不用住有供桌的房间,摄像师露出一丝喜意,很快又收住了。
    五人跟着村长和这群人到了住宿的地方,发现村长确实没说错,这个三层建筑确实是这边最好的建筑了。这村里的房子大多数是常见老旧垮烂的砖石水泥房,看着连人都不能住,但最高的房子是翘角飞檐的仿古佛堂建筑,红漆黄瓦,华美亮堂,古色古香。
    这建筑一楼是吃饭的地方,五人进去后随着指引上了二楼去。
    这栋建筑二层整体是个中间空一块的四方环形,进去正中间就是楼梯,从楼梯上去,就是一排房间,往右边看,是一个窄小的木楼梯,通往的是三楼。
    村长指着靠近三楼楼梯的四个房间,阴森地说:这就是你们休息的房间。
    南镜视线下移,发现二楼只有他们要睡的四个房间前面摆了东西,这四个房间每个房间前面摆着一碗白米饭,旁边摆着一个石头质地的香炉,香炉左边有根点燃的红色蜡烛,很像是给死人摆的祭品。
    同样看到这些东西的李逸飞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对着村长怒声问:你们在门边上摆这些东西干什么?
    村长转身,扯了扯嘴皮,笑容诡谲僵硬:摆这些东西,当然为了两天后的祭祀,这可是祭祀的规矩,在单龙村这里睡,就要守单龙村这里的规矩。
    南镜敏锐问道:什么祭祀用的规矩?
    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干瘦的脸在蜡烛光的映照下显得阴森森的:你们这些外来人不用管,这是我们单龙村村民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准备祭祀,你们要吃饭去一楼,要睡觉去二楼,我们可没时间管你们。
    对了,最后给你们两条忠告。村长走到门口转头回来,笑得阴恻恻的,第一,你们见到的所有红蜡烛,千万不能熄灭,我们这里蜡烛熄灭,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第二,别上三楼。
    外面彻底黑了,二楼点燃的红色蜡烛发着微弱的灯光,把整个二楼映照得微亮。走廊上打开的窗户外面透过一股凉风,山间的风比外面凉多了,有种渗人的感觉。
    说完这个话,村长就走了。
    李逸飞表情难看,一把推开面前的房间,一看房间里的场景就忍不住草了一声,只见房间里面居然也有供桌,上面密密麻麻摆了不少红蜡烛还有一捧燃着的香。
    房间里的味道极其憋闷,窗户只开了一个小口,浓浓的檀香味道吸一口都要呛咳出声。
    更恐怖的是,这个房间里面还有一个衣架,衣架上挂着一件红色的嫁衣,这是个靠近楼梯的小单间,也是南镜准备住的有供桌的小单间。
    郁安晏把另外一个大单间的房门打开,里面也是一样的,燃烧的香的味道太呛人,走进去都觉得呼吸困难了,只不过他的房间比南镜的房间少了一件嫁衣。
    红嫁衣,这这种诡异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李逸飞想到南镜要住这个房间,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郁安晏看到小单间里的红嫁衣神色一凝,他长腿迈了一步,那双贵价的靴子在木质走廊上摩擦出声,郁安晏对着房间微抬下颌,淡声道:南镜,我和你换房间住。
    南镜直接把自己的行李箱放进去,闷声说:没事,我是男的,有嫁衣也没关系。
    我知道点神鬼这方面的东西,我住这个房间。
    *
    作者有话要说:
    男的也可以穿嫁衣耶
    第5章 附身之皮 简直跟有个人站在那里一样
    南镜的意思特别坚决,已经进入房间开始收拾自己行李箱的物品,铁了心的不让郁安晏进来。
    站在门边的郁安晏抱臂看着南镜,他敛着眸仔细打量南镜,明明是居高临下的站位,但郁安晏那丝高傲感却收了些,顿了顿郁安晏淡声说:南镜,我随时注意你房间的响动,有什么事,你立刻敲我的门或者直接砸我和你之间的墙壁都行。
    郁安晏和南镜这两个有供桌的房间是紧挨着的,南镜的小单间在上三楼的楼梯旁,郁安晏的大单间在南镜的房间旁边。
    南镜点点头,他收拾了行李,就去把自己房间最侧的玻璃窗户打开通风,这房间现在全是香灰味道,肯定是没办法住人的。
    五人一致把行李箱放进自己的房间。
    郁安晏看着大行李箱,环绕看了整个建筑,想到什么蹲下身打开行李箱,递出摄像头和机器,直接吩咐道:我们在这栋建筑外面装一下摄像机,把监视器安到房间里,到时候发生什么,我们能随时发现。
    确定要装摄像机后,监视器装在哪个人的房间还要定下来,南镜看着监视器,走近了监视器。
    靠近监视器的那刻,南镜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放在背包里的青黑色罐子散出一种凉意,那种凉意沁在后背里上,这凉意之前在进单龙村遇到鬼影的时候出现过,现在又有了凉意?
    难道是预警?
    南镜主动要求把监视器放到了他的房间:我对神鬼这方面比较熟,发生什么状况,我能够及时察觉。
    李逸飞哼声:就你能逞能?
    南镜眼珠一转,看向李逸飞,冷声:你要是不愿意,监视器可以放在你的房间。
    李逸飞的表情出现一丝难堪,现在这种情况下,看到监视器固然能得到更多信息,但也最可能出事,他哪里敢,李逸飞低头表情扭曲了一瞬,没应声。
    郁安晏瞥了一眼,淡声说:监视器放在我这里。
    不。南镜直接拒绝,监视器不能放在郁安晏的房间里,那青黑色罐子是保护郁安晏的,罐子泛起凉意预警了,证明这监视器有问题,他绝对不能让监视器放在郁安晏的房间里。
    南镜非常强硬,看着郁安晏直接道:这个监视器我感觉有点问题,郁安晏你不能出事,监视器必须放在我的房间里。
    摄像师和助理小陈根本就没想争,李逸飞只觉得南镜这话说得他么的,他有点嫉妒地撇撇嘴去装摄像机了。
    郁安晏定定看了南镜一眼,冷漠的眼神一敛,略挑眉毛说:可以,我等会儿跟你讲讲监视器的用法。
    他们在一楼和二楼的墙壁的两个角落,还有五个房间内都架上了摄像机器,一共九个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在南镜房内的总监视器上切割成九个画面。
    全部架完,一群人准备进房间休息。
    助理小陈往房间走,他神情恍惚,进门时候他脚步踉跄崴了一下,一脚碰翻了他门前的供奉。
    米碗倒下,发出啪的轻响,白米饭黏在地上,香炉咕噜噜滚了一圈,香炉旁边的红蜡烛歪斜在地上,蜡烛的烛光戳到地板,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小陈猛地清醒过来,后退两步吓得靠在了木门边上,腿软得恨不得直接滑坐在地,恐惧到嘴里一句声都发不出来了。
    正在往房间走的其余四人停止了动作,转头看向跌落在地的小陈,小陈的目光聚集在那根熄灭的红蜡烛上,仿佛碰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村长离开时候的警告还没散去在这里,红蜡烛不能熄灭。
    南镜眼疾手快,一步跨到小陈面前的香炉旁,单膝弯下,飞快地把香炉扶了起来,将蜡烛重新立好,拿起打火机点了蜡烛的芯。
    咔嚓。
    红蜡烛上的火光在打火机摁动下重新燃了一下,然后迅速地熄灭了。
    打火机的火光晃动照在小陈的脸上,小陈脸色在明暗交替的光线中显得怪异,他捂住嘴,看着没法燃起来的红蜡烛大哭:这蜡烛灭了
    小陈一边说,一边彻底滑到地上,整个人瘫软在地。
    南镜抿抿唇站起来,只能轻声说:你有什么事找我们,发出声响我会出来。
    助理小陈歪坐在门边出神地望着熄灭的蜡烛,突兀的,他用很微弱的声音问道:那个村长说蜡烛熄灭会发生不好的事,会发生什么事啊?
    那我到底还能活吗?
    越说到后面小陈的声音越低,但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句饱含恐惧的话,被窗外而来的夜风吹散了。
    山间的夜风很凉,明明是六月的天,这会儿风却透着沁骨的凉意,等小陈进房间后,南镜准备走回自己的房间,他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薄黑衬衫,在这样的风里他缩了缩肩膀。
    也准备进房的郁安晏步子一顿,侧头问南镜:冷吗?
    然后郁安晏直接说:我带了一件保暖效果不错的针织,你应该能穿上,你要是不介意穿我的衣服
    谢谢郁导,我不介意。南镜干脆接受说:我现在过去拿吗?
    郁安晏略微抬了抬下颚,带着点傲慢,但还是淡声说:那我等会儿直接去你房间拿给你,顺便给你讲监视器的用法。
    南镜点点头,他回房后感到后背一阵冷,他冲了个热水澡,冲完澡出来打量了一下房间,刚打量到供桌那里,就听到郁安晏敲门的声音。
    南镜把房门打开。
    郁安晏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南镜湿润的脸和头上一缕翘起来的头发,郁安晏脚步顿了顿,走进门拿着一件黑色毛衣递过去,简短道:你先试试看,不行不再给你找别的衣服。
    南镜伸手接过郁安晏手里的黑色毛针织衫后,迅速道谢,然后整个人连人带毛衣一起缩进被子,在被子里咕隆咕隆拱了好几下,应该是在里面套衣服。
    郁安晏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他发现南镜有些很独特的习惯,明明是个警惕性很强不喜欢靠近别人的性格,但有些时候可能是因为对社会不熟还是怎样,显得特别地没有距离感,有时候会很黏人。
    郁导,被子里传来南镜很闷的声音:这毛衣领口太大了,包不住我胸口。
    啧,现在就是。
    郁安晏呼吸顿了一下,扯了扯嘴唇,淡声说:那我给你换一件吧。
    不用,能穿。南镜从被子里探出一个黑发湿软的脑袋,他被热水熏得湿润的眼睛抬起看向郁安晏:应该就是郁导你肩膀太宽了,衣服对我来说很大,所以这毛衣老是滑。
    南镜毫无自觉地放下了被子。
    黑色的针织毛衣对于南镜来说有点偏大,领口松松垮垮的耷拉向一边,露出南镜的右边肩膀和被热水冲洗得发红的心口皮肤。
    南镜很瘦,胸口那块的骨骼突出了一点,刚洗完的湿润头发上落下来了水,这水线从头发流过淡青筋的脖颈,最后流入胸口,在瘦削但淡红的皮肤上滚了滚,润湿一点黑色毛衣,更深的落了进去。
    南镜趴在床上往床头柜爬去,毛衣直接耷下,在南镜身下空荡荡地晃,一眼望去能看到
    我背包里别针,收一下领口就能穿。
    郁安晏眼皮一跳,冷漠的表情动了下,迅速移开了目光,皱眉淡声道:我可以给你找别的衣服。
    好了。南镜迅速找到了别针别上,他说着侧头整理了下右肩膀上的三枚别针。
    这别针跟着南镜的动作闪动银色的金属光泽,南镜动作幅度一大,靠着别针扯上去的黑色毛衣就下滑一段,毛衣堪堪吊在凸起肩峰上,脖颈那块到肩胛骨的地方在昏暗的光线下晕染出暖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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