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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这么激烈的场面,看热闹的人迅速围成了一个圈。
    谢廷琛从突如其来的剧痛中回过神,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白雅伸手去扶,却被谢廷琛一把推开。
    谢廷琛的外套和西裤上蹭上了灰尘和血迹,一向打理得严谨的头发凌乱,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他抬头看向立在台阶之上的周时清,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怎么?除了打架偷袭,就不会别的了?难怪喻宁看不上你!”
    谢廷琛不提喻宁还好,一提喻宁,周时清就想到昨晚——
    让他屈辱无比的夜晚,为他自己,更为喻宁。
    周时清满身戾气控制不住,却还一步一顿地走下台阶,停在谢廷琛身前,冷声道。
    “谢廷琛,你不配跟我提喻宁。”
    话音一落,凶狠的拳头就要落下。
    白雅心中一惊,飞奔着抓住了周时清的手,“时清,你跟廷琛是那么多年的朋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朋友?”周时清冷笑连连,“你问问你的未婚夫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你也可以问问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爱你!”
    周时清对上谢廷琛的眼睛,冷漠、没有感情,仗着喻宁的爱,玷污喻宁的感情,他怎么配啊!
    想到这里,本来因着白雅阻住,停下动作的周时清,抬腿又踹了谢廷琛一脚。
    谢廷琛本来就摔得不轻,周时清这一脚更是踹到了他的内脏,他当即从地上滑了出去,在地板上咳出一滩血。
    “咳咳——”
    “廷琛!”白雅关切地奔到谢廷琛身边,用随身携带的手帕给谢廷琛擦血,但血却不停从口中溢出,白雅急得流泪。
    “医生!医生呢?”
    毕竟是在医院门口,刚开始没有准备,但闹了这么大动静,担架用具都准备就绪,白雅一呼声,就把谢廷琛抬上了担架。
    再有钱贵公子在病中也只会显得脸色苍白、虚弱无力。
    多年感情也不能说没就没,周时清见谢廷琛这副模样,不准备再跟他纠缠,只要谢廷琛学会乖乖闭嘴。
    但谢廷琛偏偏不依不饶。
    谢廷琛从疼痛中慢慢缓过神,经过周时清时,冷眼看着他,声音因为咳血而嘶哑。
    “你知道喻宁昨晚跟我说什么吗?”
    谢廷琛满意地看见周时清因为愤怒而瞪大的眼睛,翘起了唇角,带点讥诮。
    “她说,她爱我。”
    “谢廷琛!”
    周时清大步奔上前,发誓要谢廷琛在今天体验一把重伤的感觉,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周时清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
    “周时清,你太过了!”男人的声音低调悠扬如同大提琴。
    就这一下,谢廷琛已经进了医院。
    周时清再去教训他变得不可能,只能将气都撒在阻拦他的人身上。
    “齐森严,你他妈是不是闲得慌?”
    围观人群还没散去,都看着两人窃窃私语。
    齐森严没有说话,只大步走进医院。
    周时清知道齐森严的怪毛病,“啧”了一声,跟上去。
    “合着你刚刚一直都在看戏?”周时清冷声质问道。
    齐森严神情不变,“没有,我刚到医院,就听到有人说快报警。”
    周时清不屑道:“警察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齐森严罕见地皱起眉,“你跟谢廷琛怎么回事?”
    听罢,周时清凝神深思,他还在想要不要跟齐森严说,以及怎么跟齐森严说。从感性上来说,他是不愿意跟别人讨论喻宁的,但从理性上讲,如果有齐森严的支持,对付起谢廷琛会更得心应手。
    但还没等到周时清纠结出结果,齐森严先开口了。
    “因为喻宁。”齐森严语气十分笃定。
    周时清猛地一惊,立时看向齐森严,然后毫不意外地,就看见了齐森严眼中的厌恶。
    周时清抿紧下唇,“我知道你不喜欢喻宁,但这次的事情跟喻宁没有关系,是谢廷琛他犯贱。”
    齐森严不做声。
    终究还是不愿意少了齐森严这个强大助力,周时清将来龙去脉都跟齐森严说了一遍。
    ……
    “所以,你是帮我,还是帮谢廷琛?”周时清问。
    齐森严神情淡漠,显然是不偏向任何人。
    周时清也料到了这个结果。
    齐森严跟他和谢廷琛的关系都差不多,他对喻宁,一直以来也持不喜甚或说反感的态度。也正因此,周时清才会思考要不要借助齐森严的帮助,毕竟到最后齐森严是不会跟他争喻宁的。
    齐森严在周时清的探究中,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显然是对冗长的感情纠葛有些不耐。
    周时清挑了挑眉,“有事?”
    齐森严不置可否,“嗯,下次再说吧。”
    说完,长腿一迈,就走向了医院的电梯。
    **
    谢廷琛是医院的投资人之一,在医院保有VIP病房,就算他不用,也不会腾给其他人用,如果他要用,那自然是得安置得万分妥帖。
    齐森严去看了他姐后,顺便就转到了谢廷琛的病房。
    纱布裹着谢廷琛的腿、小腹、脑袋,谢廷琛躺在床上,白雅在一边抹着眼泪,楚楚动人。
    “周时清下手怎么这么狠啊,医生说腿都骨折了……脑袋一会儿还得检查……”
    “我还没给伯父伯母打电话。”
    “那就别说了,免得他们担心。”谢廷琛恢复了温和的语调,跟刚才冷冽的声调判若两人。
    面对谢廷琛让人熟悉的一面,白雅咬了咬下唇,想询问谢廷琛“喻宁”是谁,周时清为什么打他,以及周时清说出的那句“你也可以问问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爱你”。
    这些都像一根刺,扎在白雅心里,将她跟谢廷琛隔得好远。
    这些天,虽然谢廷琛对她依旧很好,甚至不在意以前,再次跟她求婚,但白雅还是感觉到,一切都跟叁年前完全不同了,出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知道,谢廷琛的心里住进了别的人。
    可能就是周时清口中的“喻宁”。
    白雅掐了掐手心,张开嘴。
    “廷琛,我问你……”
    齐森严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白雅的话头止住。
    谢廷琛自然地看了过去,出声道:“你来了。”
    不是猜测而是笃定,笃定齐森严一定会来。
    齐森严“嗯”了一声,自然坐下。
    看着齐森严落座,谢廷琛对白雅道:“小雅,我跟齐森严话要说,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白雅正想梳理情绪,听见谢廷琛的话,她整了整头发,点头道:“好。”
    然后顺势把门关上,给两人留足了交谈空间。
    “都知道了?”谢廷琛问。
    没有点明,但两人都知道在说什么。
    齐森严点头,“嗯,周时清跟我说了。”
    谢廷琛冷笑了一声,像是早就料到般:“我猜他还问你帮我还是帮他?”
    齐森严没有说话。
    揣测完周时清,周时清又开始揣测齐森严:“我猜你是一个都不会帮。”
    齐森严还是不答。
    谢廷琛扯了扯嘴角:“你从来都是这样,好听点叫公正客观,其实是冷心冷情。”
    “你想让我帮你?”齐森严一针见血。
    谢廷琛对上齐森严的目光,“也不是,就是想让你在我行动不便这段时间,帮我看着喻宁,也别让周时清采取措施。等我好了,我会跟喻宁摊牌,让喻宁自己选择,是我,还是周时清。”
    齐森严微蹙眉:“为什么是我?”
    谢廷琛笑了笑,“我身边能看住周时清,又对喻宁没兴趣的恐怕只有你了。”
    谢廷琛深知,齐森严岂止是对喻宁没兴趣,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厌恶了。从他带着喻宁出入社交场合开始,齐森严对喻宁就没过好脸色。
    有一次,齐森严的姐姐举办宴会,喻宁的礼服被人泼了红酒,齐森严的姐姐主动提出可以给喻宁借礼服,都准备带喻宁去更换了,齐森严却出面制止了。
    虽然没有说原因,但大家都知道,齐森严有个怪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连带着碰自己家人的也不可以。
    齐森严明确表达了自己对喻宁的态度,从那以后的齐家大大小小宴会,再也没有邀请过喻宁出席。
    齐森严眉头紧锁。
    谢廷琛看出齐森严的想法,直言道:“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于赐估计也喜欢喻宁。”
    齐森严的眼中明显透出惊讶的情绪。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谢廷琛淡定的语气中带了中嘲讽。
    “怎么样,喻宁……”
    正说着,谢廷琛放在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谢廷琛动作艰难,齐森严起身给他递了过去。
    上面闪烁的正是喻宁的名字。
    谢廷琛顿了顿。
    虽然当初喻宁是说为了方便跟他联系才要求他安装设备的,但设备接通之后,喻宁却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怎么会在今天突然打电话过来……
    谢廷琛犹豫地接起:“喂,宁宁?”
    “廷琛……救救我,我好难受……呜呜……”电话在喻宁的哭声中突然挂断。
    “宁宁,你没事吧?”
    “宁宁!”
    “宁宁?!!”谢廷琛瞪大了眼睛,电话那头却再没有任何回应。
    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谢廷琛的手机还没连上监控设备,根本探查不到喻宁发生了什么事。
    谢廷琛顾不上裹好的纱布和身体的疼痛,一把抓住齐森严:“齐森严,你快去溪江别墅,宁宁好像出事了……”
    喻宁昏倒在床上,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算着时间,演了这么大一场戏,最后一条鱼该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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