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风还凉,但捂得密不透气的屋子里空气粘稠潮湿,暧昧得难以言说。
何诵在我上方压抑地喘息,我能感觉到他快到高潮了。这时候他突然停下来,趴在我身上:“我可以把套子摘了吗?我还没直接感受过你呢……”
何诵语气又软又黏,只不过这一个大男人汗涔涔地抱上来的感觉实在称不上好。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冷漠地拒绝道:“不可以。”
“别怕,”他没有顺着我,固执地纹丝不动,趴到我耳边用嘴唇轻轻蹭我的耳垂,用一种黏腻的声音哄我,“不会怀上的……”
我刚想用力把他掀开,又听见他说:“我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了。这样也不行吗……”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哈?”
何诵从我身上支起水光淋淋的上半身,月光从轻掩着的纱帘里透出来,又从地板一路攀上他的脊背。他温柔地看着我:“上个月,去香港出差的时候做的。”
我想起来了。那会儿我还很奇怪他为什么一去那么久,居然是……
这事儿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何诵似乎比我预料的还要更加在乎我的感受。我心里当然很高兴,但却控制不住地张嘴质问他:“你傻了吗?”
何诵也愣了。
“你没想过万一我们分开了呢?那个时候要是你后悔了要怎么办?”冷漠的字眼不断从我嘴里吐出,我有点慌张,但却停不下来,“当然我知道这个可以复通,但要是没成功呢?”
何诵在黑暗中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我自下而上地迎上他的目光,觉得他额头上生出忧郁的阴霾。
房间里沉默得可怕,我转开视线,心想何诵要生气了吧。我实在是太煞风景、太不知好歹了。
不料两分钟后他垂下头,依然很温柔地给了我一个吻:“没关系。你答应过我会尽量喜欢我久一点,”他一下一下地用嘴唇来碰我,很喜欢我的样子,“就算我们俩分开,我也不会有要孩子的精力了。不会后悔的,我也不会因此责怪你。虞方……”
他叫我名字时语气格外缱绻柔和。霎时间似有一簇小小的电流窜过耳后的神经,我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他,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了。
何诵在我身后低低地笑了一声。我感觉到他又贴了上来,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他逗我道:“虞方,脸红了。”
我一动不动,装死,这么黑他看得到个屁。
他又来亲我的后颈:“我摘了哦?套子。”
我继续挺尸中。何诵也不急,不紧不慢地顺着脊椎往下吻我,好几分钟后我终于憋不住了,鸵鸟状点了点头。
102.
我是不是该说他天赋异禀……让我这么胡扯一通居然还硬着,我点头之后他立马扔了套子扶着我的腰挺进来。没了那薄薄一层乳胶膜的阻碍,被进入的感觉更加……怎么说呢,应该是更有存在感了。
我能感觉那个肉块儿一点一点破开我的身体,寸寸楔进。没有皮肤保护的身体内部——粘膜的直接接触……恕我直言,这种时候我想到的居然是沙耶之歌。
没救了。
好吧,我实在不是个熟谙风情的女人,但是,反正何诵也并不风流。我相信他是诚挚的,那些叫我心动甚至羞于面对的东西都是随心而发。
“又在分神,”何诵一边压着我操,一边伸手从背后捏我的脸,很无奈的样子,“在想什么?”
“何诵,”我转过头冲他笑笑,“好像我还没说过。我爱你。”
103.
可能是让我给刺激了一下,何诵射了。
104.
我有点惊诧于这句话对他的影响,顿一下又觉得好笑,于是把脸埋进枕头闷着笑了起来。何诵顾不上闷在床里笑得发抖的我,手忙脚乱地退出去,又伸手来扳我肩膀:“我……天,我没想射里边的,我……别笑了虞方你起来,我给你洗一下,不要笑了……虞方!”
我“哎”了一声,忍着笑从床上爬起来。
“我真没想……算了,”何诵放弃了跟我解释,拉着我往浴室走,还一边小声嘟囔,“你没生气就好。”
我当然没生气。既然我同意了他不带套,当然也就默认了可能的结果。只不过这确实是一种新奇体验,我他妈还是第一次被内射来着。
何诵红着脸帮我洗澡。他好像只有在正式做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害羞……我突然想起来,又问他:“你刚才说没打算射里面……”
何诵点点头。
“那你打算射哪儿?别告诉我是想射回套子里或者地板上。”
何诵板着一张绯红的脸,把我翻过去面壁。
105.
我洗完以后,何诵又在浴缸放好水,于是我理直气壮地缩了进去。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铺好床了,我把自己摔上去,刚晒过的被子蓬松绵软,舒适极了。
何诵坐在床边摸摸我的头,起身又走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给我看里面的结扎手术相关票据。我按住他的手:“行了,我相信你。”
何诵顿了一下,凑过来咬我耳朵:“有你这句话,感觉不管我做什么都值得。”
106.
我现在觉得,半年前打算和何诵分手的我是不是欠驴踢。
107.
何诵笑起来,欲言又止。我不轻不重地扇他一巴掌:“有话就说。”
“欠什么驴踢,”何诵微笑着说,“分明是欠操。”
行吧。在我坚持不懈的污染下,何诵也会开黄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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