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陛下不要动怒。”
唐平章:“我如何能不生气?你莫非不知那余兼有多狂妄?昨日还敢到我殿中,指着我的鼻子大骂!究竟谁才是皇帝?他那反臣,朕还要忍他多久!”
楚歌只睁着眼睛可怜地望着他。
唐平章放软了语气,抚着她的长发说:“我不是骂你。我知你该比我更恨他。正因如此,我才深感忧虑。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歌说:“妾愚钝,难为陛下分忧,可妾认为,臣子们还是偏向陛下的。”
唐平章:“如今连国公都偏向太后,我又能如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陛下所忧确实有理,可妾觉得或有转圜之地。”楚歌坐在他身边,“叶二公子一直养病在家,不问朝政,国公若真有心示好太后,不该是请叶二公子前来。妾听说,他一向明哲保身,那为何此次突然转了心xing?纵然他爱护幼子,可嫡长子,毕竟是叶大公子,叶大公子又同陛下jiāo好,我想国公不会如此没有分寸的。”
唐平章想想觉得有理。
“那叶二在此时求见太后是为何?”
“此事除了叶公子与太后,怕是无人能知。”楚歌缓缓说,“可陛下有句话说得对,您才姓唐,您才是这天下之主,独一无二。余使君对您如此不敬,正是犯了大忌,是非分明,臣子们若是知道了,难道还会偏帮余氏不成?”
唐平章细细思量。
“陛下可再忍他数次,若使君始终得寸进尺不知悔改,您也可有些动作。国公此时置身事外,可若局势变化,他总要出来主持大局。”楚歌状似无意道,“如今太后垂垂老矣,使君只身在京,左右无援,陛下有何需要顾忌?尽可宽心。”
唐平章沉沉吐息。
“你说得不错。”唐平章道,“朕才是陛下。”
第74章 风波
唐平章受楚歌点拨,看余兼的感觉就不对了。
如今太后年老式微,余兼孤身在京,余氏族人的声名在京城更是每况愈下。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
一旦想到这里,他便杀心大动。
只要余兼一死,再将太后软禁,余氏这颗大树便倒了大半。届时就算朝臣以为不妥,木已成舟,也不会对他如何。
再者余氏一显颓势,下属官员纵然有意相帮,也不得不重新思考一番利弊。
天下终究是看实力的,强者即可为尊。不能怪他心狠,要怪只怪余兼太过狂妄,将自己推到这番危险境地。
唐平章现在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堂而皇之痛下杀手的机会。
他还是在乎名正言顺,不想太过肆意妄为,而被天下人评说。他需要臣子们真心实意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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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太后几次说要会见陛下,唐平章怕露出马脚,都推诿了过去。他自知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虽是定了立场,却得秘而不宣。
太后见不到唐平章,便宣召了家弟余兼。余兼似是因此受到警告,过了几天安分日子。
可余兼越是安分,唐平章就越是躁动。他哪能让余兼就这样蒙混度日,最后放虎归山?只是他身边没几个能全然信任,且赞同他挑衅太后的臣子。最后急得嘴角燎泡,还是找了邱季深询问。
邱季深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佞臣,委婉引导道:“陛下,其实对付余兼这般狂妄之人,要么使他更狂妄,要么狠狠践踏他的狂妄,他无从忍耐,就会出现错误。届时您再惩罚,无论轻重,都有道理。”
唐平章若有所思地点头。
随后几日,唐平章大刀阔斧地调任官员,直接将先前搁置的两淮盐运使给换了人。此举果然引得余兼大怒,众臣跟着胆战心惊。
他们能理解唐平章的心理,可此事应该徐徐图之,如此激烈的针锋相对,是要出乱子的。
御史公等几位稳健派的臣子,商议过后,相约上奏,小心翼翼地劝诫,说盐运使一职虽品阶不高却尤为重要,请唐平章三思过后再换人选。
唐平章闻言立即谦逊应允,表示可以再谈。还说近日因项古山与太后的恩怨,同余氏相处尴尬,他本意不是想针对或为难余兼,只是秉公办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