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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烟月心微微抽疼,也是,母亲离开,自己出嫁,妹妹自小就只能一个人过活。
    “你回去与林大人说,我们如今既是同一阵营,皇上的事情,我自是会费心。皇上到底是真病了还是邵淮做的手脚,我都会查明。”
    许若涵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同大哥和夫君说,阿姐你也小心些。”
    在许若涵的认知里,他们当真都是同一阵线的。
    “嗯。”
    许烟月在她走后,将纸烧了。
    费心?她自然是要费心的。
    第51章 报复   (谨慎购买)
    紫宸殿如今已经完全换了模样, 邵淮以避免瘟疫传染为由禁止任何人的出入,只留了太医在内侍奉,但其实太医也只是被关在了偏殿。
    正殿四周的门窗都被帷幕遮了起来, 透不得一丝光进来,让人分不清白昼与黑夜,空无一人的殿里没有一个人, 更是安静得仿佛能听到细针落地的声音。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动。若不是屋里太过漆黑, 应该就能看见床上的男人四肢都被锁链困住的样子, 床上到处都是未干的血迹, 男人苍白的面容更是仿若奄奄一息。
    赵熠勉强睁开了一下眼睛, 又马上合上了。
    他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了, 成王败寇,事已至此, 他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的结局。
    邵淮留着自己,也没有其他意思, 纯粹只是为了折磨他而已,他确实成功了, 在经历过惨刑被废后, 他现在已经完全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是他太过自信,以为在拉拢到京城外的兵权之前, 邵淮不会这么铤而走险。
    是邵淮已经说服了他们?还是打算孤注一掷?林横如今在想什么法子?赵熠也没有太多力气去想了,他现在只等着邵淮什么时候彻底地了结自己。
    一声吱呀声后, 大殿里照进一束光。
    赵熠没有睁开眼睛,反正这会儿能进来的无非也就是邵淮了。
    但是,那脚步声又有些不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看了过去。
    女人逆着光向他走了过来,赵熠眼里闪过一丝难堪,他倒是不愿,两人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夫人,紫色果然很适合你。”然而开口时,他却还是语带笑意。
    许烟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床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迹,尤其以胯部那里居多。
    邵淮倒是下手狠,看来废了他也没怎么处理伤口,却难得合了自己的心意。
    “皇上受苦了。”她这么说着,眼里却只有嘲弄。
    赵熠笑:“夫人好像挺开心的?”
    “皇上这么说就有些冤枉我了。”许烟月轻笑,“怎么说你我也是有这么长时间的情义在,看到您这样,我也很痛心。”
    她说完,微微后退了两步,身后的丫鬟上前一步,手里端着一碗汤。
    “这是我为皇上精心准备的,就当是对您的饯别了。”
    赵熠眼皮抬了抬看了一眼,他是不怕死,或者说现在这样,他倒是想死了。如果许烟月真的是来送他离开的,也不是坏事。
    他扬起笑容:“夫人也看到了,我行动不便,不知能不能麻烦夫人亲自来喂?”
    许烟月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点头:“好。”
    她坐了下来,接过了丫鬟手里的碗,当真盛一勺送到了赵熠嘴边。
    “味道不差。”赵熠笑道。
    他太久没有进食水和食物,嘴唇干裂得可见死皮,虽然一直作为傀儡皇帝存在,但是这么狼狈倒也是第一次。
    肉汤缓解了嘴里的干燥,让他也恢复了力气。
    赵熠的目光落在许烟月上,若隐若现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让人越发觉着温柔。
    他的眼里露出了些许痴迷,最开始,只是好奇那个让邵淮私情别恋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却不想这目光一落,就再也收不回来。
    对于太子,他犹豫过。这是一步险棋,走好了,就能彻底决裂了他们夫妻二人。走不好……便是如今这样了。
    赵熠苦笑:“那个玉佩,给你本不在计划内的。我只是……”在看到这人脸上再也不复笑容时,还是心疼了。想让她欢心,哪怕只是一刻也好,却也成了败笔。
    许烟月的汤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喂了:“你不知道吧?你是凶手的事情,邵思秋早就知道了,她怕邵淮报复于你,替你隐瞒下来,直到被你打入冷宫都不曾对邵淮说过一句。”
    赵熠愣了愣,显然,他只当是因为玉佩露出了马脚,却从来不知道邵思秋也是知情的。
    “她是真的喜欢你,你应该珍惜的。”见碗已经露底了,许烟月才把碗递给了丫鬟。
    她神情淡淡,赵熠不置可否,他对邵思秋向来只有厌恶,因此不论她做什么,自己心里都起不了半丝波澜。
    “这汤里是什么毒?”
    他到了现在还没有任何痛苦。
    许烟月笑了出来:“啊?你真的以为是毒啊?我还从来没有杀过人呢!不过……”她拉长了语气,眼里嘲弄地看着床上的人,“看起来,皇上对自己的肉的味道,还挺满意啊!”
    赵熠只愣了一下就马上反应过来,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一转就在床边剧烈地干呕。几天沒进食让他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可嘴里残留的味道让他只想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这个……这个毒妇!
    赵熠眼里没了刚刚的柔情:“你敢……你敢这么对朕!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反反复复只念着这一句话,整个人像是发了狂一般地挣扎,宛如一个疯子,却又被铁链锁着动不了分毫。
    许烟月终于满意了:“就该这样的,像你这样的人,就适合这种表情,刚刚那副深情的模样,实在是看得我有些恶心。”
    她似乎是为了把男人狼狈的样子看得更清楚一些,又点了一盏灯。
    在烛火的照映下,披头散发的赵熠仿佛恶鬼一般恶狠狠盯着她,心有不甘地对她吼叫着:“朕又有什么错?有错的不该是邵淮那个乱臣贼子!朕不杀他!难道要等着他来脏我皇室的血统!朕没有错!朕没有错!”
    “你说的是有道理,”许烟月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否认,“所以呢?皇上当我是什么菩萨转世,来惩恶扬善了吗?你杀的是我的孩子,这一点就够我杀你了。”她靠近了两步,“有一点你说对了,你该杀了我的,既然杀了我的孩子,那就该更狠绝一点的。”
    大概是赵熠的样子太过吓人,丫鬟赶紧挡在了她的前面:“夫人,您别靠得太近了。”
    许烟月停了下来。
    不用她动手,邵淮也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她今日来,只是来撕毁这个男人最后一层伪装。求死?她想让他死都不要死得太过安宁。
    “你若是怀着对我那样美好的记忆死去,我该不安心了。”许烟月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就用那个表情,好好记住我的恨。你我可不是什么能缅怀的关系。”
    方才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着实让人倒胃口。就像现在任她予所予求的邵淮一般,这两个人,但凡有一个人软一下心肠,宣儿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他没有错?那一心信任他的宣儿呢?又做错了什么?活该成为他们的牺牲品吗?
    至于邵淮……对,现在,只剩下他了。
    邵淮如今是暂代国事,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虽然也派了人在她身边监视,但是没人敢对她放肆,许烟月大体还是自由的。
    她借着看许若涵的由头,与林横见了面。
    “邵夫人,”林横如今是真的把她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了,“皇上现在如何?”
    许烟月摇了摇头:“皇上根本不是瘟疫。但是邵淮为了让他有瘟疫的症状,对他百般折磨。”说到这里,她微微红了眼眶,“若是再拖下去,只怕皇上会撑不住的。”
    “该死的逆贼!”林横手紧紧握着,“我要进宫去见皇上!”
    “林大人!”许烟月赶紧叫住了他,“宫中如今都是邵淮的人,你现在去只能是把你自己推入险境。皇上还指望着您能救他,您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林横听得更是心焦:“我又何尝不想救?只是现在京中戒严,我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能回,本来说服起兵就已经艰难,现在是连人也送不出去了。”
    “大人可记得甘晖礼甘将军?”许烟月突然开口问道。
    林横点头:“自是知道。”
    当年在邵思秋之前,后位本是已经许给了甘家,只是邵淮这么横插一脚,后来又借皇帝之手再三打压,甘晖礼索性带兵退居秋河一带,几乎是半隐退状态。
    林横也知道她的意思,甘晖礼在军中素有威望,他若是能带兵前来,自然能一呼百应。
    “可是当年因为后位,将军与皇上有了隔阂。如今怎么让他重新带兵?”
    “当年本就是邵淮的奸计,中间尚有误会。皇上已将凤印交给我,许诺此次若是能救驾有功,后位必定为甘家。现在还请林大人呈书说明其中隐情,再选个靠得住的人,我会安排人一同前往。”
    如今也没别的方法了,只是林横也没想到,皇上已经提前把凤印给了许烟月。
    有了凤印和林家的担保,甘晖礼也许会有所松动。
    想到这里,林横也不再耽误,马上铺纸磨砚,想着如何陈情了。
    他洋洋洒洒又反复修改了半晌,才终于写好。
    将写好的信交给许烟月,他又问:“夫人派的可是信得过的人?”
    “自然。到时我会让他护送你们的人前往。”
    林家毕竟是书香之家,躲不了邵淮的追拦。
    林横似是感激,却又无言以对,只能低头深深一拜:“为臣者,如今知君王受苦亦无法分担,只能恳请夫人多加周旋。林家,天下人,都不会忘了夫人的恩情。”
    “大人这么大的礼,我如何担得?”许烟月赶紧扶住了他,林横确是言辞恳切,一心向君,许烟月心里复杂,面上未露分毫,“大人放心,你我目的如今皆为相同。我一定尽我所能助您除去奸佞。”
    她没有说的是,只是到时候,你们就要另择明君辅佐了。
    第52章 失踪   以后,我想开一座酒楼
    邵淮虽是朝中事务繁忙, 每天在家陪着许烟月的时间倒是不见减少。
    邵荣平已经带着老夫人回去了鹿城,走之前,他对许烟月深深叹了口气:“弟妹, 我不能让邵淮的所作所为影响了邵家,待回了鹿城,我就会宣布与他断了关系。他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 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往后余生, 路还长着。”
    许烟月只是低着头不回应, 邵荣平就像是知道她的答案, 终于不再言语了。
    诺大的邵府, 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连百灵,她都交给了若涵。
    许烟月不愿与邵淮同寝, 可不论她搬去了哪个屋里,邵淮都会跟上来。
    “左右这府里只剩下你我了, 你若是想每个房间都住住,我可以陪你。”
    但是忍耐总是有限度的, 若是察觉到了许烟月忍到了极限, 邵淮也会妥协,分床而睡两日, 就像是努力在两人都能忍受的范围里寻一个中间点。
    城隍庙会节那天,邵淮特意空出了一天的清闲。
    这在民间是不小的节日, 许烟月到了日落时分被邵淮给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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