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教你的为将之道,你全部都忘光了吗?”
安智勋口中教训着儿子,实则心里也比较倾向于认同雍人水师已经逃跑的推论。
只不过他一向对长子寄予厚望,有机会自然会敲打一番。
“就算雍人已逃,该做的侦查也不可松懈。”
安智勋板着脸,继续教训道:
“吩咐下去,立即派出快船,将澹罗附近大小岛屿侦查清楚,速速回报。
若无敌情的话,今日靠港休整一日,明日兵发青州,也让雍人试试我东夷水师的锋芒!”
安战贤经常被老父责骂,心中早已经有所不满。
可听完安智勋的安排,安战贤顿时心服口服,之前的不满也随之消散,心悦诚服的说道:
“父亲深谋远虑,孩儿远不能及。”
“哼,想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
安智勋轻哼一声,也不知道着轻蔑是对着谁的,转而板着脸继续教训道:
“军中只有水师大都督与水师先锋,没有父子。”
安战贤一噎,干脆利落的躬身行礼道:
“谨遵都督将令。”
从父亲那里吃了排头出来,安战贤自然而然的把情绪发泄到水师先锋营中,对着手下的小校非打即骂:
“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巡逻。”
“各处都侦查过了吗?出了岔子,老子一刀剁了你。”
“脚底上长钉子了?还不快滚出去找雍人的船队?”
……
先锋营的快船瞬间一片鸡飞狗跳,吃了打骂的小校们摄于安战贤的淫威,无人敢顶撞,纷纷驾船四出,去烟波渺渺中寻找大雍水师舰队的踪影。
这些人本就心中不忿,再加上从上到下都不认为大雍水师能对战功煊赫的东夷水师产生威胁。
因此无论是巡逻还是侦查,所有人都抱着消极的应付态度。
本该外出十里巡逻的,跑了一半的距离,旗舰上已经看不到了就干脆停船歇息。
澹罗岛周围大小十几个岛屿,本该都侦查一遍的,这些人也都根据往常的经验,在最有可能藏着海船的地方草草地打了个转,就不耐烦的回去复命去了。
安战贤也不觉得大雍水师敢在周围设伏,心理早早就已经认定“徒有虚名”的李恪小儿已经闻风丧胆,逃之夭夭了。
因此明知道知道手下都在敷衍他,安战贤也只是打骂了几个人,就放过此事,回自己的船上睡觉去了。
安智勋得了先锋营的侦查报告,同样没把这些当回事,只吩咐下去,例行要求各船提高警惕,谨防雍人水师偷袭。
而后,安智勋去向躲着不见人的太子萧珦复命之后,也回去养精蓄锐,为明日征讨大雍青州做准备去了。
然而,这些从上到下都骄狂自大的东夷水师官兵们并不知道,有了三桅飞剪船,又了单筒青铜望远镜,海上的战斗侦查距离,已经从他们固有的经验中延长了一倍都不止。
当东夷的侦查船只敷衍塞责的在澹罗岛周围转圈的时候,就在十几里外的地方,一支庞大的舰队像是一群深海巨兽一样,匍匐在海面上,对着他们这些来来去去却又毫无察觉的东夷水师船只投去森冷的目光。
与东夷水师上下的盲目自信相比,已经登陆了的开京左卫更加乐观的可怕。
这些人都是开京城内,直属于东夷皇室的精锐兵马,从来都是眼高于顶,傲视所有东夷其它各军的存在。
能进入开京左卫的,有不少都是身家丰厚、前途远大的东夷才俊。
他们连东夷的其它卫军都看不上眼,又哪里会对安智勋这么一个水师老将心服口服?
现在他们居然奉了将令,却清理一个雍人不可能投入太多兵力的小岛。
这真是,大材小用?
不,这是大材微用啊!
杀鸡用牛刀?
不,这是杀蚂蚱用牛刀啊!
整个开京左卫的骄兵悍将们,从上到下都极其不满。
若不是本次征讨是太子领军,这些人生怕第一次给太子留下十分糟糕的印象,说不定这些兵痞刺头们已经闹将起来了。
登陆之后,开京左卫将军萧俊成随意的派了几个亲兵,到处看了看,很快就回来报告,说是不见敌踪,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萧俊成毫不意外,不屑的冷笑道:
“雍人怎敢与我东夷硬撼,怕是在得知我东夷出兵的消息时,早已经登船逃跑了吧?”
其余的开京左卫将校们全都哄堂大笑,乱哄哄的叫嚷着:
“雍人就是一群无用的鼠辈,看到我等来,自然是要跑的。”
“跑的好啊,免得老子动刀动枪的。”
“好什么好,人跑光了,咱们上哪里抢东西去?”
“是啊,白跑一趟了。”
……
萧俊成听着将校们的抱怨,再次冷笑道:
“怎么可能白跑一趟?明日把这破岛洗一遍,后日出发,去雍人的大城里面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