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羡余低头对他说:对啊,师父还没沐浴,让你师娘抱你好不好?
谢承:
小汤圆歪头疑惑:凉?
谢承:
噗哈哈哈哈姜羡余没忍住,笑得歪倒在床上,连带着腿上的小汤圆都倒了下去。
倒仰小孩儿愣了一会儿,翻身爬到姜羡余面前,跟着他傻兮兮地笑。
姜羡余将他揽过来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
小汤圆呆呆地摸摸小脸,扭头又对谢承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凉,然后把脸凑到姜羡余面前
谢承:
噗不得了了,你怎么还学会讨奖了?姜羡余哭笑不得,又亲了他一下。
小汤圆弯了弯眼睛,又看向谢承。
谢承赶紧在他开口之前把他抱过来,别玩了,让你师父去沐浴。
小汤圆将张开一半的嘴巴闭上,对姜羡余挥了挥小手:啊啊!快去!
姜羡余又笑了笑,站起身解外袍,那你带着他?
嗯。
他要是找我你就抱他进来,看见我他就不闹了。
谢承皱眉,捂住小汤圆的耳朵: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你总有出门的时候,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粘着你。
还和你睡觉!还让他看你洗澡!绝对不行!
姜羡余笑了下,伸手捂住小汤圆的眼睛,弯下腰来亲了谢承一口,如果你不捂他的耳朵,会更有说服力。
谢承顿了下,腾出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凑近,狠狠吻住了他。
小汤圆乖乖坐在谢承怀里,睫毛在姜羡余手心刷呀刷:啊啊!你们在干什么呀?
唔唔姜羡余一阵心虚。
奶娘收拾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低头退出了屋子。
这晚谢承就睡在姜羡余屋里,他睡在外头,贴着姜羡余的后背揽住他的腰,小汤圆被放在最里侧,窝在姜羡余怀里,一家三口像是叠着勺子舀汤圆一般,安睡整晚。
第二日一早,谢承先让刘管家去找谢家分号的掌柜,打听擅长儿科的大夫,下午带着姜羡余和小汤圆前去求医。
京城的街道鳞次栉比,比金陵和扬州繁华许多,哪怕天气还是有些冷,但沿路的酒楼商肆、小摊小贩依旧热情叫卖,热闹不已。
马车慢悠悠走了好一会儿才抵达同仁堂,姜羡余抱着小汤圆,和谢承一块找到谢家掌柜推荐的那位柳大夫看诊。
结果同姜羡余猜想得差不多,小汤圆只是脉象有些虚弱,因为最近缺衣少食又挨冻,难免有些体虚。
但他身体底子并不差,喉咙发声也没有问题,估计就是说话晚,加上上回发热哭闹过度,喉咙受了刺激,如今说话有些困难。
只要细心照看,多教他开口说话,慢慢就会好。
不用吃药?姜羡余问。
可以用一些补身的药,最好是食补,用人参枸杞炖些汤水慢慢养,不必过度用药。
姜羡余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当即在小汤圆脑门上亲了一口。
柳大夫笑了笑,试探道:这位公子如此年轻,看着不像这么大孩子的父亲。
姜羡余下意识看了谢承一眼,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朝大夫浅浅笑了一下。
谢承坦荡地直面柳大夫探寻的目光,后者笑了笑,没有再问。
眼前的二人到底什么关系,同他这个做大夫的关系并不大。抱着孩子的那位小公子看着也是真心疼爱孩子,总不会是什么恶人,想必那孩子身世不大好,如今能被这位衣着不凡的小公子养着,也算是幸运。
姜羡余和谢承带着小汤圆出了药堂,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姜羡余:我们带小汤圆逛逛再回去?
谢承:嗯,往那边去吧,方才好像看见有卖云吞。
小余哥!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姜羡余和谢承回过头,在药堂斜对面的玲珑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七十二章 今生:再遇故知舅舅和小舅舅亲嘴了!
小余哥!谢师兄!
李明雅拎着裙子小跑上前,满脸惊喜:你们可算来了!我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她高兴得恨不得拉着姜羡余蹦两下,却在看见他怀里的小孩时顿住,这是?
姜羡余将小汤圆往前抱了抱,颇为自豪地介绍道:我新收的徒弟小汤圆,可爱吧?
你都收徒弟啦!李明雅惊讶道,同时解下腰间的玉佩塞到小汤圆手里,喏,姐姐给你的见面礼。
小汤圆害羞甩手往姜羡余肩头趴,姜羡余连忙接住往下掉的玉佩,解释道:他有点怕生。
拍了拍小汤圆的背,姜羡余把玉佩还给明雅:拿回去吧,不用给这么贵重的见面礼。
李明雅把手背到身后不肯接:不碍事,你先替他收着,以后再给他。
姜羡余拗不过她,把玉佩交给身旁的谢承保管。
李明雅随即看向谢承:谢师兄这回是来参加会试的吧?
在扬州同覃方好他们熟悉后,她也跟着叫谢承谢师兄。
你们如今住哪?若是在外边住客栈,不如到睿王府来做客。
郡主。
谢承还未回答,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男子走到李明雅身侧,眼神宠溺地看着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东西也不拿。
李明雅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躲开视线低下头,两朵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男子将手中的玲珑坊胭脂礼盒递给随行下人,看向姜羡余和谢承:这两位是郡主的朋友?
姜羡余和谢承打量了一眼面前高大英俊、仪表堂堂的男子,视线落回李明雅脸上。
李明雅害羞地别开脸,对姜羡余道:这这位是徐靖徐大哥。
又扭头对徐靖道:这是小余哥姜羡余,还有谢师兄谢承。
徐靖对两人浅笑:久闻大名,听郡主说姜公子武艺高强,不知改日可有机会切磋一番。
姜羡余还没答,李明雅拽拽徐靖的衣袖:哪有你这样的?第一次见面就约人切磋,练武成魔了你。
徐靖立刻朝她笑了笑,是我欠考虑了。
姜羡余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同谢承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能隐约感觉到徐靖对自己的防备,算不上敌意,但也不算友好。他低头看向害羞得脸颊通红的李明雅,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分开三个多月,小明雅的桃花都开好了。
想必同眼前这位徐大哥相处的还不错,还时常在他面前提起他和谢承,让对方心里有了醋意。
不碍事。姜羡余换了一只手抱小汤圆,对李明雅道:谢承在城东置了一座宅子,我们如今都住在那。你有空可以来做客,带上你这位徐大哥,到时我便同他切磋切磋。
徐靖微讶,没想到姜羡余一眼就看出自己试探的心思,还表现得如此坦荡,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于是他对姜羡余笑了下,多了几分真诚。
李明雅脸颊通红:我才不要带他去!我明日就来,明日他当值,我有空。
徐靖皱了下眉,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倒也没有开口劝她改主意。
姜羡余又同谢承挤了挤眼睛,忍着笑道:明日还是算了,我们昨日刚到,家里还没收拾妥当,过几日才能招待你。
李明雅瘪了瘪嘴,瞥了徐靖一眼:好吧。
她推了推徐靖: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小余哥他们去蓬莱阁用饭。
徐靖:
郡主,入夜后不如白日安全,还是
你自个儿就是京畿卫,你说哪里不安全?
徐靖:
再说了,小余哥会送我回家,对吧?
姜羡余哭笑不得,主动提到:用饭可以,徐公子一块来吧,我和谢承对京城尚不熟悉,还是由你来送郡主方便些。
徐靖感激地看了姜羡余一眼,低头看向李明雅,征询她的同意。
李明雅见姜羡余都这么说了,别开脸没有再赶他。
徐靖连忙趁热打铁,唤随行的下人去蓬莱阁订包间。
姜羡余和谢承带着小汤圆,同明雅和徐靖一块用了饭,因此得知了两人相识的经过。
徐靖是御史大夫的嫡长孙,没走文臣的路子,而是进了京畿卫,从小兵做起,花了两三年功夫升了卫长,如今刚好二十,比明雅大了四岁,是皇帝做媒,给明雅挑的夫婿。
李明雅起初不太乐意这么早被安排婚事,后来见过徐靖,觉得他同那些世家子弟不太一样,同自己想象中的军中糙汉也不太一样,便多接触了几回。
徐靖一开始也是为了应付皇帝的安排,后来却觉得李明雅比许多贵女闺秀更为坦率真诚,渐渐动了真心。
如今两人基本已经过了明路,就等皇帝下旨赐婚。
姜羡余自然是祝福明雅,也希望她早日成婚。如此一来,就算以后睿王在夺嫡中失利,明雅也有夫家护她一二,不至于孤苦伶仃。
用过饭,姜羡余便与明雅和徐靖告别,同谢承带着小汤圆回谢府。
小汤圆出门一趟耗了不少精力,返程时已经睡着了。
我来吧。谢承把小家伙抱下马车带回屋里,见姜羡余让奶娘打来热水,建议道:你先沐浴,我给他擦。
姜羡余也没扭捏,转身去净室沐浴。谢承给小汤圆脱了外衫,擦了擦脸和手脚,放进烘暖的被窝里。
姜羡余洗到一半,忽然听见净室门被打开,有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他扯过布巾挡在身前,却见谢承已经开始脱衣服。
你、你干嘛?
沐浴。
可我还没洗完。
嗯,我给你搓背。
姜羡余:
最后浴桶里的水洒了一地,姜羡余被抱回床上的时候还忍不住想: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谢承拿来帕子给他擦头发,揽着他靠在床边炭炉旁烘干。
看得出来,圣上很疼爱明雅。谢承忽然道。
嗯,姜羡余舒服地靠在谢承怀里,如果徐靖确实如今日所见表里如一,皇帝确实给明雅挑了一个好夫婿。
谢承顿了顿:九王应当不会让睿王全身而退,但也不至于对李明雅赶尽杀绝。
姜羡余忽然抓住谢承的手,心疼道:你你也别恨他了,都过去了。
谢承呼吸一滞,深吸一口气将他揽进怀里,不成,过不去。我只能答应你不伤害李明雅,至于睿王,于公于私都留不得。
我明白姜羡余回身抱住他,我只是不想你难过,不希望你一直记着前世的事。
谢承低头亲了亲他,两码事,如今你在这儿,我哪有空难过?
姜羡余忍不住笑意,哼了一声,凑上去同他接吻。
睿王府,面相儒雅俊朗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前,听着下人的汇报微微蹙眉。
姜羡余?
是,根据郡主原先的侍卫队长交待,这人便是郡主在江南认识的镖局少东家。同他一块来京城的还有扬州谢家的独子谢承,去年乡试中了解元,如今正好来参加会试。
中年男子食指敲了敲桌面,吩咐道:详细查查这两人的背景,把原先跟在明雅身边的下人召回来,仔细盘问。
是。
中年男子又问:听说沈追也回京了?
是,沈大人同诚王殿下一道返京,再过几日便到了。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你说,他能查出想要老九性命的罪魁祸首么?
这卑职不敢妄断。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下去吧。
是。
李明雅说好去谢家做客,却一直到会试开考也未能成行。
二月初九,会试如期举行。
这回姜羡余依旧在考场外等,只不过同行的人多了谢桑柔、苏和、小启轩和小汤圆。
因为要照顾两个小家伙,姜羡余不敢像先前乡试那般在马车里过夜,于是在临近的茶楼租了九日的包间,时不时就来看一眼。
一连考了九日,谢承和段书文等人出来时,下巴都长了一圈来不及修整的胡茬。
茶楼包间里,小汤圆愣愣地看着谢承,似乎有些不认识他。
小启轩也好奇地摸段书文的胡茬,惊讶地感叹:爹爹的胡子好扎!
段书文面上一片轻松,拉住一直忐忑却又不敢问他的谢桑柔,说道:放心,这回我感觉还成。
谢桑柔顿时落泪,激动地抱住了他。
段书文将娇妻爱子揽入怀中,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落榜的滋味,他应当不用尝第三回 了。
姜羡余见状,把怀里的小汤圆递给苏和抱着,悄悄问谢承:这次考了什么?难不难?
谢承:策论以江南雪灾为例,考如何应对天灾。我同姐夫详细论过这个问题,姐夫应当答得不错。其他考的同往年差不多,姐夫底子扎实,应当稳妥。
姜羡余点了点头,又迟疑道:那你俩的策论不会差不多吧?
谢承捏了捏他的耳朵:想什么呢?我虽然同姐夫论过这个问题,但构思如何完善、具体如何实施,都得靠自己琢磨,我同姐夫的行文风格也不一样,怎么可能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