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妈妈所在的乐团,经常会到北京演出,祁乐每次想去,都被妈妈用同一个理由拒绝——
“你现在好好练琴,等到有一天成名了,那个时候,你想去哪都可以。”
回想起妈妈说的这句话,祁乐心有苦涩:“我妈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永远也不会有成名的那一天了……”
段羽安心疼地搂着他,说:“会有的。”
祁乐淡淡一笑,他把段羽安的这句话当成了安慰,并没放在心上。
因为顺便,十四姨在家里帮祁乐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当年,深圳的房子被父亲匆匆卖掉之后,祁乐基本是两手空空跟着外公回的石尾镇,一个双肩背包就装完了所有的东西。
只有一样东西,他多次提醒十四姨,一定要替他捎上。
“我书桌右边第二个抽屉里,放有一张阿公的照片,你记得把它放进包里。”
十四姨翻出祁老大爷的照片,从书架上随便淘了本书把照片夹进去然后扔进包里,说:“都放了都放了,还有其他的吗?”
祁乐说没有了。
办完出院手续,十四姨的车刚好到,她把段羽安和祁乐送到机场。
临别前,十四姨依依不舍地看着这两人,想起即将要分别的三个月,还隔着几千里的距离,送别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早把祁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儿子要跟着别人远走他乡,十四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嫁女儿。
正伤感着,十四姨发现他们的画风和其他旅客有点不太一样。
机场里的人基本人手一个行李箱,而祁乐和段羽安呢?
一个拎着个背包,轻轻松松,一个更绝,只背了把吉他。
好像他们并不是要远行,而是简单的出个门,逛一圈又会回来的。
想到这里,十四姨莫名又不觉得伤感了。
她郑重地将【女儿】交到段羽安的手上,道:“阿乐,就拜托你了。”
第50章 四合院
和风和日丽的广东不同,北京的二月寒冬还未结束,飞机降落首都机场前,空姐贴心的给乘客们通报,现在地面温度为零下9摄氏度。
祁乐听到这个通报,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薄棉外套,问段羽安:“我们穿这么点,够么?”
之前他们在成都的时候,3度都要穿上羽绒服了。
现在北京的气温跌到了零度线下,以祁乐南方人的生活常识来判断,这不需要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才行?
段羽安笑着把祁乐的背包拎在手上,牵着他手提前下了飞机。
“够了的宝贝,这边到处都有暖气,除非长期呆在室外,在家的话你穿短袖都行。”
从VIP通道出去,就是机场的贵宾停车区,曹敏老早就在那儿等着了。顺利接到二人后,车子直接往A皇的新家方向开去。
傍晚六点刚过,北京的天色就已经很暗了,高架上放眼望去全是车灯,灯河蜿蜒流向远方。
黑色锃亮的高级轿车穿过灯红酒绿的市中心,往旧城区的方向开去。
随着车窗外闪过的街景越来越熟悉,当小时候常吃的那家炸酱面馆出现之后,段羽安就知道,就快要到了。
五分钟后,轿车在一个红色的木门前停下,大门旁边立了块石墩,石面上刻了字,但字迹过于潦草,看不出是什么内容。
只有这四合院的主人才知道,上面写的是“段宅”。
段宅远离繁华,大门两边是青灰色的石墙,望不到尽头。
还没冒春芽的枯枝从院墙里探出,枝角挂着的红色丝带随风飘扬。到处都透着旧时代的影子。
这也是段羽安记忆中的样子。
他站在那扇木门面前,回想起当年被父母无情“赶”出家门的样子,感慨万千。
段羽安不是那种恋家的人,刚成年就离开了父母,再加上又在外漂泊了几年。家的念头早就淡了。
但此时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他心里却冒出了“回家真好”这样的念头。
大概是旁边站了个特别的人吧。
曹敏把人送到目的地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去超市买菜了,今晚Seeker的成员约好了要在这一起涮羊肉。
一是庆祝段羽安乔迁新居,二是欢迎祁乐的到来。
段羽安拉着祁乐,推开四合院的大门,一株盛开的腊梅在庭院中间立着,旁边是一座景观假山。
离假山不远的地方,突兀的躺了块泥巴地,那是段羽安特意交代曹敏弄的。
他担心祁乐突然换了新地方会不适应,有这块小菜地在,多少能让祁乐在这找到点石尾镇的气息。
经过右边的长廊往里走,是会客厅和茶室。厨房和餐厅在长廊的对面位置,挨着泥地。
段羽安拉着祁乐大概走了一圈,两人最后在沙发上坐下,段羽安问祁乐喜不喜欢这里。
祁乐第一次见到这种构造的建筑,觉得既神奇又新鲜,说:“喜欢啊。”
段羽安笑道:“喜欢就好,以后这就是你家了。”
“我家?”祁乐瞪着眼问:“为什么?”
段羽安在他耳边说:“还能是为什么,我家不就是你家?咱俩还分那么生分?”
祁乐脸微微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