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出生时便是难熬,今日如此,母妃没有别的遗愿......你要好好在宫外活着.........”
沈玉泪水划过叶嫔指尖,泣不成声:“阿娘,女儿会的,女儿有您求来的封府,什么也不愁,您放心!”
叶嫔又想起自己生产沈玉时陛下却是提前说了要保自己为重,眼角的泪花泛起,却不忍让女儿知晓此事。
她已无力再说些什么,嘴角一张一合,沈玉连忙把身子支着靠近叶嫔,问:“阿娘,您还想说什么?”
猝地,叶嫔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却疼痛万分,痉挛不止,眼睛里也空空流泪失去光华,只留了最后飘飘一句:“玉儿,小心......小心......她!”
“阿娘?她是谁?”沈玉的身子紧紧向前靠想要听清楚,却发现叶七七断了气,右手食指落在床榻直直指着屋外。
沈玉痛呼一声:“阿娘!”便在叶嫔身边晕了过去。
叶嫔的主事女官秀芝闻声进屋发现沈玉紧紧依偎着死去的叶嫔,在满床血色里晕厥过去,忙叫:“陛下!叶嫔娘娘过身了!淑华公主晕过去了!”
沈玉的贴身女官山竹忙忙进屋和几个公主府的官人扶了她去玲玉阁侧室,找了太医救治。
沈政闻讯一愣,便吩咐身旁皇后道:“皇后负责叶嫔身后事罢,那个孩子不论是死是活,便赐字越,按皇八子的排位罢。”沈政说完便和王常侍等离开了已近傍晚的储秀宫。
“是,陛下,妾定当办妥当。”
皇后看着屋里晕倒被抬出来的沈玉,吩咐道:“胡尚宫,把淑华公主送到她从前住着的慈宁宫侧殿去,顺便告知太后一声叶嫔薨逝的消息,问问太后的意思。”
“是,皇后娘娘。”
皇后转身进了储秀宫侧室去看那死胎救活了没有。“吴太医,情况如何?皇子保得住吗?”
吴士渝摇了摇头,看向面前裕嫔娘娘和皇后娘娘道:“皇子窒息在胎中过久,血、水进漫至腹腔,身体骨骼又格外大于普通胎儿,所以不好。”
“这样,”皇后看了一眼看着那死胎出神的裕嫔,然后走近了裕嫔身侧说:“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裕嫔你也好好歇着吧,怕别受了惊吓。”
裕嫔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皇后一眼,作礼道:“娘娘还真不愧是后宫之主,今日如此情形,处变不惊,得体端庄,妾不免佩服。妾先代表储秀宫恭送皇后娘娘了,妾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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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储秀宫已挂白了,叶嫔娘娘和八皇子于戌时过身了。”
“什么?叶嫔竟是母子俱亡。”
用过晚膳的萧贵妃在寝殿里阅读双面刺绣的绘本教程,这个时辰她用膳已不算太早。
娇俏却细纹丛生的眼角下垂,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太后那边知道了吗?”
女官秀箐回话:“娘娘,刘姑姑说太后怜惜叶嫔娘娘,全凭陛下意思追封了贵妃,现礼部和内务府正由皇后娘娘宫里主持她的身后事以及谥号等。”
“她封贵妃?”萧贵妃放下手里的燕窝膏,一下子拍在梳妆台上,铜镜里的脸都变了色,“她直越妃位,那岂不是和本宫一样?真不知道陛下......”
萧贵妃又不愿多责怪陛下,落了自己不是,停了嘴,沉默半晌开口:“真不知道太后为何偏偏纵容这个叶嫔的淑华公主,还不是看在她从小药罐子一般养在太后身边。
要是本宫的四公主还活着,定也是这样得太后宠爱的可爱孩子,可偏偏是早产了没缓过劲来......也罢,她可怜,还不比本宫,自己的命都没保住。”
秀箐:“是,娘娘,淑华公主不过是幸运了些,定不比四公主可爱。叶玲玉阁那位又怎比娘娘福泽深厚。”
萧贵妃看着秀箐笑了笑:“就你会说话,把那绣架拿过来,等本宫绣好了这幅栩栩如生的猛虎图送给陛下,好请求和陛下一起南游。”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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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圣旨下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嫔叶氏于元丰十六年三月十五日薨逝,孤念其生平温良彰闻,和善有加,孕育原皇三女淑华公主沈玉、皇八子沈越。
倏尔薨逝,孤深痛悼,思其宜追封为叶贵妃,以示褒崇。并仰承皇太后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良善至和贵妃’。钦此!”
太子监国
“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元丰十六年三月十六,奉天殿内,沈谨一身纯白衣衫,云海纹蓝朝服,立于百官之前,站在金雕木龙椅台下。
一椅之下,万人之上。
“众卿平身罢。本宫于今日起至陛下南游归来之日任监国一职,望众卿在此期间,恪忠职守,各安其职。”
万官起应:“是,殿下!”
早朝后,沈政的南游队伍由皇宫正门重玄门出发,金銮玉辂,黄红蓝伞,素扇彩旗。配有刀戟兵卫在前引路,无数妃嫔朝臣分别在宫门里外远望。
天子卤簿,八面威风。
仪仗里沈政最前,嫔妃媵嫱,王子皇孙寥寥几人:贵妃萧可然,裕嫔梁柯怡,贵人冷含香。带着文妃的皇三子沈知和贵妃的皇六子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