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刚刚孙信慧给他的威信消息,却让他的心里面有些不确定。
很有可能金老板这边也办不好,到时候思路重新调整,还得回到国内跟那些小药材商去凑。
可这样一来,又得10来天。
苏尘心里搁着事儿呢,瞅准机会又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跟我说说,怎么个不好办?”
孙信慧小声说道:“药材倒是挺多,可昨天在运输过程当中居然发生了侧翻。
附近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抢,抢完了才知道是药材,即便很多人向我们联系了,但依旧需要时间去清点、收拾。”
“哦,那金老板那边全部都订出去了吗?”苏尘忙问道。
“那倒没有,毕竟这次药材多,订单这么大,管理局那边也得一关一关来,审核时间还是挺长的。”孙信慧回答道。
苏尘叹了口气,倒是因祸得福,反而给他争取出时间来了。
金老板这边药材多,很多订单也并没有走完流程,那就说明,他还有机会,拿到足够他用的药材。
“行啊,苏专家,咱们待会再聊。”孙信慧说,“对了,待会儿这个病人是个老领导,你可千万别招惹上。据说很固执,专家都拿他没办法。
你要是出头接手了,治不好,人家会记恨,觉得你没用。
治好了,还是会记恨,因为你抢了风头。
据说,老领导的主治专家隶属于管理局,他要是对你不满意,把你的药材卡一下,就得不偿失了。”
苏尘只是淡淡的笑笑,他明白官场上的道道,只要对方水准够,能把老领导医好,他才不出那风头。
但要是对方只知道划水,不知道治病,那就别怪他半道截胡了。
“进去就低头别说话,记得啊!”孙艺珍嘱咐道。
“知道了。”苏尘刚想点头,疑惑道,“干嘛要进去,把专家送到这儿就走呗,不是更干净?”
孙信慧摇了摇头说:“你不知道,专家原本今天值班,可他外出了,好巧不巧被老领导抓住了,我们要不过来给做个见证,怕是有点麻烦。本身专家也是在外工作,不算骗人。”
“哦~”苏尘明白了。
这个专家有些点背。
工作的时候老领导不来,不工作的时候,或者说上班期间外出,则被老领导抓到了小辫子。
这就是概率问题了,说的通俗点就是点背。
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肯轻放,看来这个老领导还确实是挺龟毛的。
金老板见孙信慧跟苏尘两个人眉来眼去,聊得正欢,也跑来凑热闹,“聊什么呢?”
翻译赶紧解释:孙信慧小姐跟这位男士是朋友关系,孙小姐特意请他一起过来。
听到是特意请来的,金老板这才展露了笑颜,“幸会幸会!只是待会儿进去,我们还是保持安静,免得打扰涂专家看诊。”
孙信慧和苏尘都不反对。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其中有一位中气十足,感觉极具威严的医生,走在了最前面。
看来他就是今天的主治医生了。
为了降低存在感,苏尘特意往后排了排,差不多都到最后边了。
别墅就在前边儿了,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大家进去了以后,还能看得到院子前边儿有一块地。
要是换了其他大户人家,这块地上怎么也得种上一些桂树、石榴树、以及其它知名花卉。
可这家人却另辟蹊径,居然种起了菜。
时下正是辣椒成熟的季节,地里有一排朝天椒,高傲地露出了红色的果实,看着真是喜气洋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田地所吸引,这时,屋里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吵闹声。
“走吧走吧,回去!”
一个愤怒又年迈的声音,正在驱逐着打头的专家。
“乔老,勿气,气大伤肝,这是我的工作呀!”涂专家耐心的劝慰。
“什么狗屁工作,滚!”
那老领导却是半点不买账,些许面子都没给。
之后,别墅里所有的医务人员都被人赶了出来。
苏尘好奇的换了个位置,总算看清了状况。
直接一白发老头,举着一个锄头,挥舞着,要把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赶出去。
生气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赶医生,倒像是赶仇敌。
生乔活虎的模样,看着根本不像九十加。
涂专家脸上依旧堆着笑,“您可不能这样,该吃的药还是得吃,不吃药病是好不了的。”
“吃你个大头鬼!好不了我就去死!我老伴儿不就是乖乖听话,一个疗程一个疗程的吃,现在好了,下地都下不了了!你们现在还要来害我!
我告诉你,我马上就要收集证据,去法院告你们谋财害命、草菅人命,没有王法!
滚,都给我滚!”
老头子挥舞着锄头,就是不让他们进门。
“乔老。”涂专家表情差点绷不住。
苏尘离的远,轻轻笑了笑。
无怪乎别人都让他少说话,别接活。
这根本就是一个讳疾忌医的老头。
病大病小的,总有药石能医,但把嘴巴捂住了,把心蒙住了,把门关上了,谁还能救得了他!
苏尘在心中暗忖:这个倔老头到底是谁呢?派头这么大,又这么固执。
住在苏南,一生病就是全体专家出动,那必是省级官员的长辈。
省级官员里乔姓不多,有一位格外突出,就是南河省现任省军区司令乔正道的老父亲,乔千帆。
乔千帆,听起来倒是个文人的名,实际上乔千帆当官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领导。
这在整个南河省,都出了名了,连沈言也听过他的传说。
那时候新闻还出现在社会板面上。
说乔老,一拳头打出了一个安全通道。
要知道多年前河洛这边经济高度发展,但是交通管制这一块还没有来得及跟上。
交通事故几乎时常发生。
有一处小学,地处闹市,经过车辆繁多,装了两条缓冲带也没能阻挡飞驰而过的汽车,时不时就有学生或家长被车量撞伤的事件发生。
即便这样,公共交通部门居然还是驳回了,学校需要建造过路天桥的申请。
乔老打电话过去,人家来了一句“研究研究”。
记得乔老撂下电话就去找那位“研究生”,二话不说,一拳头打过去,彻底开了研究生的任督二脉,研究到家了。
隔天就有人过来,开始造天桥。
所以那一块的老百姓都说,是乔老一拳头打出了安全通道。
自此以后名声大作,只要是乔老想要为老百姓办的实事,那领导绝对不敢研究,而是立刻去执行。
这样一来,官员们苦不堪言,老百姓却乐开了花。
乔老的传奇,也在河洛流传了开来。
“还不快滚!非要让我拿锄头把你们给埋了才高兴!”乔老依旧倔得不行。
“您先把药喝了,然后你才有力气把我给埋了不是!”涂专家嘿嘿笑着哄。
乔老却一眼看不上涂专家。
这一点,苏尘倒是挺同情的。
病人要是不配合,再好的药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老领导这么固执,不肯吃药的话,即便是小问题,也会引发出更多的病症来。
苦了涂专家了,还得跟哄小孩似的哄他。
“行了,都回去吧!我就是看看你们是不是上班时间溜号!要敢拿着公家的钱,不为老百姓办事儿!”乔老举了举自己的锄头,“看到了吗,抓到一个我就埋一个!”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本以为会打道回府,结果涂专家愣是不敢动。
大家都用眼神交流着。
“咳咳!”
乔老咳嗽了两声。
听声音,再看看乔老鼻子下方清清的鼻水,应该就是得了感冒。
怪不得涂专家不肯走,顶着压力在这里站着了。
感冒问题不大,但问题是得病的是一个老头。
按时吃药也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这老头他不吃药。
伤风感冒对于年轻人来说,只要身体抗造,有个一周左右也会自行恢复。
可这老头年事已高,身体并不健壮,一周以后,等不到身体恢复,反而会有更多的并发症。
到时候追究起来,涂专家就是埋这儿,恐怕也不够抵罪的。
要知道,乔老的儿子可是乔司令!
虽不会3000铁骑,把这些专家都埋了,也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所以他那是不愿走啊,根本就是不敢走!
孙信慧看苏尘不知不觉往前挪了两步,立刻警觉地提醒道:“别做了出头鸟,苏专家,这个老头惹不起,他儿子是司令。
即便你有办法让他把药吃下去,显得你有能耐,那么,这一票专家你也是得罪完了。
倒不如看看,这些专家有什么本事。”
孙信慧是为他好,苏尘自是明白,也同意了,见苏尘又点头了,孙信慧也放下心来。
“还不快走!咳嗽两声怎么了!瞧你们脸上的要死要活的样子!我体格好着呢!想当初上山下乡,冲冷水澡,冬泳,我哪一项都是大队里面最优秀的!感冒不是病,喝点开水就成!”乔老固执的说道。
涂专家真的是没辙了。
“乔老,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的工作没法开展了!实在不行,我把洪老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