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斗,果真其乐无穷啊!
听雨轩里自然是寻不到百合和柔月的,石榕不想白跑一趟也不能白跑一趟,当下便笑道:“魏格格,这两个二等丫鬟高点儿的叫金娥,圆润点儿的叫眉芳,还请您借新人给奴婢使使,好叫奴婢把那两个躲懒的扭走,也好向福晋交差。”
至于粗使婆子向来是不能污了主子的眼的,除了扫洒都
在屋里猫着,待寻了百合和柔月再一并带走就是。
这也意味着,粗使婆子们可没有躲闲偷懒,但换两个人哪有换六个人来的显眼?
石榕笑意不减,看向魏紫。
“随你使便是。”魏紫抿唇笑了笑,看了眼挂的高高的太阳,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会儿。”
看起来就像是有些不忍却又顺从的模样。
石榕笑道:“魏格格身子刚好,平日也不要太劳累了。”
如烟扶着魏紫进了寝屋,替魏紫脱下花盆底时,惊呼一声:“格格,这......”
雪白的足衣上透着几分血色,大都在花盆底穿在足上的边缘处,看着十分骇人。
原先的魏紫自然没有这般娇嫩的肌肤,这一切自然都是牡丹精魂的功劳。精魂养人,好处可不止这些。
魏紫几乎是享受着这种陌生的感觉。疼痛,是这样的滋味吗?
低着头的如烟没有看到魏紫唇角的笑意,她正小心翼翼的给魏紫脱下足衣。这才发现虽然血迹吓人,但伤势只是擦伤,她松了口气道:“主子,奴婢去给您拿药来。”
“嗯,你去吧。”魏紫没有抬头,在如烟出去之后还伸出手碰了碰伤口,突然加重的痛意让她闷哼出声。
像是被惊吓到的狸奴,魏紫瞪圆了眼,缩回了手,不敢乱碰了。
如烟拿来了药后,轻轻的在伤口上敷了一层,没有再给魏紫穿上足衣。
魏紫又看了会儿伤口,打了个哈切,早上起太早,这会儿又困了。
她揉了揉眼,不怎么熟练的脱下外衣,侧躺到了床上。
屋外忽然传来了噪杂的声音,隐约传来女子尖锐的喊叫声。
“格格——魏格格!!您怎么能这么狠心!”
刚将药放好的如烟咬了咬牙,进了寝屋,却见原在榻上躺着魏格格不知何时已经躺到了青纱帐内,一动不动的。
如烟叹了口气,以为她在暗自伤神,又听到屋外不依不饶的喊叫声,脸上带了怒意,放下帘子向屋外走去。
第五章
石榕身为福晋身边的一等侍女怎么可能连拿捏两个下人的本事都没有。
是以堂屋中一有人走了出来,她便呵斥出声,吓得百合和柔月慌张闭口。
“如烟妹妹怎的出来了?都是我不好,没能制住这两个丫鬟,扰到了魏格格。”石榕面露歉意,转脸又冷冷道:“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便去洗衣房待着吧!”
百合和柔月一颤,缩着头不敢再闹了。
洗衣房向来是最苦最累的去处。冬日冷水洗衣,夏日烈日晒衣,从早到晚不得歇息,一个不小心弄破了主子的衣服还会被责罚,但凡是府里侍候的没一个想去的!
如烟暗恼,方才不管,她一出来便在她面前逞威风,正院的人实在可气!可若没有福晋授意,再给石榕一百个脸面她也不敢在主子院里这般行事。说到底还是自家主子无宠,才会被人拿捏。
心中再气,面上也不敢显露一分,如烟扬了笑道:“石榕姐姐哪里的话。格格已经睡下了,我出来不过是想跟这两个刁奴说几句话,不知方不方便。”
睡下了?
石榕笑道:“没扰到魏格格便好。时间还早,妹妹自便。”
话虽这么说,石榕却连脚尖都未动,笑眯眯的瞅着如烟。
如烟面色不改,上前一步,低声斥道:“格格待你二人如何你们再清楚不过,为人婢者,不守本分,不敬主子,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格格病时,不与你们计较。福晋明察,发现你们玩忽职守,这才让石榕姐姐来拿,你们竟还敢在听雨轩喧闹,让石榕姐姐为难,实在可恨。今日出了这听雨轩,你们便同格格再无干系,日后好自为之!”
百合和柔月碍着石榕的话不敢回口,让如烟出了口恶气,还驳了方才所谓的魏格格心狠之言。
怎么能是魏格格心狠,分明是魏格格心善,加上病中精神不济才让刁奴钻了空子。此时更不是魏格格驱人,而是福晋明察秋毫,替魏格格出头呢!
石榕没想到听雨轩的丫鬟这么伶牙俐齿,只能认下这话:“正是如此。时候不早,我先去处置这两个丫头,金娥和眉芳可得再借我一会儿。”
“这是自然,姐姐正事要紧。”如烟妥帖的送走了石榕,没了人影才咬了咬后槽牙。
提着膳盒回来的庆安远远的看到如烟现在听雨轩前,忙加快了脚步,扬声道:“姐姐,可是格格饿了?”
如烟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到满额大汗的庆安,她跺了跺脚,走上前去,接过了膳盒。
“你这么急做什么,快擦擦去堂屋歇会儿吧。格格睡下了,早膳不急着用。”
庆安笑着跟在如烟身后进了堂屋,一进屋便被迎面而来的冷气吹得通体舒畅,简直要喟叹出声了。
早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主子都用的惯太监,别地儿不说,单单四贝勒府后院就有多少太监不能进屋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