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中法沙龙临近结束时,陈立杰突然跳到舞台上宣布了下个月沙龙的主题活动。
“下个月我们将在沙龙里举办一场演唱会,欢迎大家上台演唱自己喜欢的歌,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中国人必须唱法语歌,法国人必须唱中文歌。有谁想要报名的话,期间几场沙龙活动里记得把你们选的歌报给我,我去找配乐,当然我们也欢迎自己配乐!”
场下立刻有人问:“雅布和江白唱吗?”
陈立杰扫了一眼酒吧角落的卡座,笑道:“唱,他俩必须唱!而且将会是演唱会的压轴出场!”
周围响起一片口哨和欢呼。
雅布笑着摇了摇头,向江白低声道:“立杰是故意的,他一直想让我再回舞台!”
江白笑了:“我觉得这个活动挺好的啊,正巧我有一首想学的法语歌。”
雅布挑了挑眉。
江白向他发去邀请:“一起唱,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法语男朋友petit ami,法语女朋友 petite amie,中间t和a要连读,读出来发音是一模一样的。
注2:相信数字是每一个学法语的人都要经历的槽点(笑)。法语数字从10到60都是正常单词计数,70却要表达成“60+10”,然后80就更过分了,被表达成“4x20”,90就是“4x20+10”……借写文的机会吐槽一下蛇精病的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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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春法语版:弗雷德乐队·《Les lavandes de Leina》
☆、《因为爱情》
十月底,巴黎的学生们有为期一周的秋假。
语言预科班的课业并不算重,这一周的秋假对江白而言正是练习新歌的好机会。乐曲他早已熟记在心,现在需要反复记牢的只是改编过后的法语歌词。
这天一早他就带着吉他来到了“小茉莉路六号”。酒吧早上不开店,雅布昨天在电话里约他来这里一起练歌。
对于这样的邀请,本就心里长草的江白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江白敲响店门过了好一会儿,雅布才一脸睡眼惺忪地给他开了门。
男人慵懒地斜倚在门框上,他的头发蓬乱,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汗衫,大约是被当做睡衣的。下面只穿了短裤,裸着一双又长又直的腿,汗毛不算重,极薄的一层附在小腿上,反倒带来一种独特的性感气息。
江白在心里骂了一声该死。
“早安。”
雅布挑起唇角,用晨起更为沙哑的嗓音打了招呼,然后走上前,手掌抚在江白的颈侧,与他行贴面礼。脸颊相贴时,他在江白耳边轻轻翘起嘴唇,发出一声清晰的“啵”。
江白能够感觉到对方腮边那层极短的胡须,意外地并不扎人,绵绵密密的,十分柔软。
贴面礼行过,雅布撑着门框靠在那里,带着笑意看向江白。
“你不冷吗?”江白问,“现在是十月!”
“我怎么会冷呢?”雅布笑道,“你站在这儿,我全身都在着火。”
江白无言以对,面无表情地看着雅布。
雅布自己笑了一声,让开门,转身往酒吧里面去了。
江白把吉他放在沙发上,扭头看雅布打开酒吧走廊尽头的一扇木板门,那里是一个通往二层的楼梯间。雅布走上去不一会儿,楼梯间传来上层浴室的水声,伴着模糊的哼唱。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一首柔美的歌,偏偏被雅布唱出了声嘶力竭的味道。
江白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将吉他抱在怀里,轻轻挑动琴弦,跟着楼上雅布的浴室飙歌一起开口,用法语吟唱。
“因为还爱你,我永远不会忘却,所有的瞬间我都将会在心中深深铭记……”
“因为还爱你,混杂着无尽柔情,月亮会证明我依然保留着对你的爱意……”
雅布冲完澡后,套着宽松的运动裤和卫衣下楼,去店门口将金属卷帘放下到距离地面不过半米高,回来在江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胳膊跨着沙发背,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安安静静听江白把歌唱完。
“唱得很好。”他夸赞道,紧接着又问,“你唱这首歌时的情绪……”
见江白一脸懵懂,雅布笑了笑,放慢了语速道:“你唱这首歌时的情绪很到位,是不是还爱着你之前的那个男朋友呢?”
《因为爱情》被改编成法语后,歌词变成了带有悲戚色彩的、缅怀爱情的独白,在深沉的痛苦中带着一丝对破镜重圆的期待。用天生就含情脉脉的法语唱出来,十分触人柔肠。
江白垂眼捻着琴弦,用歌词中的第一句话回答:“我们分手已经两年了。”
雅布紧接着引用了下一句歌词:“你至今还常常为此哭泣?”
“没有。”江白绷不住笑了,“从没哭过。”
“为什么?”雅布问。
“什么为什么?”
“你确定你爱他吗?”
雅布依旧保持着懒散靠在沙发里的姿势,但眼神却变得极为专注。
江白沉默片刻,组织好了语言,这才开口:“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最开始只是玩得比较好,越走越近,我都不记得是哪天,也不记得是为什么,我们突然就接了吻,然后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