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遥大四那年便订了婚,研一领了结婚证,一毕业立马补办了酒席,在同龄人里算是结婚很早的了,说是想给杜谧凡一个归宿,想和他成家。许单现在也结婚了,他可是曾追了自己六年之久的人,就这么结婚了吗?因为要给那女生一个归宿?
白林白着脸:“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他喜欢上别人了。”
许单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没开口。
白林又说:“我以前想不通樊遥,他明明条件那么好,为何死吊在杜谧凡这棵树上,直到去年我路过他们家附近,那时天降大雨,杜谧凡打着把伞站在大门口,张望着路口方向似乎在找人,我以为他得到了樊遥,便按耐不住寂寞,去幽会别人,本等着抓个现行让樊遥看看,结果他接完一个电话后突然抓着伞跑了起来,那天雨是真大,打在车顶上噼啪作响,他就那样抓着一把红伞,一路踩着泥水欢快的消失在了路口,等再出现时,伞下多了樊遥,樊遥穿着短袖长裤,裤腿处挽的很高,手里提着一尾红鱼,是他自己抓的,那尾鱼很肥,樊遥说让煲汤喝,杜谧凡说清蒸好,不能天天喝鱼汤,腻。樊遥便说他不听话要教训,杜谧凡说你打我就跑,于是他们.....”白林回忆着那天的场景,顿了下苦笑,“....笑笑闹闹的进了屋,临关院门时,杜谧凡仰头亲了樊遥额角一口奖励他捉回来大红鱼,樊遥从小就爱下水摸鱼上山捉兔子,时不时养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杜谧凡似乎一直都在顺着他......”
“我从未见过如此鲜活的樊遥,相识多年,樊遥在我面前永远都是沉默的,淡凉的,很少会主动开口,但在杜谧凡面前的樊遥却根本不是那样的,他话挺多,带点皮,一直都在笑,甚至最后还弯腰抱起杜谧凡跑进了厅堂。如此鲜活又明朗的颜色,这,就是爱情了吗......”白林扭头看许单,“是的罢?”
许单:“是的。”
“你也说是,那就是了。”白林长叹气,慢慢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转身看大堂方向,慢慢踱了过去,“其实我也曾遇到过许多如这般珍视我的人,包括曾经的你,可是你们一个个都走了,结婚的结婚,搞事业的搞事业,尤其是你,说要陪伴我一生,却一言不发的离开,杳无音讯,再见面却是和别人结婚,喜帖都没发给我......”
许单看着他悲戚哀伤的去了大堂,一脸漠然。
白林停在大堂门口,看着布置喜庆的厅堂,最中间屏幕上许单和一个女生的结婚照不时的滚动播出,两人拥抱着,言笑晏晏,那女生并不算漂亮,远比不上自己姿容,白林摸摸自己保养姣好的脸,舒了口气。
他那时是故意去的樊家,无意中听到席阿姨说樊遥和杜谧凡在闹矛盾,他便欢欣雀跃的去了,樊遥不是个喜欢和人闹别扭的性子,他以为樊遥总算是新鲜感过去,厌倦了杜谧凡,便琢磨着这次要好好表现,争取把樊遥抢到手才好。
去的那天是周六,天气还算清朗,他站在樊家门外香樟树下,透过铁栅栏看着院里坐在秋千上看书的杜谧凡,杜谧凡这些年长高了不少,或许是吃穿用度好了,气质越发的温润,看上去好看夺目了不少,他盯了对方片刻,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视线微动,看到樊遥拿着铁钳大剪刀从库房走了出来,樊遥二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满是少年风华,身姿漂亮矫健,樊遥缓步停在杜谧凡面前,伸手就要卸了秋千。
杜谧凡坐的好好的,哪能由他卸,忙站起身来护犊子似的护住了秋千。
他站的有点远,隐隐约约听见几耳朵两人的交谈声。
樊遥说秋千是他栽的,他要卸便卸了。
杜谧凡说一直都是他坐的,他才是主人,不能卸。
两人似是争执了几句,声音太小,他并没有听清。
他觉得院里那两人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半点没有闹别扭的样子,杜谧凡更是全程都带着好笑和无奈。
至于樊遥,一直背对着,看不到具体表情,只是那高大身躯从背影看一直很放松,甚至带着点懒散,半点看不出气愤难当,忿忿紧绷。
他思付着走了,第二天冒雨再来看,便见到了之前告诉许单的那副场景。
两人相处其乐融融,又是亲又是抱的,哪有半分在冷战的模样?
后来他才知道,杜谧凡读博期间在学校宿舍住过一段时间,结果同室的男人看上他了,要追求他,虽然杜谧凡直接拒绝了对方,申明了他只爱樊遥一个人,当即也搬出了宿舍,后来两人没再联系,却偶尔在街上遇到,便闲聊了几句,被樊遥看到了,回来就挑杜谧凡的刺,落在别人眼里,就以为两人在闹什么矛盾。
可哪有闹什么矛盾,根本就是樊遥有点吃醋,心里不痛快了。
杜谧凡驭夫有道,过了一晚就把樊遥哄得开开心心的,公主抱他了。
白林那时就意识到,这般带着孩子气吃闲醋的樊遥是真的喜欢杜谧凡。
那些他所以为的上杆子,没见过世面,樊遥不在意,他喜欢杜谧凡,根本不关心别人怎么看待。
杜谧凡也争气,年纪轻轻却在Z大受尽学生欢迎爱戴,已经获得两次省级优秀教育工作者荣誉称号了,目前在准备评副教授职称。
他确实够拼够刻苦,用实际行动回敬了所有觉得他配不上樊遥家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