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憋在心里多年的那句“做不成情侣就继续做回好朋友的话”最终只能烂在了他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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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一起的第三天,樊遥就找了个空翻了那本蓝色日记本。
他琢磨着两人在一起这种大喜事,杜谧凡怎么说也该多放点花瓣纪念一下吧。
杜谧凡不止放了五十个花瓣,他直接把剩余的日记本全部夹满了,每张都是两人在一起那天的日期。
樊遥看着占据半个本的火红玫瑰花,大概数了数,不下五百瓣,大概薅秃了好多只玫瑰花罢,他却不甚满意,觉得每张平均下来还是太少,于是抓着钥匙又下了楼,去了花店,买了一大捧的鲜花回来,各式花都有,齐齐薅下来全部夹在书页里,挤得严实,都要锁不住了。
做完这些,他收了笔记本,装进袋里提回去锁进了自己书桌抽屉,连着以前的那本一起,完后给杜谧凡买了个新的。
杜谧凡正翻箱倒柜的在屋里找呢,看见那崭新的本一愣。
樊遥把本递给他,吩咐道:“那本已经满了,我收在我柜里了,你在这本上记吧,密码依然是511。”
杜谧凡:“.......”
他忍不住臊着脸心想:就算那日记本已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存在,但你老收我日记本干嘛?
樊遥摊开手掌,让他看掌心,那里是他沿途找来的鲜花和叶子:“以后每天都记吧,开心是鲜花,伤心是叶子,不要总记录开心的时候,我也想知道你所有不开心的时刻。”
杜谧凡抬头看他,樊遥把花瓣和叶子分了两摞,分别放进他的左右掌心。
杜谧凡收回手,看着那些尚冒着嫩意的花叶发了会呆。
他毫无原则的想:其实收走也挺好的,省下了好多空间,以后搬家也轻松不是,最重要的是有点小开心——我现在就去夹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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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到底没真喊来两辆推土机互铲,樊遥为此颇有些遗憾。
杜谧凡倒很满意,因为樊遥喊来了很专业的摄影师,为一家人拍了高质量的全家福。
樊家老爷子高寿,这全家福是四世同堂,一大家近三十口人挤在一张相片里,其乐融融,热热闹闹。
两人作为新人,红色中式新郎服一套,黑色西装新郎装一套,共两套全家福。
杜谧凡红着眼睛抱着全家福一遍一遍的看。
睡在床上看,上厕所也要看,甚至吃饭时都要不时的瞅上几眼。
樊遥原本还疼他,任由他折腾在家里摆满了全家福的摆台,结果几次亲热时对方都下意识去扫全家福,不专心回应他,樊遥不高兴了。
直接把摆台全收了,锁在了柜子里,约法三章:想看可以,一三五在客厅摆,二四六在饭桌摆,星期天可以摆在厨房,至于卧房——坚决不能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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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谧凡读完研究生直接留了校,在Z大当了老师,打算继续读博,他上学期间当家教,做培训老师,又有奖学金,算是挣了不少钱,他琢磨着若是给樊遥还钱,樊遥估计会想废了他,于是他用攒来的钱给樊遥买了衣服,又在首饰店买了对手链,把刻着自己名字的那个送给了樊遥,刻着樊遥名字的自己戴着。
樊遥果然很喜欢这手链,当即绕了两圈戴在了手上,把他拉到腿上坐着,抱着他亲,啄吻他。
既是不能还樊遥钱,那自然也不能还清华和明盈钱,杜谧凡在店里买了对六芒星耳钉,给他们邮过去,一人耳朵上一个,是情侣款。
收到货当天明盈就要拉着孔清华去打耳洞,孔清华缀着屁股很不想去,冲着电话那头的杜谧凡狂吼:“你能耐啊你,你怎么不送樊遥耳钉!是看着路远我一时半会揍不到你是吧?!”
明盈捏他耳朵,让人师傅看,劝着哄:“不疼的不疼的,就一下,乖哈。”
打耳洞的师傅也劝:“不疼的噻,就一下,大小伙子要学着坚强。”
孔清华:“......”
杜谧凡握着手机简直要笑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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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单29岁那年和恋爱两年的女友结了婚,他心里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敬完酒肚子实在撑得慌,便去了厕所放水。
迎面走来一人,许单和对方打了个照面,许单没什么反应,来人则停下了脚步。
许单拐弯准备进厕所,来人快走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许单,你结婚了。”
许单挣了几下没挣开,转回了头,看向那人,点头:“是,我结婚了。”
白林身穿过膝长款黑色呢子大衣,脚下是擦得锃光瓦亮的尖头皮鞋,头发打的发蜡,梳的一丝不苟,从上到下都很精英,他似是心情不畅,喝了些酒,这会有点上脸,脸粉扑扑的,此时一脸伤感:“连你都结婚了吗?”
许单沉默片刻,叹气:“是啊,连我都结婚了。”
“那你爱她吗?”
许单点头:“爱的,很爱,想给她一个归宿的那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