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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哥哥,聿儿一向唯你是从,你更该身为表率,如今聿儿摔断了腿,两三个月都不能下地,他是习武之人,若留下什么遗疾,抱憾终身,你当如何?!”
    元思空抿着唇,满心自责。
    元微灵忙上前来打圆场:“少胥,你少说两句吧,梁大夫说了,聿儿的腿只要静心修养,百日可愈。再说,他成天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这事也不能全怪空儿。”她摸了摸元南聿的脑袋,眸中虽是疼惜,嘴上却不饶他,“看你以后还敢这样莽莽撞撞。”
    元南聿也道:“爹,别怪二哥,上城墙是我提议的。”
    元卯瞥了元南聿一眼:“摔断腿是你自找的,但上城墙一事,你二子皆有过错。军有军法,家有家规,你们竟军法家规并犯。你自己已经领了罚,我就不再罚你,空儿,去祖宗灵堂面壁自省一夜。”
    “是。”元思空叩首,起身要去灵堂。他走到门口,转身看了一眼,见元卯正在皱眉查看元南聿的腿伤,元南聿则悄悄朝他做了个鬼脸,那膀肿又满是淤青的脸做什么表情都怪异十分,元思空忍俊不禁,硬憋着笑,扭身走了。
    走进灵堂,掩门,元思空敬上一炷香,然后膝枕蒲垫,跪在了祖宗灵位前。
    元家的列祖列宗陈列于前,元思空的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最角落边缘的两个异姓人的灵牌上。
    那是他的亲生爹娘。
    他在这世上已无血亲,元卯将他爹娘的灵位迁进了元家,供他祭拜。
    泰宁燕氏虽非世家大族,却也是书香门第,小富怡然,祖上出过一个进士,官拜礼部右侍郎。
    他爹昭武九年中举,其后三次乡试皆落榜,举人虽然也能做官,但只能做些县令县丞等芝麻官,仕途狭窄,升迁困难,中进士、入翰林,辅朝佐政,修齐治平,才是天下读书人的志向。
    他家不愁吃喝,他爹一面读书,一面教书,同时把大把时间放在培养他身上,他跟他爹一样,承继先贤,熟读孔孟,以一身所长忠君报国为至高理想,勤恳学习,日夜不辍。
    如今他爹的理想化为一抔黄土,他是燕家仅剩的血脉,有朝一日,他定要入阁拜相,惠国利民,光耀门楣,一偿他爹的遗志鸿愿,也报答元家对他的大恩。
    元思空对着他爹娘的灵位叩首,也对着元家先祖叩首,反省自己的过错。
    元卯对他视如己出,但他始终记得自己并非亲生,事事谨慎,孝敬父母,兄友弟恭,不愿给元家添一丁点麻烦,四年来从不犯错,如今一时疏忽,就害得聿儿摔断了腿,他极为惭愧,暗暗发誓以后定要加倍律己。
    ——
    跪到半夜,元思空已然双膝痛麻,四周寒意侵袭,冷透了骨头,他困得眼皮直坠,可他丝毫没有怠慢,哪怕四下无人,他相信父母在天之灵,正在看着他。
    长夜漫漫,不知何时到尽头,就在元思空困得要倒地的时候,灵堂的门被悄悄推开了。
    元思空清醒过来,回头一看,是岳轻霜拿着披风、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娘……”
    “哎,你就一直这么跪着啊。”岳轻霜将披风围在他身上,将面放在他跟前,摸着他冰冷的小脸,心疼地说:“冻着了吧,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元思空摇摇头:“爹罚我跪灵一夜,不可对祖宗不敬,而且,让爹知道了他会更生气的。”
    “傻孩子,你爹是有蚊虫飞过都能醒来的人,你当我过来他会不知道吗。休息一会儿,吃点面吧。”
    元思空再次摇头,态度坚定:“娘,我在自省,我不冷,也不饿,你快回去歇息吧。”
    岳轻霜无奈地说:“你这脾气,跟你爹可真像。”
    元思空有些惭愧:“娘,你不怪我吗。”
    “孩子哪有不犯错的,再说,聿儿也没什么大碍。”岳轻霜看着元思空俊美且灵气bi人的脸蛋,眼神变得愈发温柔,“我的迎儿四岁夭折,在我心上剜了一块肉,直到你来到咱们家,那道伤口才愈合,你就是我的儿子,永远别把自己当外人,你可以犯错,明白吗?”
    元思空鼻头一酸,哽咽着“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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