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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啊,这事说到底,终归还是我那当家的昏了眼,茬了神智,对不住春芽在先,春芽虽说伤了人,但好歹,给咱当家的留了条命来,所以,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许老爹被扎了那么大几个窟窿,梁氏这会是吃了春芽的心都有,她今儿早,可都想打算好了,把那黑水儿,都往春芽身上泼,便是不死,也得扒下春芽一层皮来,好让她出了心头那股子恶气。
    可今日早上,许老爹醒来之后,知道此事,却是让梁氏大事化小,不要追究春芽的错处。
    梁氏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可想了又想,屋里大大小小如今都靠春芽张罗着,许老爹手里的活计,春芽也已学了个七七八八,现这会,许老爹这伤,要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这家里的活计,她倒是没问题,可铺子里的营生,她是半点也插不上手,思来想去,也只能将这恨,合着黄连一并吞入腹中,等许老爹身子好了,再来收拾这小丫头片子,也是不迟。
    梁氏说得,将情分,道义,全都把理先占了去,又摆出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真真儿,那府衙门口围观的百姓,瞬间将之前对许老爹行事的唾弃之意,转为赞成其许家的大度之举。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梁氏愿意放过春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白鹭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只是终还是要问问,春芽的打算。
    “春芽,你怎么看?”
    春芽怔怔的望着梁氏干嚎,却假装拭泪的模样,相处五年光景,她从来不知梁氏竟还有这般本颠倒黑白的本事。
    “大人,梁氏所言非实,明明是她以试换嫁衣之由,见民女强行拖拽到屋内,又以不见剪子为由,将民女和家公所在一屋之内,家公更是以腰绳锁捆于我,借机欲行苟且之事,民女拼死挣扎,这才得以保全清白,还望大人明鉴。”
    说到此,春芽往向抽泣未止的梁氏,嗤之以鼻道,“娘,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当初我是如何成了你家童养媳的,你我之间更是心知肚明,你说你视我如女,可我当初,刚入许家门时,可是被你打得半月下不了床,这才不过几年光景,你就不记得了吗?还是说让我在这公堂之上,一一细说……”
    梁氏心虚的不敢与春芽目光对视,可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又岂能认了,当即气急败坏,一转身,便是扬手,一巴掌直接帅摔在了春芽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我,我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竟是个白眼儿狼!”
    春芽手被枷锁锁住,自然是躲闪不及,硬生生的受了梁氏一巴掌。
    春芽扁头,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梁氏,忽然她表情一缓,露出一抹朝梁氏假笑,一字一句,刻意提高了音量。
    “梁氏,你不追究我伤人之过,那我便不提你相公不轨之举,不过你信不信,许老爹已经残了,中宝也是个傻的,我回去之后,定要弄死你一家三口,到时候别说是断后了,便是连个收尸的人,只怕也没有了。”
    春芽冷讽的话,确是吓得梁氏脸上青白一片,她望着春芽瞪过来的眼神,竟生出了怯弱之意,她指着春芽,目光流离间,瞟到了案后的白鹭,就像是遇见了救星一般,俯身便拜,干嚎着哭诉了起来。
    “大人,大人你可是听到了!这白眼狼,是要害了我全家啊!大人,你可定要为我做主啊!”
    其声之大,直震得白鹭脑袋发懵,他有些头疼的看着哭嚎不止的梁氏,一拍惊堂木,惊得梁氏止住了哭嚎,这才道,“公堂之上,岂容尔等肆意造次,此案究竟如何,本官自有主张,无需你来教。”
    “是,是!是老妇逾越了。”梁氏见得白鹭发怒,身体一颤,应和道。
    “奸秽乃是重罪,虽是未遂,其罪非轻,但许老爹如今已得报应,便罚其闭门自省,老爹受伤就医所费钱银,自行负责,且念在其一一家之长,膝下傻儿无依,其他不予惩戒。”
    许老爹虽未到场,但此案之因,皆在许老爹身上,不可不判,白鹭沉吟片刻,便对着梁氏,给出了对许老爹的裁决。
    梁氏听在耳里,自知白鹭此罚,于无罚一般,自是欢喜溢于言表,顷刻间便忘了春芽刚刚的恐吓之词,朝春芽面露得意之色。
    白鹭此事宣告判,春芽哪还有心思打理梁氏所做小丑之态,她搁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拽紧了盖在腿上的布料,一双眼眸望着白鹭,便是眨都不愿眨下。
    “春芽错手伤人,虽是有过,但实为自保,且案后投首,其罪可饶,解除其在许家童养媳身份,以做补偿,但,春芽于公堂之上,不服罪己,出言恐吓,未恐其再行伤人,本官宣判,责春芽刑牢一载,刑狱期间,许家一众,不允探视,春芽,你对本官所判,可有异议?”
    白鹭先轻春芽重行,再重其轻罪,这番宣判下来,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春芽听完之后,自是狂喜,疯狂点头,忙是认罪。
    “民女认罚!”不用回许家,也不用再担心嫁给中宝为妻,别说是一年,便是两年,三年的牢狱,春芽也是认了。
    “既然认罚,来人,让春芽签字画押,待其画押之后,张大,你且将其收押入监,啪……退……”白鹭招手,示意衙役将罪状拿到春芽跟前,又朝旁边的长大吩咐了一句,然后一拍惊堂木,便要宣布,此案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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