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想去倚翠苑。”我想去找我的诗诗小娘子啊,解罗裳闷得很,昨天一回到家就碰上那该死的老爹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能让她不恨啊。要不是昨晚接到师傅的飞鸽传书,她早就半夜溜了,哪还会在这上京城呆着。
“你个死丫头。”风清秋刚想发作,就听到有人喊:“掌柜的,算账了!”
“就来了,”风清秋转头应道,随手一挥,“去去去,哪边凉快那边呆着去,看宫主来了怎么收拾你。”
风清秋气得不行,这小祖宗在宫里就不安分,到了这里也竟给她找麻烦,要不是知道她家太有钱,时不时的需要她慷慨解囊一下,哪会容的她这般逍遥。
解罗裳垂头丧气的走向头等天字号厢房那里凉快。
“店小二!”
解罗裳刚想举步上去,就被人叫住了,意兴阑珊的望着喊住她的客人。
“再来盘烤鸭!”
“你还吃啊?待会儿还想不想出去了啊?”啧啧啧,他那肚子都比即将临盆的孕妇还要大了,还吃,待会儿连门都要出不去了。
胖客人听了大怒:“嘿!让你赚钱,你还嫌弃多?”
风清秋听到争执声,赶紧过来,“哎呀,徐老爷,您堂堂上京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跟一个小厮计较呢?”
徐老爷冷哼一声坐下。
风清秋用眼神示意解罗裳快道歉。
解罗裳心里不爽得很,正想找人发泄,哪会乖乖就范,明摆着找茬:“哎,我是为了他好哎!都胖成这样了还吃?等着上供桌吗?”
“你……”可怜的徐老爷人胖气粗,肥肥的手指比着她半天,却“你”不出来。
“你什么你,管好你自己吧,要打架是吧,来吧。”解罗裳见他那蠢样子,纯粹是为了找乐子,说话毫无顾忌。
“呸呸呸!”风清秋赶快圆场,“你这瘟神给我进去吧。”一脚将解罗裳踹上楼梯,“徐老爷,别气别气,我叫厨房多送两盘烤鸭出来给您赔罪。”
“这还差不多!”徐老爷悻悻然坐下。
解罗裳唉声叹气的走进比较凉快的头等厢房,没想到一身白衣的花月容与她最贴身的四个侍婢已经安稳的坐在桌子边上。
解罗裳惊喜交加,扑上去甜甜的叫了声:“师傅。”
四个侍婢轻盈蝶舞的福身:“拜见少宫主。”
上京城中,雪下松枝显青眼。群芳未开,犹见几株红梅露凝香。天字厢房内,炉火旺盛,飘香四溢,花月容一身白裘绒袍,脸上蒙着白纱,四侍女皆是白纱裹身,一堂素雅绝伦。
只可惜这一卷美轮美奂被解罗裳这突如其来的厮破坏殆尽。
花月容轻抚靠在她身上的解罗裳,笑得满脸温柔慈爱:“裳儿,你怎穿的这身打扮?”解罗裳一向爱美,衣非绫罗绸缎不穿,花月容委实好奇今日她何以如此牺牲?
“为了掩铃盗耳。”解罗裳不想过多的解释,只是这小二服穿的真是不舒服,扎的她肌肤生疼。
花雨容与四侍婢轻笑。
“那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吧,”莫说解罗裳穿的不习惯,她看的也不习惯。
“好。”
约莫一刻钟后,解罗裳自内厢房步出。淡黄夹袄,月白儒裙,一只玉簪绾起如缎的青丝,一身素净打扮,解罗裳漫步而来。
花月容心神一凛,四侍婢美目不见转动,都被这天仙似得人儿吸引住了。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深,不知心恨谁?花月容看着解罗裳自精美珠帘后走来,突然想起这哀怨的诗词,不知心恨谁?是真的不知吗?
曾经她也这般韶华正盛,天真烂漫,可如今只落得两泪涟涟,嗟叹无数,她当真要把裳儿送去那个食人的怪圈吗?花月容的心有点动摇了。
解罗裳被她们盯得好不自在,她以前不是都做这身打扮的吗?难道是衣服穿反了吗?
“师傅,裳儿衣服可穿错了?”
花月容被解罗裳这小心翼翼的语气逗乐了:“没有,裳儿长大了,出落得越发动人了,师傅高兴。”
原来是这样啊,知道了缘由,解罗裳又是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本性,把袖子甩得猎猎生风,掀开衣摆坐在花月容的对面:“师傅这次找裳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吗?”
花月容止不住的摇头叹息,这裳儿真是夸不得,“裳儿,如果为师求你一件事,你可会答应?”
解罗裳被花月容郑重的语气吓着了,急忙应道:“师傅对裳儿极好,莫说一件,就是十件裳儿也会答应的。”
花月容摇摇头:“裳儿,此事非同寻常,你对为师有救命之恩,若是你不答应,为师绝不会勉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