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三夫人眼尖的留意到解暴富骤然变天的脸色,嗅到了一丝端倪,这妒妇人也不是白当的:“裳儿,这个花魁柳诗诗是不是很多男人喜欢啊,比如……”比如你爹。
二夫人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解暴富截去了话头:“咳咳,裳儿,别转移话题,我告诉你,我已经给你报名参加三皇子正妃的甄选了,接下来你在家里给我好好呆着。”
“什么?”摇曳的玉骨扇差点从手中滑落,解罗裳一蹦三丈高。
解暴富浓粗的眉毛不悦的拧起,喝道:“裳儿,你……你像个什么样子,快给我坐下。”肥脸怒红,可见气的不轻。
温顺贤良的解夫人立刻帮自己的老爷拍背顺气,解夫人一向以夫为尊,见此情况当然也免不了指责解罗裳几句:“裳儿,谁教你的可以对爹这么无礼的?”
解罗裳不理,径自对解暴富咆哮:“你说你给我报名参加三皇子正妃的甄选?就是那个外界传言体弱多病的三皇子?”
“是,”解暴富嘶嘶低喝,这个不孝女发起狠来还真是怪可怕的。
“解暴富!”解罗裳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你卖女儿啊。”
解暴富气结于胸,郁窒难消,又闻解罗裳这大不敬之语,终于右掌啪的拍案,转手拿起桌上的那盅茶杯使劲丢在地上打碎了。豹眼欲裂,厉叱道:“你想气死你老爹吗?”
“我……”解罗裳刚想上去再跟自己的老爹理论,没想到手跟身子都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二夫人急急的拉着解罗裳的手不让她动:“裳儿!”
不仅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也上来帮忙,钳制着解罗裳不让她动,而解夫人则是扶着解暴富,身怕他气的倒下去。
“二娘三娘四娘五娘,你们给我放手。”解罗裳其实要挣脱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亲的钳制易如反掌,不过她怕自己不小心误伤了她们,遂只能耐着性子,压着怒火,不让自己轻易爆发。
“不行,裳儿,不可对你爹无礼。”这二夫人虽然善妒,但也是书生书香门第,要不是家道中落也不至于落得给解暴富做小妾的命,是以还是明白几分父女纲常的伦理。
“二娘,放手了,我不会要了我老爹的命的,我回房。”解罗裳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最后还不忘死命瞪了解暴富一眼。
几位夫人偷偷的松了一口气,放开了解罗裳。只是解暴富被解罗裳这一吼,当下怒气更甚,对着解罗裳翩然远去的背影喊:“下月初八的甄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解罗裳脚步未歇,想对解暴富的话充耳不闻,但是忍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嘴:“我说不去就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
身形一转,已经落入了自己的翠微小筑。
珠帘响动,纱曼重重,幽香阵阵,解罗裳疾步步入自己的香闺,她的闺房素雅朴淡,墙上只挂着一幅山水图,一架古筝放在房间中央,古筝旁有一个长颈花瓶,仿佛一位美人盈盈而立,一道屏风把古筝拦住一半,外面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条春凳。入内,除了一张古典的楠木锦床再无其他。
未换衣,未拖鞋,解罗裳直接把自己抛在了雕花大床上。
若儿匆匆赶来:“小姐,你怎么了?”神色颇着急。
解罗裳被严重打击,正在气头上,美颜薄怒,叫:“若儿,关门,放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悦来楼。上京城最大的客栈,正午时分,人满为患。
这悦来楼的掌柜风清秋虽然年届三十,但是还是风韵犹存,腰肢款摆,芙蓉纤手一出,那可是魅力惊人,是以每日用膳时分,只要风清秋往门外一战,自然是客似云来。
说到人满为患,风清秋冷眼一瞪,推推没精打采的挂在柜台边的解罗裳。
“喂!你好歹也穿着小二服,去帮忙招呼客人,顺便看看有没有情报可以收集,别让老娘一会儿跑堂,一会儿收账忙个不停!”
解罗裳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秋姨,师傅找我来的,又不是让我给你打杂来的,不去。”让她堂堂无伤宫的少宫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银狐公子”去伺候那帮臭男人,这要是被人知道,她还怎么混啊。
“去,”风清秋踢了她一脚,好在有柜台挡着,人又多,没人听到解罗裳的叫唤,“秋姨,疼了。我穿小二服那是为了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