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被困在一个潮湿昏暗的牢笼中,四周弥漫着铁锈的味道。
掌事嬷嬷身着暗绿色宽袖袄,拘着一张阴沉惨白的脸,面无表情地将她剥干净,吊在吊桩上。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逃跑被捉回来了。
被强行灌了药,力气尽失,她只能软垂着脑袋,像只任人宰割的牲畜。
这次,又打算如何折磨她?
绿衣嬷嬷慢条斯理地挽起袖管,冷笑一声。
“哼,贱畜永远是贱畜,当太子殿下的玩物,那是天大的荣幸,你却总想逃。我看,你准是活腻了!”
呵。
荣幸?
只是寻个由头将她永远囚在这笼中,何须如此冠冕堂皇?
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穿她的心脏,可她连攥紧拳头的力气也没有。
她抬眼瞪着嬷嬷,原本妖媚勾人的双眼此刻死气沉沉,压抑着厚重的杀气。
这态度让嬷嬷火冒叁丈,勃然变色,“贱畜!我看你还能逞强到何时!”
说罢朝一旁递了个眼神,霎时便有两个婆子冲出来将少女的膝弯绑在桩上。
她的双腿被迫大开,私处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下,门口观摩的太监馋得口水直流,眼中肆虐着淫邪光芒。
嬷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细小圆环,拨开她的耻毛,粉粉嫩嫩的花蒂便露了出来。
那是姑娘们最敏感的地方。
一姑婆神色有些不忍,试着开口,“嬷嬷,轻烟好歹是殿下的爱奴,这…”
话未说完,嬷嬷凌厉的眼神吓得她闭上嘴,那眼神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轻烟瞧见这圆环,便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一颗心似是沉进了冰窖里,她煞白了脸疯狂摇头,想要放下尊严求情,嘴唇颤抖着不停张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怕,怕极了。
哪个姑娘会不怕痛呢?
见她如此,那嬷嬷笑得愈发扭曲,“呵,现在知道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逃!”
嬷嬷将针尖般的圆环开口对准少女娇嫩的花蒂,扬起手狠狠扎了下去......
轻烟死死闭住双眼,却没有等来求死不得的极致痛苦。
反而感觉有细小的东西飞到手掌上来,让她有些微微的痛。
觉到这微微痛的同时她也觉到了冷。
犹如泡在寒潭里,浸入骨血的冷。
噼噼啪啪。
火堆飞溅出无数火星子,又有几颗恰好落在她手心。
轻烟紧紧皱眉,极力想睁眼,眼皮却似有千斤重,头脑也昏昏沉沉。
湿透的薄衣紧紧贴在身上,刺骨的冰冷浸入肝脾,想挪得离火源更近些,膝盖却传来一阵剧痛。
“你终于醒了。”
耳旁响起清脆又柔和的女声。
只是这嗓音带着淡淡的疲惫,还夹杂着一丝不悦。
很耳熟。
到底是谁呢…
挣扎许久,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入眼的先是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而后才是坐在火堆旁的女子。
这女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眉头紧皱,似是有些愠怒。
可她无心辨明缘由。
因为,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好看到让她自惭形秽。
尤其那双倒映着火光的琥珀色眸子,似游动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流萤。
可惜这绝色女子此时十分狼狈,一袭白衣破烂不堪,披散下来的青丝湿淋淋地帖在后背。她手上还握着一根树枝,原本漂亮的手伤痕累累且紫红干燥,大有要破开口子的迹象,似是被冻了许久。
但...她是何人?
她揉了揉眼睛,双手忽然一顿。
这不正是追杀她的女子吗?!
轻烟蓦然记起自己从叶云离手上逃走后,这女子紧追不舍。
不知跑了多久,她不慎被树枝绊倒,膝盖被尖锐的物什刺伤,这人趁机扑了上来,随后便是猝然的坠落感……
耿星月瞧这反应便知,她应是记起几个时辰前的事了,憋着一肚子火冷冷道:“我们掉进洞穴了,拜你所赐。”
呵,要不是这女人,她哪会掉进这种鬼地方啊!
当时树林里一片漆黑,加上灌木丛遮掩,谁都没看到地上有个五米宽的大洞。
幸好洞口正下方是潭水,不深不浅,救了她一命。
她准备游上岸,月光从洞口投射下来,正好照亮了潭中心漂浮的那一抹红色身影。
这女子的面纱早已不知被丢往何处,脸上还有被树枝划出来的血印子,嘴唇没有多少血色。
一头长发荡漾开来似海藻般散在水中,一袭红衣如盛开在这潭水中央的海棠灿霞。
像残缺到完美的艺术品。
耿星月一时被惊艳地忘了呼吸。
反应过来后急忙将她抱上岸,大致检查一番,发现无碍后舒了口气。
这要是个男人,早就被她一枪崩了。
可这是个女人,何况还是美女,如何下得了手?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又收集潭边的树枝,找了个避风处开枪生火,为此还浪费了一颗子弹。
忙活许久,她刚坐下烤火,这女人就醒了。
此时轻烟并未答话,方才的噩梦太过真实,反复端详四周光秃秃的岩壁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吸了口冷冽的新鲜空气,欲起身,不料牵扯到膝盖上的伤,痛得再次倒了下去,却死死咬住苍白的嘴唇不愿发出声音。
瞧见那隐忍痛楚的模样,耿星月心头不自禁掠过了一缕怜意。
生平见过的女孩大都娇柔温软,对自己这么狠心这么倔强的倒很少见。
她犹豫片刻,还是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看着那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脸庞越来越近,轻烟下意识警惕起来,攥紧双手往后一缩,“做什么?”
此人好像并无恶意,但目前她负了伤,无异于俎上鱼肉。
耿星月蹲下身子,淡淡地睨她一眼,“自然是为了帮你。”
她爱美人,无论是柔和纯情的,还是妩媚张扬的。
可人都有底线,她不是圣母。
这人总是招惹她,但她却连也讨厌做不到,自己对美女已经宽容到这个程度了吗?
她对自己很失望,心里十分不爽。
轻烟并没有因此放松,眉头依旧紧蹙,猜测着此人的目的。
耿星月将手帕放入潭水浸湿,不顾轻烟的阻拦,一手握住那玉质光洁的脚踝,一手掀开红色衣裙,露出一条纤细莹白的玉腿。
只是,这莹白的玉腿上血渍触目惊心,溃烂的伤口仍在冒出鲜血,上面还覆盖着一层黑褐色泥土。
见到伤口,耿星月皱眉,指尖顶着湿手帕轻轻触上去。
冰凉触感让轻烟浑身一激灵,膝盖不断传来阵阵刺痛,不由得身子一僵,跟着轻哼了一声。
仅这一声轻哼,娇中带了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
魅惑的尾音似是带上了小钩子,撩拨的人心里发痒。
倒是惊得耿星月指尖一颤,僵在半空之上。
那心里,却是蓦地燥热起来。
她慌忙压下那莫名窜起来的火苗,细细清理好伤口,将外衣脱下撕扯成布条儿,轻轻往那膝盖上缠了好几圈。
轻烟看着这人手被冻得紫红,猛地想起方才应是她从将自己从冰冷的水中救起来,然后又拾柴生火。这洞穴内生火应十分不易吧,难为这双漂亮的手了。
她之前的态度明明那么恶劣,这人不但没有杀她,反而还小心翼翼为她擦拭伤口,似在呵护什么珍宝一般。
轻烟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并非什么痛楚,而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许是自己太久未被这般对待,一时无法适应?
心里这般想,轻烟却盯着眼前俊俏的侧脸出了神,眼里闪过一丝未曾有过的温柔。
若自己是普通女子,或许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惜....
“好了,注意伤口别碰水,”耿星月确认布条不会松动后,抬头对上那女子的眼眸,刚好错过那一闪即逝的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轻烟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连忙别过苍白的脸颊,垂下眼帘,冷冷开口,“你是五皇子的人,大家迟早拼个你死我活,名字就不必知晓了。”
那目光轻轻地闪动,好似流转一缕淡淡的寒意。
叶云离果然是皇子…
耿星月唇瓣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缓缓站起来抱住双臂,“我可不是他的人,这次只是顺路。还有,我对你们的争斗没兴趣。”
她总感觉自己注定要被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以前是,现在也是,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轻烟却冷笑一声,难道她就有兴趣吗?
可她只是一枚棋子,这黑暗的日子好似永无尽头,看不到一丝光明。
她羡慕眼前这个女子,羡慕此人比她自由,羡慕此人能力非凡,她至今还不知这女子是如何杀的那叁人。
想到此处,轻烟眼神忽地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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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说:
是不是以为跳章了?((?x?))?
下章开始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