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嬷嬷,明嬷嬷一头雾水:“大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朱瑶玉背上包袱,顺手拿了个桌上的包子,大摇大摆的带着新芽,新兰出府。
此刻,城门已经打开。
朱瑶玉有过一次不好的出行经验,可这次身后有两个丫鬟,她胆子大了许多,准备雇一辆马车。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朱瑶玉看过去,那驾马的车夫衣着有些眼熟,与小厮青玉,青云很相似。
车夫腰间还悬挂着一柄长剑,他半跪于朱瑶玉脚边:“青睐乃尚书府段大人的随侍,奉命暗中保护少奶奶,不知道少奶奶欲去何方?”
这个声音很耳熟,这个名字也很耳熟,朱瑶玉恍然:“那日保护我和我娘的,是你?”
青睐郑重的点头。
朱瑶玉请他起身:“我们快走吧,我要去普陀山接回段轩亭。”
青睐此人,倒比较听话,顺从的驾着马车一路向北。
段文下朝方接到了朱瑶玉离家出走的讯息,直接扭曲了脸。
他不能一而再再而叁的告假了,除非他不想做这个尚书大人了。
青睐会功夫,会驾车,会探路,顺顺当当的将朱瑶玉送到了普陀山的山脚下,她弃了马车,徒步往上爬。
越往上走,越蜿蜒曲折,台阶片片青苔,树林茂密,偶有一两只兔子快速跑过,朱瑶玉走的满头大汗,休息一柱香,走半柱香,如此这般,赶在天黑之前终于登上了普陀寺。
却被告知不接待女施主。
朱瑶玉直接瘫软在寺门口。
足有一刻钟,段轩亭才哒哒哒的跑了出来,眼睛亮亮的,四处搜寻,可寺门口一共就四个人,他失望的垂下了头。
朱瑶玉忙道:“你爹爹公务繁忙,所以他让我先来接你。”
段轩亭似信似不信。
朱瑶玉:“你平日里自己也瞧见的,你爹爹有时忙的连饭都吃不上…”
段轩亭好似这才信了,领着她绕了一圈,往寺庙后山走。
越走越荒凉,朱瑶玉皱起眉:“你住这里?”
段轩亭:“听师傅们讲,父亲以前就是住在这里的!”
他的语气依然是以段文为傲的。
那就代表他没怪段文,朱瑶玉松了口气,倒在简陋厢房里的木板床上歇脚。
接下来的日子,朱瑶玉看着段轩亭小小的孩子,卯时起,戌时睡。早课,修心,修身,各种课程从早到晚不说,他还要挽起衣袖,做扫地等粗活。
看着他,朱瑶玉仿佛看到了段文,他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
段文在休沐这一日,骑了匹汗血宝马,足足跑了一夜,赶到了普陀山。
段轩亭扔了手里的课本,疯狂的跑了出去,冲进了段文的怀里,哽咽着,委屈着:“爹爹,你终于来接亭哥儿了。”
段文愣在当场,他刚才仿佛看到了六岁的自己,日日期盼的望着山底下,渴望爹娘突然出来,来接他回家。
可期盼一日日的落空,信件一次一次变少,他滚滚流年里,彻底变得冷情冷心。
别说段轩亭,就是生他的亲爹亲娘现在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流一滴泪,不会难过。
此刻,他心生了一股愧疚,他抱紧了怀里的段轩亭,声音暗哑:“是,爹爹接你回家。”
远处,朱瑶玉望着这一幕,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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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是个冷情的人,他的感情在小时候被磨光了。很幸运,他在朱瑶玉身上找到爱情,在段轩亭身上找到亲情。
不经此一遭,他对段轩亭就只会是责任,现在多了柔软,多了亲情,那么以后就会不一样,他会爱段轩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