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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莉莉丝紧张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发现哪怕一丝丝的面部表情变化。
    “没毒死。”白爵伸手去拿另外一只药剂,“但是这只喝完之后就说不定了。”
    这一次,前期还是差不多的味道,到了后期似乎有点辣。
    然后第三只药剂,让白爵觉得自己的食道燃烧了起来。
    “这些药剂是以难喝的程度排列的吗?”
    举起第四瓶药剂,也是最后一剂,白爵让自己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地问——然后并不用人回答什么,他喝完第四剂药剂以后自己就确定了答案,药剂下嘴时他就有一种强烈想要呕吐的冲动……
    强行吞咽下去后,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就好像浑身都在灼烧,五脏六腑里循环的血液开始沸腾……他甚至不确定今晚还能不能好好去餐厅吃他的晚餐。
    现在咽下一口唾液他都觉得嗓子眼疼。
    “我恨希尔,”半瘫痪在莉莉丝的办公椅上,白爵蔫蔫地说,“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连我的尸体都不要让他碰一下。”
    “我相信他对你的尸体也没有太大兴趣。”莉莉丝挑眉。
    “……那就拒绝他来参加我的追悼会。”
    “说点儿好听的,你这个小烦人精。”莉莉丝嘟囔着,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你还有半个小时可以休息,然后你就必须抬起你的屁股滚蛋了……如果幸运的话,这解药将会在今晚半夜生效,至少明天早上也许你就是个未成年的alpha了。”
    “未成年的alpha,谢谢你提醒我。”白爵嘟囔着。
    “总比未成年的beta好。”莉莉丝反驳。
    “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你还捧着我的脑袋假装我是你的宝贝!”
    “那份爱意显然只能维持十分钟,你知道我向来喜新厌旧。”莉莉丝说着,转向挑起眉的莱茵家小子,“好了把你的眉毛放下来,你还站在这已经足够说明我对你的爱了,以后不许怀疑我!”
    白爵:“……”
    真羡慕莉莉丝还有力气在这大吼大叫。
    更羡慕她还能有个能大吼大叫调情的人——
    每次和法伊瑟视频那边总是安静得可怕,白爵十分怀疑有时候可能有联邦佬就坐在平板的另外一面淡定地围观他们俩视频,以至于白爵最近都很收敛,和法伊瑟公事公办得可怕。
    比如现在。
    男人说了句“好好休息,有问题打给我”之后,深深看了白爵一眼就挂断了通信器——
    这可真有意思了,他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
    吃完药的孩子都应该能得到糖果的。
    ……
    当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爵甚至觉得自己睡得不错——想象中那些信息素归来前,他熟悉的快乐的煎熬并没有出现,白爵甚至做了不错的美梦。
    醒来后,白爵坐在床上大概发了十分钟的呆,当他的闹钟疯狂地提醒他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他这才阴沉着脸爬起来……
    来到浴室,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直到通讯器响起,白爵接起来,通讯器那边法伊瑟“喂”了声,没有一句废话直奔主题:“感觉怎么样?”
    白爵嗅嗅自己的胳膊:“一股beta味儿。”
    法伊瑟没说话,也不知道是担忧还是失望,想了想他才说:“最好找别人帮你看看,有时候你的鼻子有可能失准……”
    “大清早的我上哪儿……哦,等等。”
    白爵看到了窗子外面竖起的一对毛茸茸红色耳朵。
    白爵:“……”
    他打开窗,隔着一大堆大莲蒂芙蓉伸出自己的胳膊给守在窗外那条红色巨狼闻:“你觉得我闻上去怎么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越过了围墙,趴在窗户下面晒太阳的红色巨狼跳了起来,耳朵微微向后倒,湿润的鼻子伸过来嗅了嗅,摇了摇尾巴,看上去性质浓厚的样子——那绝对不是一只alpha闻到了另外一只alpha的表情。
    白爵沉着脸缩回了胳膊,把窗户在红色巨狼的鼻子跟前狠狠摔上。
    第78章
    “什么时候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屋外面还要站着个眼巴巴的骑士了?”
    在白爵忙着收拾书包, 穿上校服并费劲儿地给自己扣领口最上面那颗扣子时, 他听见法伊瑟在平板光脑那边淡定地问——
    背景音乐是窗户外巨型红狼爪子挠窗户的声音,“啪啪”的,说是拆窗户可能更准确一些……
    早就说了狼族成年后一般并不在其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狼型,除非喝醉了要么就是另有所图。比如白爵和星季做了一年的室友也没见过他的狼型……而最近他天天见到那头红色的狼,就因为星季发现白爵对于狼型的他保持着心有愧疚的心态, 总是比较和颜悦色和心软时, 他就经常这样做了。
    “别问那么多, 法伊瑟, 你也知道山高皇帝远的道理。”白爵漫不经心穿上外套, “最近冒出来的妖魔鬼怪还不多么,你有空关心这个,不如关心一下我的解读剂到底怎么了……我不想被生物研究室昭告天下,‘兰斯洛特上将疯了, 把自己的beta儿子当作alpha养’,我发誓, 这种新闻一旦出现, 我立刻从帝国大厦——你知道的,就是全帝国最高的那座建筑顶端跳下去。”
    “这就是缺乏稳定媒介的半成品, ”法伊瑟在平板光脑那边换了个坐姿,“主要成分没错,他总有一天会生效的。”
    “‘总有一天’是一年还是两年?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距离周六还剩三个晚上了。”白爵不满意道。
    “应该要不了那么久。”法伊瑟微微蹙眉。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乡下的赤脚大仙骗子。”白爵生气地说,“下了课以后可能我可以去问问提若教授。”
    “如果联邦的皇家御医对这个也暂时没有办法, 那我很怀疑提若教授是否也能——”
    ”你是来吵架的吗?”
    “你去吧。”
    白爵瞪了他的电子宠物男友一眼,然后关闭了平板光脑——这玩意和传统电子宠物比较,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用他上着课的时候着急回去打开平板光脑给他喂饲料,以免他饿死什么的……
    缺点就是因为自主性太高,说的话总是优点气人。
    上学的路上星季跟在白爵身后——
    这让很多试图嘲笑白爵“有没有准备好成为希尔家族新娘”“干脆嫁给联邦皇室”的人乖乖地闭上自己的嘴……对于星季·霍尔顿,他们或许还是有一些害怕的,法伊瑟·兰斯洛特走后,他几乎就变成了校园里的头把交椅。
    人们很是困惑无论是他还是法伊瑟为什么总是围绕在白爵身边——
    然后稍微出现一点的,莫名其妙的嫉妒让他们对白爵的态度更加恶劣。
    ……虽然白爵并不太在意这个。
    “我听法伊瑟说你已经服下解药了。”星季说。
    “介于我现在脸上的表情大概也说明了这解药的效率问题……咱们能换个话题吗?”白爵还算不太暴躁地问。
    “你周六要去生物研究室?”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至今单身是因为时时刻刻让人想撕烂你的嘴?”
    ”没有,我单身至今是因为我在等你,小骗子。”
    星季的情话讲得没有丝毫的压力,他声音不高不低,周围人听见的纷纷投来惊悚的目光……白爵对此只能翻着眼皮子,如果晚上新闻的头版头条转向攻他的感情生活,他将一点也不意外。
    ——什么“混入alpha群中的omega体质少年”之类的标题。
    白爵深思的时候,星季把他一路送到了上课的教室门口,看着甚至想要跟着他进去旁听来着。
    然后被白爵轰走了——
    现在上课时间是他唯一能稍微放空脑子,不用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好时光,这让他变得更爱学习了。
    今天的医疗研究与开发课程上,又讲到了巴比妥类药剂,这让白爵不小心回忆起刚上学那个时候,芬迪尔还在时,他曾经在课堂上以这玩意作为抑制剂主要成分这一点,大谈特谈……
    为的就是嘲笑暗示芬迪尔嗑药。
    没想到后来芬迪尔还真是个嗑药的……
    回想一下当时芬迪尔被气得脸发白的一幕,这可是段不错的美好回忆。
    上课的时候提若教授在讲课的时候目光时不时扫向白爵,这让他意识到他的教授可能也记得这一点——
    这让白爵近乎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微笑起来。
    他低下头刷刷地记着课堂笔记,没一会儿本子上就写满了巴比妥类药剂在作为主要成分、第二成分或者催化剂时不同的反应。
    “巴比妥类药物被禁用,是因为其拥有不稳定性。并不是说它只会把药物往副作用方面引导,而是在信息素相关的药品中,它的存在相当于扭曲信息素的催化剂……”提若教授的教鞭打在黑板上,“但是作为催化剂的情况下,巴比妥类药剂可能会引发药性最大化,这点记下来——不在战场上使用是因为它的不稳定性;但是当你发生信息素紊乱,几乎是命悬一线时,你或许可以孤注一掷地选择使用它……”
    白爵刷刷地记下这几行字,然后忽然手上一顿。
    他抬起头瞪大眼死死地瞪着黑板上的几行字,心中像是忽然胡乱地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什么的——
    现在他恨不得冲上去亲吻提若教授的脑门,如果不是他一再强调这是考点期末考试可能会考的话,白爵几乎以为他是故意的。
    而现在,他是幸运女神!
    【白爵:我猜你们没有试过用巴比妥类药剂当中催化剂?】
    【法伊瑟:这是禁药类,当然也不是说禁药类我们就不用了,但是现在信息素相关的药品基本都不会使用它……它本来就没有稳定性,而我们在寻找的是稳定的媒介类药物。】
    【白爵:但是这是二分之一的几率。】
    【法伊瑟:二分之一?你这么简单粗暴地概括药品类的触发能把你的教授气死。】
    【白爵:你觉得你能搞到这个吗?】
    这一次法伊瑟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在白爵接近下课的时候,他才回了个“能”。
    然后傍晚,在餐厅的时候,曼哈特找到了白爵,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白爵不得不从自己的餐盘上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你也想跟我求婚吗?”
    曼哈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将一个蓝色的试管塞到了白爵的手里,他这一看就是没做过什么大事的人,心理素质极差,结结巴巴:“你姐把这个给我哥让我哥转交给我把这给你。”
    白爵:“……”
    白爵不动声色地将解读药剂塞进了袖子里,然后在吃完饭后匆匆回到宿舍,关好门,拉好窗。
    他举起那根蓝色的试管,自己对自己说“干杯”,之后将它一口吞了下去。
    ……
    晚上,白爵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他先是趴在被窝里和法伊瑟闲聊了一会儿参杂了巴比妥类药物的解读试剂口感问题,然后像是条狗似的开始拼命嗅自己。
    ”你说会有用吗?”白爵拉开自己的衣领问。
    “你也说了,孤注一掷。”法伊瑟看着白爵拉开领口露出的一条锁骨,“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一些?”
    “对,我还长高了呢,朔月期没来的好处就是我随时都在长高高。”白爵乐颠颠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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