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百官在朝堂外聚集等候上朝。殿内侍女匆忙为永帝更衣,皇后得知皇帝已经回宫,也过来对其行礼。皇后竖抱小皇子,小皇子扬起粉红的小脸对永帝喊父皇。永帝用手逗了逗小娃儿,便唤来曹公公,问道:“负责打理朕寝宫饰物之人现在何处?”曹公公回道:“回陛下,老奴已经派人将其看押。”皇后一惊,便早早抱着皇儿与皇帝告别,正要去找首相舅舅商量。
行至半路,便得首相侍从所递信件一封。皇后暗想不妙,急急问侍从:“舅舅可另有转告?”
“回皇后娘娘,我家大人的话全在信里了。”侍从转而又道,“我家大人说了,事出突然,皇后娘娘现在不要去找我家大人,以免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难道舅舅他要......皇后匆匆回得立坤殿,展开信件,读罢已是泪流满面。黄纸飘落,纸上所写:“陛下私自外出,一回便揪囚徒两人,一乃暗袭之人,一乃后宫侍女,所为何事,想必皇后比我更清楚罢,然今皇城随处可闻于我不利之谣言,定是有人欲落尽下石,老夫年岁已高,恐官仕已去,纵使陛下发配边疆也不觉可惜,倒是你皇后,如今又膝下皇子,若牺牲舅舅而能保全你母子,老夫也便死而无憾。”皇后抱上皇儿夺门而出,神态凝重,侍女在后追赶。
今日朝堂内外重兵把手,对皇帝私下外出受袭一事百官都已有所耳闻,外加议论纷纷。入得大殿,行完叩拜之礼,朝堂之内一时竟无人上奏,众人都在翘首以待皇帝严惩凶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曹公公高声喊道:“传所绑之人。”其二人拖入大殿早已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刑部尚书说道:“启禀陛下,微臣无能,还未查出幕后真凶。不过此案也不是天衣无缝,只是微臣尚未有确凿证据,不好随意猜测。”说罢,刑部尚书偷偷瞄了一眼皇帝。
上方传来永帝的怒喝:“你的意思是已经有所指了?那是何人?”
刑部尚书额头惊出冷汗,又不好拿衣袖擦,便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是......”
副相贾一曲见状赶紧出列说道:“请陛下息怒,尚书大人估计是不敢开口。”并饶有兴致地望向首相大人。
“朕让你说,想必没人敢为难你。”
“回陛下,微臣也只是猜测,据侍女所招,当日此侍女为陛下取出红绳锦囊,得一人询问,此人便是皇后娘娘。估计所知红绳别无他人。”语毕,刑部尚书瞥了一眼首相。
首相许枂鞍瞪了刑部尚书一眼,说道:“尚书大人可是在说笑?皇后娘娘问陛下所佩锦囊再平常不过,怎可单凭一句话就胡乱猜测。”
副相贾一曲出列,意味深长地说道:“首相大人可是在澄清?莫非首相大人对此事更为清楚。这皇城内外谁人不知,首相大人鉴于武将军兵权,素来不与其修好,如今武将军得陛下践行,且赐天物,怕是首相大人最为忌惮吧。”
刑部尚书又道:“微臣还有物证可证明此事确实与皇后娘娘有关联,这是从侍女身上搜出的檀令,此檀令是否为皇后娘娘所持,还请陛下过目。”
曹公公将檀令传与永帝,永帝见罢,瞬间大怒,喝道:“去请皇后。”
皇后已经来到殿外,得侍卫通报,入得殿内。伴随皇后止步殿内,百官碎语也片刻而止,全都低着头等待皇帝发话。
永帝视皇后半响,压住怒火问道:“既然皇后等候殿外,必定是有事而来,莫非与此囚徒二人有关?”
皇后望向首相,见其摇头示意,便说道:“并无关联。臣妾恰好于殿前路过,便得侍卫所传。”
“请问皇后,此侍女你可否认得?”
“认得,这是寝宫侍女,那日还被臣妾询问。不知其所犯何罪?”
“看来皇后还并未知情,那好,这檀令可是你所有?现在还有何话要说?”
皇后一惊,这檀令为何会在陛下手中,那日交予侍女,完毕后确实一直未交回,莫非是忘记了,皇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众人以为就此结案之时,一向沉默的御史大夫出列让案情又峰回路转,说道:“据微臣直言,此案与皇后娘娘并无关联,而是首相大人所为。”顿时满堂哗然,众人都望向首相,难以置信。
“尚书大人,你可派人去侍女起居处查过?”
“莫非御史大夫已替本官查明真相。”
“回禀陛下,微臣从侍女起居处搜得一纸条,纸上所写‘取来皇后檀令’,笔迹神似首相大人,请陛下过目。”语毕,神情复杂地望向首相大人,首相大人却是面无表情,临危不惧。但见首相大人噗通下跪,取下官帽至于膝边,叩首道:“罪臣鉴于武将军兵权,一时鬼迷心窍,后悔莫及,罪臣愧对陛下,愧对先皇,罪臣愿意以死谢罪。”
永帝大怒,喝到:“将罪臣许枂鞍拿下,将其革职查办,降为流民,发配西疆,永世不得入关。”
侍卫拎起首相双臂朝殿外拖去。拖至御史大夫跟前,首相含笑未言,莫非御史大夫相助,此番受刑者便是他人。御史大夫向永帝求情,永帝不予回应,不禁扼腕长叹。皇后抱皇儿向永帝求情,永帝亦是不言。首相自皇后身前拖过,牢牢望其面孔似乎有话要说,奈何其自身难保,而换为重重叹息。皇后满面泪水,皇儿一遍遍呼喊“舅公公”,直至首相从殿外消失。
此时却有一人心潮澎湃,喜上眉梢,此人便是当年被首相推去生死之地解救永帝的副相贾一曲。皇后因为此事失却永帝的信任,被禁足立坤宫,时光渐走,便日日盼得永帝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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