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似乎对我从屋子里出来的事情并不大惊讶,只是伸手捂住自己差点就要被风卷走的帽子,支支吾吾道:“……这、这,神仙?”
“什么神仙?”我心中忽觉不好。
“似乎、听闻……什么人把神仙给、给招来了……”说罢,他竟也顾不着我这拆阵脱逃之举,眼看着一道道似风似刃的玩意儿漫天飘来,他转身便哇呀哇呀叫着逃跑了。
我也没有拦他,只是愣神在这风暴中呆呆站着。
“想不到你这一河水之精,竟然喜欢吃沙子么?”风暨水也不知何时赶来,未下飞剑,伸手便拎了我的衣领往后拖,“快走啊?!呆站着干嘛?”
我蹙眉道:“……你知道的是不是?你早知逐月会甘心把我放在你这里,然后选择孤身一人战天神?”
风暨水没有回话,只是在这风暴中勾起唇角。
“果真、果真。”我这连道两声,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这人听。
我转身便跳下了他的飞剑,另取了长泪在手,腾剑而起。
“你可别去,他可是花了不少宝贝,才换的我助他一臂之力。你去了,这些宝贝我可不退的啊!”风暨水在我身后急道。
然而我去意已决,根本没有回头之意:“不退便不退吧。”
他再没说话,而我亦是腾剑远去。
当我赶到逐月召唤天神之处,倒是没什么意外地看见了无量大仙。
“喏,她来了。果真如樊某所言吧,即便是她得了脱困术法,依旧无法弃你而去。”樊仕倒是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然而此时的我眼看着这一片白光卷着一修为极深之人从天而降,却是怎么也无法笑出来了。
逐月手中奉着的正是那柄灼白无柄之剑。而那从天而降,在白光中根本看不清面容的人,却是在挥手之间便把那灼白之剑取回了掌心。
他一身金丝白铠,在这黄沙漫天中缓缓落下,却是丝毫不然凡尘。
我想过去抓着逐月的手,然而事实却是,无论我腾着长泪如何飞行,尽是近不了他的身。
逐月似是对我的到来有所察觉,在这黄沙风暴中回眸看我一眼,眼中悲凉四起,而后给我做了一个什么口型。
我自是看懂了,他说的是“快走”。
但是你在那儿,我怎么可能独自离开?
我伸手便要再强行往他身边而去,手腕却倏然一麻,一颗红点般的血洞落在我的手腕之上,冒了点滴鲜血出来,似是被什么针状的暗器击中。
我顺着这暗器袭来的方向看去,是樊仕。
“朝阳姑娘,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你何必又要阻挠?到时若是两人皆死,你们留下的身后人、身后物,可就尽数没了保护。”樊仕淡然收了掌中的几枚银针,又是恭敬躬身。
我顿时想到了浮云,想到了叶宛宛,还想到了大悲宫的众人。
若是我俩皆身死,他们确实容易落入虎狼之口。
可我又怎么能看着他和那天神拼命?
我咬着牙,再一踏长剑,便向着那白衣人而去。
逐月满目惊骇,樊仕亦是出手扔了符术想要拦我。
然而我却转身一化虬龙原形,不仅让樊仕下在我身上的符术瞬间破了功,还立刻吸引了那白衣人的目光。
他没有再朝着逐月方向而去,反而是缓缓转身,似是犹豫了一瞬,而后便又择道奔我而来。
逐月伸手便要御着法器而来,可他刚刚在动用灼白剑召唤天神之时,已经消耗了不少魔气,此刻全身更是僵硬得动弹不得。
我心中稍安,看着逐月和樊仕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抱歉,又让你们cāo心了。”
逐月似是拼足了劲要过来抓我回去,而樊仕则是早已看出面前这尊大神是他们触及不了的存在,便也是拼了老命地死死在逐月身后捆着他的腰身。
我眼看着这白衣人离我越来越近,而我也几乎可以看清了他的容貌……
这容貌,竟是……
我脑中一阵晕眩,越是想伸手抓住这人的衣襟却越是触及不到。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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