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令仪坐在副驾驶上,“嗯,说要看升旗手小哥哥们。”
陈犹匪:“……阿姨风趣。”
接到人,许久未见,两个妈妈也渐渐被风霜侵蚀,刘淑摸了摸鬓角,欣慰的看着年轻的一男一女,“老啦,最想看见的还是你们越来越好,这些都不重要啦。”
李香旖笑着拍了拍书令仪的手,“乖,好乖,希望这次过来,没打扰到你们啊。”
陈犹匪站在一旁道:“怎么这样说?”他常对一般人冷然的面孔也柔和了,“从高中毕业后到现在,一直很少时间陪在你们身边,是我们很抱歉才对。”
李香旖哼笑,“你现在真是会讲话,”她对书令仪道:“我儿子是不是学会甜言蜜语的骗人,有没有哄你说话又不算数,令仪你说出来,阿姨管教他。”
陈犹匪无奈道:“这偏差太大了。”
惹得书令仪和刘淑都笑了。
书令仪:“阿姨,妈妈,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把行李放家里。”
刘淑和李香旖对了个眼神,摇头道:“干什么呀,不住你们那里呢!”
“帮我们挂间酒店,我们要住外面呀,最好离那广场近一点,我们是来旅游的,不是去你们家住的。”
“是啦是啦。”
书令仪求助的看向陈犹匪。
青年似乎早就料到了,眉头微皱,很快松开,“住在外面怎好照料你们?”
李香旖摆手,“当我们是小孩子吗,还没老到不行的地步啊。”
刘淑对书令仪道:“妈妈和你李阿姨可以相互照顾,我们自己可以的啦,不要啰嗦了哦。”
书令仪:“……”
陈犹匪:“那好。”
书令仪:“???”
陈犹匪安慰她,“她们和我们在一起也会不方便,就这几天陪玩到尽兴吧。”
两位年长的女性慈爱的看着他们,不时地点头。
书令仪这才妥协。
元旦那日出行的人非常多,陈犹匪索性将车停在了停车场,有些能步行的地方带两位女性慢慢逛。经过几天玩乐,朋友圈里都是被她们霸屏的动态和小视频,玩的像个小孩子。
妈妈们说要看升旗仪式,特意起了个大早,结果去了以后一脸茫然的应对站满的人群,就连拍照个子不够高手不够长都还拍不着,一切都幻灭,还好有陈犹匪在替她们拿着手机在前面拍,看不到人就看手机,国歌响的时候满脸动容和深情。
最后从广场离开的时候请人拍了四人的合照也高兴的不行。
刘淑比着手势,“那时候你才多大,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书令仪抱着她的手充满依赖的道:“一样的。还是一样的。”
李香旖看了眼早已比她高的多,甚至比他父亲还要伟岸了的儿子,只拍抚两下他的后背,“你也是呢。以前还是孩子,现在可以养孩子了。”
陈犹匪毫不掩饰的勾起唇角的笑。
过来旅游,刘淑和李香旖还记得要带特产回去。
书令仪抽了空带她们去做头发,将微微发白的发根染黑,妈妈们顿时又年轻好几岁,在商场里保养品又各自买了一套,陈犹匪充到人形提货机,直至下午才将这些连人都送回酒店去。
第二天,再把两人接到他们的房子里去在家里吃饭。
书令仪和陈犹匪亲自下厨,等她们来时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一住就是好几年的房子依然保持着整洁与干净与不失人气,看的出生活气息很温馨浓郁。家里两间房的房门都并不刻意的微微打开着,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李香旖和刘淑一眼就能看出彼此之间的区别,哪间常睡人,哪间只属于工作区域。
☆、第50章
刘淑和李香旖并没有多说什么, 上桌吃饭后也和之前别无两样。
她们在大都呆了最后一天坐上早上一班飞机回花市去了。
书令仪坐在车里听陈犹匪接电话。
时至腊月,花市天气似冷秋, 草木还绿,刚下过一场小雨。
李香旖的声音柔和的传来,“儿子,妈妈是不是可以给你老头子报一场喜事了?”
陈犹匪握着手机, 看向副驾驶位的书令仪,她朝他笑了笑,依然让他的胸腔里的心跳快速震动。
那声坚定的嗯在李香旖耳边重重的回响好几遍, 直到从书房里出来的陈说叫她好几遍,她的神情才由恍惚到欣慰。
“你怎么了?”
书令仪等陈犹匪挂掉电话才问他。
青年把手机放在她那里,全身力气用尽般靠在车椅上,扭头心满意足的道:“书令仪,我家可以写聘书了!”
车子启动, 快而稳的行驶在平坦大路上, 经过一路冬日存活的树木,带走一阵风, 任寒意侵袭, 车内温暖如春。
年底陈犹匪和书令仪回花市过年,两方的长辈走动的次数更多。
许久未见的朱珠和贺天一坐在茶楼等他们,严肃的少女长成了成熟的女人, 摘掉了眼镜,留了一头长发。
她招手,“嗨, 陈总,书老师。”
陈犹匪:“?”
书令仪好笑的摇了摇头,“朱老师,你好。”
朱珠捂嘴笑,“书老师是人民艺术老师,我是人民小教师。”
陈犹匪:“然后呢。”
朱珠给了他一个不上道的眼神,看着他俩道:“以后宝宝上学就找朱老师知道吗?”
贺天一插嘴道:“你教高中的好吗,再等十几年吧。”
他一身休闲装扮,看上去沉稳几分,然而眼底和神情还和眼前一样,吊儿郎当。贺天一书令仪换了个位置,和陈犹匪搂肩抱了抱,打招呼。
他十分痞气的喊:“匪哥。”
陈犹匪如高中时用冷漠的声音道:“天哥。”
接着两人大笑一场,那些因时间岁月而掩盖的记忆又重新鲜活起来。
朱珠给书令仪看她的发顶,“我到现在才知道一帮体力旺盛的兔崽子有多难搞,还不如我们当初,好歹班里有陈犹匪贺天一他们,只要说通道理都不算太难管,现在每天反而头发掉的快秃了。”
书令仪欣然的宽慰她,“都还小,等长大了才知道老师的好。”
朱珠成了人民教师,进了花市的一中工作。
贺天一则让人十分意外的考进了体制单位,开始在官场里钻研。
陈犹匪和他坐在一旁抽烟,两人青涩的五官已经有了成熟的轮廓,都是独当一面成年男人的模样。
贺天一搭着他肩膀道:“就这么一直在外面,不回来了?”
陈犹匪隔着烟雾,看了眼和他们隔得有点远坐到另一张沙发椅上聊天的书令仪,轻微的摇了摇头。“暂时不。”他和书令仪的事业都在大都发展,趋势和前景一片光明,要回大概还要很久。
贺天一听懂了,他用力拍了怕,“行,花市有我呢。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到以后你不想在外面呆了,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你有钱我有势,兄弟还能一起干大事。”
陈犹匪听的一笑,“好。”
咬了咬烟蒂,唇舌回味了一遍“老婆孩子”这样的话,这时候书令仪转头看过来,两人隔着烟雾相望,都看懂了双方眼里的情绪。身边故人笑靥依旧,相爱相知相守,岁月安宁,再好不过了。
年后他们回去北方。
朱珠和贺天一上班,没能来送机。
也许成年人之后,分离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只要知道对方过的好,那点一时之间的分开,不过都是在为自己拼搏奋斗,要说的话都成了祝对方好。
书令仪和陈犹匪讨论起这个话题,感慨了两句。
陈犹匪:“没真正进入社会以前那些岁月都能称之为无忧无虑,有些人走散了,有些人不知归路。”
成年人的生活分两种,有人获得身份,有人获得财力,有人一无所有,茫茫度日。
书令仪看着他温柔的问:“那你呢?”
陈犹匪低头在她手背印下一吻,“我一路有你。”
在两人的关系摆在两家的明面上之后,因为两人彼此还在为事业奋斗的关系,只相互表明了男女朋友的身份,等双方稳定之后才逐渐安排未来的事宜。
时至八月底,艳阳天。
海东天元最后一片别墅区彻底竣工,检验合格提前开售,陈犹匪和售楼部约好时间,和书令仪一起去看房。
他将衬衫袖子卷起,交代了秘书一些事情后正从公司出来。
作为合作方负责人的查小菡带人过来东泰碰见他,陈犹匪看见一路微微颔首,大步经过他们,去接书令仪。
等到了海东天元,售楼部的经理亲自接待了他们。
“这片靠近庭院内湖,后方有一大片的高尔夫球场,环境优美,很适合宜居。两位可以放心,小区的每栋别墅都有设置单独的安保系统,安全方面不是问题,主要是看您是否满意这些户型,旁边就是私立贵族小学,未来孩子的教育也不用担心。”
陈犹匪:“我们先自己看看。”
经理点头,“可以可以。”
他和书令仪走到阳台,小区的绿化设计的很别致,仿佛身处都市的避暑山庄。
“你喜欢吗?”
书令仪巡视一圈房子格局,问:“会不会太大了?不过这里风景不错,很舒服。”
陈犹匪一派惬意的道:“大?大了才好。以后有小孩,让他们满地跑。”
书令仪:“……”
陈犹匪:“我说的不对?”
书令仪趴在栏杆上摇头,视线落在草地上那一片不知名的小花,阳光落在她眉眼间,懒洋洋的,叫陈犹匪不禁去轻柔的触碰,从鼻头到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