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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明白了,眼前的祖母是鬼,而这一男一女也是鬼,而且是比祖母更厉害的鬼。她从来不相信鬼魂之说,可现在却看得鲜明。
    虽说有些害怕,但她莫名觉得好笑,从未看过祖母这般求饶狼狈样。平日里祖母刁钻刻薄,永远都是昂着下巴审视人。说实话,这是清澄第一次看清祖母的脸,还有那掉光了的一口老牙上面还沾着泥土,滑稽有趣。
    手缠铁链的男人见清澄表情有些奇怪,只当是她有些害怕。
    “无情,不要吓着她,主子不喜。”那缠着铁链的男人冷声说道。
    红衣女子还有些不乐意,她冲着清澄一笑,“以后我们会经常见的。”
    清澄全身冰寒,她这是被鬼缠上了吗?
    “情儿,天亮该走了。”
    “绝念,我知道了。你真罗嗦。”
    清澄就看着他们一白一红的身影,铁链后锁着祖母,瞬时消失在黑暗中,而后便是天明。
    白衣男鬼是绝念,红衣女鬼是无情,那么他们的主子,那长相俊美,浑身冰冷,诡异万分的男人也是鬼?今夜完全颠覆了清澄的认知,她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今日之事太过真实。
    这时,从门外传来慌张痛哭的声音,是秋月。“小姐,小姐。”
    秋月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上青紫一片,胳膊上的衣衫都沾染着血迹。当秋月看到自家小姐,半依在床榻上,竟清醒着。
    “小姐,真好,小姐你没有死。秋月以为小姐会扔下秋月走了。”秋月双眼朦胧,虽惊讶小姐本是气若游丝,现在竟能坐起来,但总归是开心,只愿这不是回光返照。
    “秋月,你如何落得一身伤?”清澄担忧,紧张询问。
    秋月用衣袖擦干净眼角的泪水,“秋月去给小姐请大夫,求了府里上下,夫人和老爷闭门不见,还差人将秋月打了几板子。秋月无能,想出府寻大夫,可秋月出不了府门。偏偏秋月回来时,迷了路,四周黑暗,不小心碰到了胳膊。秋月无用,竟然还能迷路,久久未能回来,心中担忧小姐安危,幸好小姐醒了。”
    沈清澄一双清丽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秋月,紧紧抿着双唇。
    看到秋月为自己付出这般,秋月是真心为她好,比她的母亲和弟弟还要亲厚。她们主仆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艰辛,可秋月在她面前很少哭。一次是沈清诺拉她去陪葬,第二次就是现在。
    秋月是个倔强的丫头,流泪了也会用衣袖擦干净。而她反思自己曾经的懦弱,竟还比不过秋月。以前都是秋月照顾她,从今天开始她要变强,给这个丫头一个依靠。
    “秋月,我对不起你。以后,绝不会让你受苦。总有一天,我沈清澄会让那些蔑视我的人付出代价。我会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沈府欠我的,定要讨回来。今日起,你我二人,情同姐妹,宛如树藤,荣辱与共。”沈清澄的话严肃,带着丝丝的冷意和傲气。
    秋月第一次见自己主子这般冷傲和坚定,不再隐忍,不再退缩。秋月很清楚,自家主子聪慧冷静,十几年来面对那些屈辱和折磨都能隐忍,她所磨练的心性远超他人。如今,主子终是想通了,不再顾及其他,厚积薄发,终于等到了。
    “秋月,定当生死相随。小姐,你终于想通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好了,傻丫头,先给你包扎伤口。求人不如求己,唯有自身可靠。”清澄语气淡然,动作娴熟的为秋月处理伤口,用手帕擦干净秋月的脸。
    秋月看着小姐为自己轻柔的包扎伤口,感动的红了眼。“小姐,您之前都昏迷了,是怎么清醒过来的?”
    清澄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心中思索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那个满身邪气的男人到底是人还是鬼?他舔舐刀锋上的鲜血,还将血玉手镯套在她手腕。可她现在极力想拿下这手镯,依然不能,索性不管先戴着。
    仔细垂眸,看到这手镯处处有裂痕,像是摔碎之后又被重新粘合在一起似的,而那裂缝处红若血,这手镯半旧不新,裂缝遍布,实在诡异。
    而清澄同样疑惑,她身子羸弱本要断气,可那个男人的鲜血滴落在她眼角时,她好似身子变得好了起来,毫无病弱之态。
    “或许是天可怜见,许我重生。”清澄不愿说起那诡异的男人,毕竟听之诡异,充满疑问。
    “秋月,你回来时有听到奇音或见到异事?”清澄疑惑,此前她被那邪魅男人禁锢,全身不得动弹,她有发出喊叫声。
    “没有啊,说来也奇怪,秋月明明已进了院子,可始终找不到小姐的房间,好似被困在黑暗中。”秋月想起此前的经历,也有些害怕。
    “秋月,你可相信巫师所言,我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清澄语气淡然,她从来不相信巫师所言,甚至是痛恨,可偏偏发生的那些事情不容她不信。
    秋月一直跟在她身边,时不时会摔倒磕破手脚,而秋月向来是谨慎行事之人。甚至此前还有几次她和别院丫鬟讲了几句话,那丫鬟就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破了脑袋。就连沈清诺也不可幸免,只要跟她挨近了,也会碰巧摔个跟头破个相。长此以往,除了秋月,就没人愿跟她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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