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与她对视的男人,单手抚摸摩挲着她眼角的朱砂痣,逐渐敛去眼眸中的情意,瞬间便恢复了冷漠,再看清澄仿佛陌生人一般。
他的手非常冷,落在她的脸颊上,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她出声质问,“你是谁?为何在女子闺房?”
男人阴冷的看着她,手指着力刮擦着她的朱砂痣,火辣辣的疼。
男人眼眸里掠过寒光,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他面色不改,轻抿双唇,一刀滑过手心,鲜血模糊了掌纹脉络,鲜血滴答直流,可男人却丝毫未有察觉,好似感受不到痛。
沈清澄惊愕,男人手心直接落在她的脸颊之上,她吓得想要逃开,却发现身子完全动不了。
这男子到底是谁?他满手是血放到她脸上,这让她心中膈应非常不舒服。她现在肯定是满脸血污很恐怖吧。
男人的手极其寒冷,可是他的血却如火焰一般燃烧,灼烧着她的脸颊,尤其是眼角,那种痛灼热好似要将她的眼角撕裂。她忍不住痛的喊叫,身子依然动不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和那男人对视着,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眸认真而专注,目光里倒映着她的面容,尽管看起来平静如潭水,可他眼底里莫名泛起的悲伤夹杂着冷漠,有些纠结的意味。她再眨眼,便再也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情感。
男人的手拿开了,原以为他手心的血会留的满脸都是,可她却丝毫未感觉到异常。她没有看到,男人手心的血全部被她眼角的朱砂痣吸收,颜色越发的鲜红。
“你到底是谁?”她开口发现自己可以讲话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眼角的朱砂痣,是本尊的心头血凝结而成,你说本尊是谁?”男人开口,嗓音冷漠听不出其中意味。
“什么意思?朱砂痣怎么会?”沈清澄惊讶无比,这男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素未谋面,怎么会有关系?
男人并未理会清澄的疑问,从袖间轻拿出一红玉如血的手镯,不由清澄反应,直接将红玉手镯带在她手上,动作直接霸道,不容抗拒。
“遇事若想见本尊,只需对血镯默想本尊。”男人冷声说完,抬眸望着天际破晓。
俯身低头,英俊阴寒的一张脸越来越靠近清澄的脸,轻抿着的双唇微微启动,好似不经意间擦过清澄的脸。他唇角带着冰凉,寒澈。幽深的瞳孔慢慢缩小,注视着她。
清澄全身紧绷,她从来没有和男人有过这般亲密接触。男人的嘴唇竟然轻轻落在她的眼角,她全身战栗,手指拉扯着被子,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并暗自欲将手镯脱下,她不想戴这不明来历的手镯,可手镯竟像长在她手腕上一般,始终脱不下来。
男人竟然伸出舌头在她眼角用力啃噬,这暧昧又恐怖的举动。男人终于从她身上起来,他优美弧度的唇角还带着血丝,竟有种说不出魅惑,却也邪魅诡异。
男人拿起那把古铜色的匕首,舌尖一扫,舔食着匕首刀锋上的鲜血,他眼眸里闪过寒芒的冷意。全身散发的气息矛盾冲突,高贵如神祗,邪魅如恶魔。
清澄瞪着眼睛,惊愕的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思索,正常人怎么会舔舐锋利刀剑,这男人好食鲜血,甘之如饴,鬼魅至极。他到底是普通人还是?
男人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清澄极力隐忍的模样,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仿若从前,倔强隐忍。今世终遇,护你一生。”
他说完,便转身,高大修长的背影将沈清澄完全笼罩,他越走越远,步步走入黑暗。
清澄错愕,这个陌生男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恍惚之间,听到院子里一清冷的女声,“孤魂野鬼,也敢在此作祟,打你魂飞魄散。”
随后一冰冷男声响起,清澄记得是刚才叫‘主子’的那声音。“无情,给她小惩便是。”
清澄清楚的从门缝里看到,那人手腕上的铁链如毒蛇一般,迅速缠绕在一个老人的身上,那老人的头颅就掉落在地,而那头颅竟然是死去的祖母。
清澄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看着,祖母的头跌落在门缝前,而祖母的脸恐怖吓人,干瘪如树皮的脸,两个眼珠子轱辘在一旁,如黑洞的眼窝,而祖母竟然还冲着她笑,那笑诡异极了,清澄全身毛骨悚然。
而后一身红色如血衣的女子,容貌清丽,可眼珠子却是血红色。她冲着清澄神秘一笑,手中长鞭利索的将祖母的头颅卷起,放在胸前,修长的手拍拍祖母的头颅,嘴里还说着,“老不朽的东西,不听话。”
而祖母的头颅,空洞的双眼,唯有嘴巴张开,掉光了剩几颗的牙齿一张一合,发出咔嚓的声音,大致再说,“鬼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现在就随你们入地狱去。”
清澄捂住自己的嘴巴,克制不叫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