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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守门的家仆连忙哆嗦地摇头表示没有,他们绷紧全身,把脑袋垂得更深。
    方喜疑惑地望秦远,心里有几分不解。
    “府里养不得这样的人,打发了。”秦远说罢就转身往里屋去。
    俩守门的家仆立刻哭起来,恳求秦远开恩。
    方喜呵斥他们一声,不许他们吵到郎君,先命他们退出去候命。方喜则跟着秦远进了内间,秦远正在穿衣。秦远一向喜欢自己做这些事,方喜也不敢插手,就只做些递送衣服的活计。
    “郎君若嫌他们不会守门,奴打发他们去厨房砍柴跳水去。”方喜试探求情,请秦远稍微原谅他们二人的过错,怎么罚都行,至少别打发出去。方喜可怜他们跟自己一样是下人出身,受罪过。
    “犯小错没关系,可以给机会改,但撒谎,不可原谅。”秦远穿好衣裳后,扯了一下衣襟,从方喜手里接过官帽。
    方喜惊讶不已,“他……他二人撒谎了?”
    “先仍斧头后泼血,你若能泼出刚刚咱门口那样,我给你跪下。”秦远戴上官帽后,忽然想起什么来,去镜子前将自己的络腮胡贴上。
    方喜这时候反应过来,“是了,那斧头是干净的,若是先扔斧头后泼血,斧头和手柄断然不会那么干净。这俩混账,一大早哭着来找我磕头,求我帮忙说情,原来是为这个!郎君,是奴错了,竟被这俩人的可怜兮兮的眼泪给骗了!他们昨晚定然偷懒贪睡去了,根本没守门!”
    秦远:“嗯。”
    这次如果不杀鸡儆猴,必然在府内成风,这个府他就管不住了。
    方喜领命而去。
    秦远爬着梯子去了长孙府,从长孙府侧门骑马出去。
    长孙无忌刚起身准备用早饭,忽听下人回禀说秦远爬墙过来要走长孙府的侧门。
    长孙无忌禁不住嗤笑,“可怜的,随他吧。”
    “郎君尝尝这八宝饭,厨房新做的花样,用得秦少卿给的枣子和果干。”
    长孙无忌平常吃面食比较多,倒是很少吃南方的米。而今尝一口进嘴里,惊艳不已,便吩咐下去,明日也要吃这个。
    “紧要的还是秦少卿给的东西口味好。”管家叹道。
    长孙无忌的语气理所当然:“应该他孝敬的。”
    ……
    三日后,长安城内上街的女子数量越来越多,年轻的占大部分,特别是横街附近,车水马龙,一眼望去全是妙龄少女。
    秦琼告诉秦远,近来长安城的守城门的禁军们都发现了,现在进城的妙龄女子的数量是以往的两倍。
    事情果然如长孙无忌预料那样,长安城外的女子们知道了,居然真有人往城内奔。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甭指望热度消下去了,自己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秦远很可以随便娶妻应付了事,但他做不出来伤害女孩不但责任的事。
    秦远抱着黑白花猫,哀叹牢骚:“我想过正常生活,怎么就这么难?你说为什么?”
    秦远捏着黑白花猫的软软地肉爪子,反复问黑白花猫。黑白花猫被捏烦了,喵的叫一声就跳出窗外。秦远忙去追,他话还没说完,黑白花必须听他把话说完。
    “你给我站住,站住!站——住!”
    秦远一路疯狂地追着黑白花到了墙边,正高兴地他没处逃了,结果黑白花蹿进墙边的树丛里。
    秦远扒开树丛,发现了一个狗洞,黑白花居然跑出府了。
    愤怒!
    第81章 一只猫引发的
    等秦远命人搬梯子, 翻墙去寻, 早不见黑白花的踪影。
    秦远命家仆准备新鲜煮熟的小河鱼,放在门廊下。次日天刚蒙蒙亮, 秦远起床后,见河鱼没被动过了,就问家仆可见过猫没有,得知黑白花一夜未回。猫偶尔出去一两日, 甚至三五天才回家, 倒也算正常。
    “无情无义的小家伙,有种别回来。”
    黄昏前,秦远从大理寺回来的时候, 门廊下的小河鱼还完好未动地放在那里。秦远本以为黑白花并未回来,结果进寝房的时候,发现黑白花正在他的榻上盘成毛茸茸一团, 正在睡觉。秦远摸了一把黑白花之后, 黑白花睁开绿莹莹的大眼睛,抬头望了一眼秦远,低沉地打着呼噜声,不一会儿就翻了身, 四爪朝上, 努力伸长身躯,把肚皮露了出来。秦远顺手摸了摸黑白花的肚皮, 圆滚滚的, 似乎吃得很饱。
    秦远用手指挠了挠黑白花的下巴, 质问它:“去哪儿偷吃了?”
    黑白花舒服地眯着眯着眼睛,由着秦远给他挠下巴,自然是一声不吭,不理会也听不懂秦远的话。
    至深夜,秦远发现黑白花又跑了出去,还是钻之前的狗洞。
    等府中的家仆再看见黑白花猫回来的时候,是第二日的晌午,依旧躺在秦远的榻上睡觉。
    至第三日、第四日,也是如此。
    每次夜里黑白花都会从狗洞钻出去,第二天吃得肚子圆滚滚地回来睡觉。
    秦远倒好奇黑白花天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这一日,秦远请来方鼎来府中用饭吃酒,顺嘴提及此事,方鼎立刻表示愿意帮忙。
    “若今晚它还出去,下官就跟踪它瞧瞧,看它到底做什么去。”
    是夜,秦远在屋内看书。方鼎在旁陪同,吃着花生,自斟自饮樱桃酒。秦少卿自酿的樱桃酒太好喝,他实在是忍不住。
    不久后,在榻上睡觉的黑白花起身了,跳下了榻,又跳上了窗台。
    秦远立刻放下书,示意方鼎。方鼎也注意到了,点了下头,便悄悄地站起身,待黑白花跳到窗外,便跟了出去。
    方鼎身影一晃,就从秦远的眼前消失,无声无息,犹如两只猫一同跳出了窗外。
    秦远跟着出去,之间一人一猫的身影,凑朝着狗洞的方向去了。秦远就折返,在屋里等消息。
    大概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秦远困得直打盹点头,方鼎才回来。
    “去了哪儿?”秦远问。
    “四处溜,最后去了秦将军府,钻进后院的一间房内。我怕暴露,不好继续探查,就折回来了。”方鼎跟秦远回禀道。
    “秦将军府?”秦远明白过来,“黑白花就是被秦琼的属下带回来的,以前在将军府住过两天,估摸是记住了,偶尔回去看看。没想到秦府照料得挺周到,还给黑白花准备吃的。”
    秦远不禁就想起秦琼之前闹着结义的事来,秦琼用了黑白花嘴上的血,歃血结义。后来发现那是老鼠血,恶心了好一阵,因此有好一阵害怕、讨厌黑白花猫。
    “为这点小事,劳烦你跑一趟,我心里过意不去。”秦远跟方鼎道谢后,坚持将两坛樱桃酒送给方鼎。
    方鼎本觉得这不过是小事,他欠秦远的太多,根本还不完。但秦远既然是送樱桃酒给他,方鼎便有些忍不住了,就笑着道谢收下。
    次日,秦远乔装卖核桃农夫,从府墙爬出去后,就到了家仆早准备好马车的地方,驱着一车核桃去了横街。
    横街上早有妙龄女子们等候,大家三三俩俩凑在一起,似乎都相熟了,彼此议论交流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比较容易遇见秦少卿。
    蓝衣女子:“咱们在这等也是白等,有几日没在这横街上见着他了。”
    粉衣女子:“莫非告假了?不去大理寺了?”
    鹅黄衣女子:“我家兄长就在大理寺当值,他说秦少卿每天倒是按时去大理寺,但听说每日都乔装,叫人认不出来样子来。头一天乔装成了骑毛驴的络腮胡大汗,第二天就变成穿着官服骑马的络腮胡官员。”
    “那我知道了,盯着络腮胡眉眼清秀人瞧!”粉衣女子惊喜道,随即就伸长脖子,朝驱赶马车的秦远看过来,“瞧他,就是络腮胡。”
    其余两名女子都朝秦远瞧过来。秦远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慌张地挥起手中的鞭子策马。
    “是他,瞧他眉眼清秀,皮肤白皙,还有那双手,干净修长,鞋子是官靴!”鹅黄衣裳的女子确认喊道。
    四周的女孩们听到风声,都凑热闹往这边看,有机灵聪明的,立刻反应过来,率先朝秦远的方向冲。
    秦远的马车载着核桃,走得并不算太快,但肯定比人跑得快。可有的女子是骑马或坐车而来,追起秦远并不费力。眼瞧着要被堵得水泄不通,秦远抄出腰间的匕首,回身就把马车上的挡板卸了下去,一车”哗“地瞬间核桃滚满地。
    马车突然间变轻了,在秦远的快速鞭策之下,小马车一溜烟成功跑进了皇城。
    秦远准时抵达大理寺后,大大地松口气,回头就跟长孙无忌讲述自己今早上的遇险记。
    “这些女子厉害着呢,一个比一个会查案,我建议大理寺可以聘女吏。”秦远总结道。
    长孙无忌无语地白一眼秦远:“你说招就招,可把朝廷规矩放在眼里?”
    这时候负责点卯的官员来跟长孙无忌回禀,今天大理寺一共有二十八人迟到,包括戴胄和孙伏伽。
    长孙无忌皱眉:“怎生突然迟到这么多人?”
    点卯官道:“听说横街上突然拥堵,起因是核桃散了满地,许多人竞相去捡核桃,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的车马就挤在一起,好容易按照品级高低让路,疏通了,也便就迟到了。”
    “胡闹!”长孙无忌回首就瞪一眼秦远。
    点卯官尚不知长孙无忌骂得是秦远,忙赔罪应和:“下官建议出一条政令,在早晨这段时间令载货物的马车不可上街,如此就能避免了这样的麻烦。”
    “别限制百姓太多,核桃挺好吃的。”秦远从袖子里掏出俩核桃,俩手一捏,核桃皮便碎了。秦远让点卯官尝尝,可好吃了。
    点卯官尴尬地接了核桃,见长孙无忌不反对,就惶恐地将一颗核桃仁放在嘴里。
    肉厚不涩,满口爆香!
    点卯官忙应和说核桃好吃。
    秦远打发他下去,对长孙无忌嘿嘿笑两声,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再这么干了。
    “你还还意思说,这事儿要是被人知道捅上去,你肯定会有麻烦!”长孙无忌让秦远做事谨慎低调点,别在这种非常时期闹出一丁点的事儿来。若被尉迟敬德那头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秦远。
    “好的,好的。”秦远斯文地应承。
    不一会儿,秦琼急急忙忙跑来找长孙无忌和秦远。
    “神色怎么这么慌张,出什么事了么?”秦远问。
    “昨晚上有人闯进将军府。”秦琼道。
    秦远和长孙无忌互看了一眼,让秦琼继续说。
    “上次刺杀你的那个刺客,闯入的时候你们大理寺是不是毫无感觉?”秦琼问长孙无忌,随后见长孙无忌犹豫地点头之后,他目光异常严肃道,“昨晚上闯入我们家的那个人,也是这样。我将军府守备森严,特别是除了蛊毒和远弟事情之后,更是加强了守备,里里外外密不透风。可昨晚上闯进来人了,阖府上下除了一人没有任何人有所察觉。”
    “好歹有一人,是谁发觉的?”秦远问。
    “我妻妹”秦琼小声对秦远补充一句,“就你见过的那位。”
    “那他可看见那人什么样,去你府里的目的是做什么?”秦远再问。
    “没有,只说人影一晃而过,就跟一阵风似得没了踪影。要不是她事后在墙边刚刚翻过土的树丛里发现了脚印,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会不会又是异人盟的人?”长孙无忌觉得这事儿蹊跷,令秦远即刻去将军府查明。如若真的是异人盟的人卷土重来,必须调查清楚,朝廷则以最高警戒防备。
    秦远应承下来,随即就带着方鼎等人就去了秦将军府查探。
    方鼎扫过院落,和墙边的脚印之后,拉着秦远到一边小声说话。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秦远不解地问方鼎。
    方鼎假意摸鼻子,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非常尴尬地对秦远道:“其实那是我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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