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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大人你也知道,就他们两那点儿本事,根本犯不了什么大案,最多也就‘骗吃骗喝’。”叶言怂着脑袋,强扯笑意。
    东方汐一个站停,压低身子,直视着她,极尽挖苦:“你倒是清楚得狠!”
    一进到雷府,叶言只觉自己像是进入到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什么都有棱有角,跟豆腐块似的。
    临到现场,听了方璀的说词,叶言这才在心底轻嘘了口气。苏梓默他们虽然昨晚行踪不明,但总算这里也没有任何证据指证他们。
    事到如今,叶言真的是不想再听到什么“不利”证据了。实在是被这群人折腾得有些卷了,怕了。
    不过这雷仁的死因,多少还是令到叶言吃惊了一把——马上风,也即是性交猝死。
    尸体依旧维持着原本模样,赤裸在床,一丝不挂。
    雷仁果真不愧是雷鸣的堂弟,长得很有几分相似。许是长年征战在外的缘故,甚至比雷鸣还要粗犷上几分……
    殊不知叶言若无其事的打量,早已令到在场其余几人是一阵莫名。就连一向暴脾气的雷鸣,脸上亦是红一阵白一阵,局促不已。
    虽已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东方汐心下还是一阵毛躁。二话不说,下达命令:“来人,将尸体运回天门。”
    下一秒,便进来两人,径直用床上的被子将尸体一裹,就抬了下去。
    “咳——咳——”方璀正了正脸色,耐心叙述:“门窗都是从里上锁,屋内也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据府上下人所报,昨晚雷仁是半夜才回来的,且是一个人。”
    “不是说人是死于性——嗯,‘腹上死’吗?那昨晚同房的夫人呢?”
    “阿仁他没有成亲,哪儿来的夫人?”雷鸣愤愤然开口。
    没有夫人,又是大半夜才回来,那不解释得通吗?
    “呃——三爷,说句不好听的,雷少将军他长年戍守边关,日子定然过得‘清苦’了一些。这又没个老婆,去外面找找乐子也属正常需求……”
    她话已经说得这般明显了,她就不相信他们没想到这一点。
    若此人是外出“享乐”归来,自己犯病死于家中,怎么都算不到“凶案”这一块儿吧!
    顶多也就算他倒霉,好不容易开开荤,自己一个把持不住,还搭上了小命儿。
    “阿仁他——他——”雷鸣脸是越发地红了,吱吱呜呜,几不可闻:“他中意男人!”
    话一出口,落地有声。叫叶言是大跌眼镜,差点没惊掉下巴。
    半响才醒神过来,瞧见周围几位爷一副了然的态势,这才扯了扯嘴角,波澜不惊:“那也可以找‘小倌’不是?”
    至少目前,她是不清楚他们为何会将这案子归纳为“密室杀人”?就不能有意外的“正常死亡”吗?
    “叶姑娘请看!”方璀手指着床沿,意有所指。
    叶言歪着脑袋,看了老半天也没看明白上面的划痕。“这是什么?”
    “是暗号!”雷鸣脸色终于恢复正常,却又开始缅怀起来。“这是只有我们雷家才能辨认的暗号,本是在外作战,方便联系的。没想到如今却……”
    “那他说什么了?”叶言稍显急切,直接打断。
    “阿仁只写了一个‘腓’字。”
    “‘腓’?难道是凶手的名字?”
    一般留下的死亡讯息,多半都是指向凶手的吧!也难怪他们会把这案子归为凶杀案了。
    这下,倒真成了东方汐所说的“密室杀人”了。且这一次,他们甚至还没能分析出凶手是如何逃之夭夭的?
    姜武那次,凶手是从他房间里的密道离开的。
    说来也可笑,这姜武果真是好色至极,为了方便自己享乐,愣是在自己房间里造了一条密道。
    他倒是怎么也没料到,终有一天,凶手就是凭借这条密道要了他的命。
    国舅爷就不用说了,凶手是潜伏房内,第二天待人从屋外将门打开之后,趁机逃走的。
    可这次,除却床沿上的划痕还很新鲜之外,屋里愣是找不到第二个人的半分痕迹,人也像是“自然死亡”。
    照雷鸣的说法,雷仁这个人,有些头脑,并不是莽撞之人,身手也不差。
    这凶手竟在不断的进步,手段是越发的高明了。
    接二连三大案发生,皇帝当然要找人问话了。这不,方璀只得在东方汐咄咄逼人的视线中,急急忙忙应召进宫。雷鸣也要忙着去安抚自个儿叔父和老爹。
    陆晩依旧是回去研究尸体。白无尘和娃娃脸则早就被派出去查其它“密室杀人”案,收集更多线索了。现场就只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就算你这样瞪着我,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不知道!我看你知道得不少嘛!”东方汐阴阳怪气出声,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你什么意思?”叶言不明所以,有些不耐烦:“有话就直说,我最讨厌人在这儿拐弯抹角。”
    “你连找‘小倌’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语气里满是挖苦。
    不觉咧了咧嘴,不咸不淡道:“这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这男人找女人可以,女人就不能找男人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找男人!你敢找一个试试?”东方汐狠一咬牙,直接将人逼到了墙边。
    对于喜欢或是暧昧的人来说,这或许就是冒粉红泡沫的“墙咚”,但对于叶言来说,词典里根本就没这个词。这就只是单纯的“欺人太甚”。
    径直仰起头,漫不经心:“我还没傻到给自己找不快!但凡能够自己解决的,不需要男人。不能够自己解决的,就更别指望男人。”
    这是她曾经见到的,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嘱咐。
    那一天,一个女人带着八九岁的女儿来认领自己丈夫的尸体。男人因为滥赌,欠下一屁股债。高利贷找上门来,男人一句交代没有,爬上公寓顶楼,跳了下去……
    刚来时,那个女人脸上除了憔悴还是憔悴。
    斑白的头发,因着泛油,湿哒哒贴着头皮。粗糙的皮肤,干裂的嘴唇。黑黑的眼圈,完全掩盖了那双眼睛的“生气”。
    她本是极不情愿接下这挡活儿的,奈何小茹临时有事儿,只能是她来接手。
    “认尸”可比“道别”来得更加的叫人不适。后者怎么说也已经开始慢慢去接受这个事实,但前者却不一样。
    当残酷的现实被人血淋淋摆在眼前,别说是接受了,就连看一眼,那也得是拼尽了全力,才能有的勇气。
    她多怕女人在那儿哭得悲天悯人,又担心女人要是哭得晕厥过去,这场“认人”又会延续到何时?
    她的担心被证实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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