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们看到二殿下与二王妃进了书房,都悄无声息地离开。
赵卿玉跟在单学的身后。
单学坐下来,指尖捻起茶杯,轻轻摇晃,茶水漾出涟漪,他抬眸看向赵卿玉。
烛火下,那女子分明是千紫红的模样,可仔细一瞧,又觉得她并非那女子,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清高孤傲之态。
赵卿玉被看得有些局促,抿唇问道:“殿下为何如此盯着我?”
她是单学培养了好几年的暗卫,这几年在王府易容成千紫红的模样,眼下,她都快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
每次被殿下盯着看时,总觉得殿下的视线犹如刀刃,能够穿透她所有伪装,将她剖析得清清楚楚,毫无秘密可言。
但又觉得殿下很可怜,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那个女子,却一直都找不到。
说实话,赵卿玉都有些同情他了,毕竟他也算是个痴情种。
单学收回视线,“这几日,你注意一些,观察一下是否有人在暗中监视你。”
以左泊舟的性格,若是知道他的王妃就是“千紫红”,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卿玉微愣,片刻才领悟他的意思,“属下知晓了。”
这时,有人敲门。
“殿下。”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您让属下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进来说话。”单学吩咐道。
侍从走进来,躬身行礼,然后取出一封信函交给单学。
赵卿玉默默退出了书房,她一回到寝室,就能感受到有其他人的存在,只好故作不知道,想着等下和殿下汇报。
左泊舟确实派了暗卫过来,不过只是做做样子,不远不近地看着“千紫红”。
左泊淮成亲后,左泊舟的情况好了不少,时不时还进宫拜见圣上,众人皆以为他身子好了,觉得是冲喜起到的作用。
只是好景不长,随着天气越发寒冷,左泊舟在去二王府的途中吹了风,竟晕倒了,被人送回府。
太医诊断后说是冻着了,需要卧榻静养,不宜挪动。
左泊舟整日昏迷,左泊淮衣不解带照顾他,圣上也探望过他一次,见他身子骨弱,便让他先好好歇着,说了一些话后,便离开了。
当日傍晚,柳青墨醒来,正好看到左泊淮站在窗前,背影萧索寂寥。
“大表哥。”她起身,走过去。
左泊淮回过身来,伸臂将她揽在怀中。
柳青墨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默默给他安慰。
左泊淮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临近十二月,左泊舟甚至都醒不来了,太医、单学都过来,此时天黑了,太医换了一轮又一轮,仍旧束手无策。
柳青墨担忧地握着左泊淮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瘦削的五指。
左泊舟的病来势汹汹,虽然一直服药维持着生命体征,可他终究是熬不住了。
左丞相与左夫人整天以泪洗面,而朝堂之上则流言四起,都说左家的二郎命不久矣。
十一月初十这日,左家挂起了白幡,左家上下哀哭一片。
单学还是不相信左泊舟就这样死去,他整日盯着左泊舟的尸体,生怕是易了容的左泊舟。
可惜一直到深夜,都没能再有变化,左泊舟已咽气五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