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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亮。
    一张双人大床上横躺着两个睡癖不好的大男人,一个把被子全部捲走,一个抱着把被全部捲走的虫,竟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睡到天亮。
    苍无皱着眉头醒来,刺眼的阳光射得他的双眼半瞇,空着的一手扒了扒睡得混乱的发。
    奇怪,明明开了冷气却还是热得不得了。
    半爬起身,越过那条大虫探向床旁矮柜上的遥控器。
    遥控器的边都没摸着就发现原来所有的热源都来自于怀里的虫,一把扯下掩盖在口鼻上的被子,苍无皱眉嘖了声。
    「雨、善雨,起来。」解开层层缠绕的薄被,硬是把初善雨从里头挖出来。「被子这样盖你会窒息,听见没。」
    他下了床到客厅挖出陈年没用了体温计,有些古老,还是水银的那种,拿进浴室稍做清洗又回房,一把将体温计往初善雨的嘴里塞。「用舌头压着,不准吐出来。」
    这下好了,这小鬼从来不喜欢看医生,吃药也乱丢。
    苍无又叹了口气。
    倒了杯水,回来坐在床沿顺手拔出含在初善雨口中的体温计。
    三十八度半。愉快的无课星期一早晨。
    「起来,把这杯水喝了。我们出门。」上次初善雨感冒他花了一整天才把发烧的他拖进诊所里就医,就因为一不小心说错话,讲了个医字。
    算了,看了看还满脸通红赖在床上的人。
    苍无认命地替初善雨换上外出服,抱起还八分睡二分醒的人外出就医。
    刚把人扔上车,初善雨的手机就响了。
    显示是公司的来电,苍无向来讨厌替初善雨接电话,打来的十个有九个是女孩子在电话那头娇嗔撒娇要笔记的噁心声响。
    他有初善雨那班的课,班上男女生比例悬殊,中文系诡异的谜题。
    在台上授课女孩子们有半数永远都是心不在焉,遇到考试才开始用功,想找靠山来靠。
    久而久之,初善雨的电话簿里黑名单变得越来越多,也就终于比较安静了点。
    接起电话,对方劈头就问:「善雨,今晚有没有空?可不可以来帮我代班?」
    「他感冒了,恐怕到明天都没办法上班。」如果没记错,他今明两天是没有排班的。
    对方的声音寂静了下,似乎没料到不是本人接电话的可能。「……那不好意思,帮我跟他说早日康復,先掰。」
    对方急着把电话掛了,苍无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
    将手机往后座拋去,安全带就直奔靠近正门路的大诊所。
    其路程之短,开车只不过五分鐘的事。
    幸好这是平日又接近中午,掛号的人少,他拍醒还半沉睡的初善雨,趁着他意识迷糊之际拖进去诊疗间。
    刺鼻的药水味一下子就让初善雨清醒,几欲呕吐。
    「我们可以不要看医生吗?」这就是初善雨生病最难搞的地方。
    一感冒就像孩子,拒绝看病、讨厌吃药,厌恶药味,一吃就吐,儿童糖浆简直就是为这种人所准备的,在他喝来那种东西才比药难吃百倍。
    「没得商量。」一句话将人打进谷底,都坐在医生前面了还赖什么皮?
    老医师白白头发稀疏的往旁边梳,白袍更是一尘不染,一脸和蔼的笑看着他们的互动。
    这位老医师知道他们的关係,熟知人情世故那双用和蔼隐藏起的锐利双眼,哪会看不出来他们之间那些半掩饰的曖昧?
    「善雨乖,吃三次药就好,所以别吵喔。」看了这么多年,哪会不知道这个小鬼就是怕复诊跟药味,所以尽量开好一点的药一次病除,免得苍无这好孩子被吵得烦。
    「是三次还是三天?」他记得上次医生也是这样哄他,结果回家药包一拆,九包药、三天份。
    「三个月。」后方传来冷冷的声音,苍无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大掌梳理着一大早起床赶着出门还没整理的长发,然后用铬柔皮绳束起。
    初善雨紧张死了,对方在生气他怎么会不知道,什么话也没回就乖乖对着医生张大嘴巴看病,也顺便挨了一针退烧针。
    老医生很喜欢这对欢喜冤家,虽然……咳,是同性情侣,但要是感情和睦也没有什么差别的,毕竟性向各有不同嘛。
    人家的事、人家的事。
    离开诊所时已然清醒的初善雨乖乖拎着药袋跟着苍无的屁股后头走,脚疼着距离越拉越大,索性忽略脚痛,连跑三大步与苍无并肩同行。
    苍无看见左边比自己矮的一颗头追了上来,心底那小小的愤怒火苗瞬间熄灭,刚才完全忘记这人的脚还没有好的事实。
    「怎么受伤的?」既然不气了,又起了玩性。
    虽然是星期一,但出来购物的婆婆妈妈们总是很多,也不管会不会惊吓到老人家,苍无一把揽过初善雨,低头亲暱的询问。
    原本走在两人后头的一对婆媳,先是惊恐了一下后,眼尖的婆婆就看见初善雨那一跛一跛放慢速度的脚和手中大剌剌摇摆着的白色药带,两人的惊愕瞬间消失无踪。
    「……」轻睞了眼,「出门一趟就不记得了吗?」
    听着初善雨小女孩似的软言抱怨,记忆回归脑海。
    这样不生气也神人了。
    他受伤那天还是自己带他去看医生的,然后后一天他就远下南部出差去了。
    「小雨雨,别气恼。」揽在腰间的那隻手不安分的轻捏了几下,惹得初善雨微微挣扎起来,黑眸嗔瞅着人瞧,带着点抱怨、又带着点撒娇。
    搞得苍无心痒痒,低头就往人唇烙上一吻,得来了一个拐子在腹间,吃疼的闷哼了一声。
    「活该。」初善雨露出挑衅的眼神,明明矮上一颗头还刻意要表现出狗眼看人低的神态,举起手背用力地擦拭被偷香的唇上遗留的些微唾沫。
    其实只要走上五分鐘的路程,被他们这样一来一往的嬉闹竟走了十分鐘不止。
    苍无见他家亲爱的露出这般神情,两天没碰到人昨晚甚至只得一吻现在可开心的,只想把人快点拐回家为所欲为,却又碍于在大街上直接把人抱起往停车场衝会被爱人打扁还落得吃不到的下场便只得稍稍加速,缩短已经短到不行的路程。
    初善雨撇见苍无嘴角掛着一抹笑容哪会不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要是他那么容易就让他又吃乾抹净一次他就跟苍无姓。
    说真的,其实姓初跟姓苍一点差别都没有,这人只是当下想这么说而已,不然早改叫苍苍苍苍苍苍苍苍善雨了。
    有受伤没受伤的两脚并用,身体微僵着走起路来自然就慢,结果就是大马路边的骑楼下方有两个男人开始拉拉扯扯的画面產生。
    「小雨雨,乖乖走这样脚会更痛喔。」哄初小朋友是苍无的专长,反正这人谁的话都不听,只听他的,他当然觉得哄初小朋友会是专长之一。
    其实根本不是。
    初善雨会乖乖听苍无的话只有以下情况。
    一、懒得使用大脑。
    二、懒得思考。
    三、懒得动。
    四、撒娇。
    「要你管。」逞一时之快永远都是初善雨的优点。
    当然,这是站在苍无的角度上去看才会是优点,因为方便他逮到机会吞下肚。
    幸好,这条路上除了偶尔经过的路人之外,并无太多人烟,反正重要的是骑楼外的那条干道,和晚上前方转角那间很大家的hotel,所以早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和荷包大失血休战回家休息的婆婆妈妈们而已。
    两人很开心的斗了起来。
    结果就是男人是个经不起摩擦挑衅撩拨的生物,拉拉扯扯拖拖磨磨玩着就先躲进一旁小小的防火巷里吻了起来。
    外头是车水马龙的重要干道,骑楼偶尔经过行色匆匆的人们,昏暗的小防火巷里吻得热烈的两人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的危机。
    细细水声嘖嘖响,慾望一点一滴积高。
    苍无边吻着指间撩拨过爱人的耳廓、颈项,轻轻扫过薄t下的红蕊,更恶意的轻抠了下,引来对方的细吟声。
    每、每次都来这招。初善雨被快感打到时还是免不了这么想着。
    然后手指快速滑过线条纤瘦的腰,解开裤腰带,探入,一把攫住些微抬头的慾望,轻轻的摩擦起来。
    初善雨推拒着,他可没忘记自己还在外面,还在随时都会被发现的情况下。
    「乖,感受就好,别推。」苍无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又引起一阵颤慄。
    接着他含住他耳垂又轻又重的吸吮起来,靡靡水声直接刺激着听觉,一阵麻痒从耳际扩散开来,腰瞬间全软,初善雨两手攀上肩、揽住,唇贴附在苍无的肩窝张口嚙咬着,又吸又吮又舔又咬惹得苍无抚弄他慾望的那手失控用力地掐了一下。
    「嗯啊……」呻吟声回盪在防火巷弄间。
    苍无抱起初善雨使自己隔着裤子的肿胀更加贴近对方,初善雨整个人掛在苍无身上,大开的双腿缠据在苍无腰上,腰肢轻扭了起来。
    两人的慾望经过这样一摩擦早就完全挺立,苍无指间抠搔着尖端的小口,逐渐的被分泌出的液体给濡湿。
    他深吸了几口气,放开手,替初善雨整理衣物。「先忍着。」
    这些举动自然引来初善雨不满的闷哼,被情慾沾染的双眸朦朦胧含着水雾,似嗔似媚的瞅着人瞧。
    苍无大笑了几声,这样的初善雨真是让人食指大动,他想,现在要是把他直接抱进车里应该也不会被拒绝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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