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从院子里回到书房,和许清清视频了半个小时。
那天和褚焰歌分别后除了回复一句“已到家,”她别无他话。
白色聊天框里褚焰歌发送的长长短短的文字看的累,她拍了一张书桌的照片发过去。
秦越知道林父林母今日赴美,约她去打羽毛球。林星犹豫,打开书柜,拿出装有大疆无人机的礼物盒子。
到了场馆,秦越已在门口等她。
林星走过去,“迟来的礼物。”
秦越接过,“什么好东西?”
林星和秦越并排向场馆内走去,“你打开就知道了。”
秦越莞尔,室内暖气充足,接过林星脱下的外套,仔细迭好,锁在了柜子里。
羽毛球来回在空中飞舞,林星看着羽毛球落地,没有挥舞球拍,注视着羽毛球向一片轻飘飘的叶子落地。
秦越察觉到了林星的心不在焉,拧开水瓶递给她,林星慢慢喝了一口,坐在椅子上沉默。
秦越没有出声,坐在她身侧,林星看着羽毛球拍上的网格,很想伸出手破坏。
她明白了人的多面性。也明白了那句诗,的确,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人只有自己。
她错在了把父母的爱当做自己唯一的源泉。当假面被揭开,她的支点不复存在,于是,在饥寒交迫的夜晚,她主动和褚焰歌上床。
她无法左右父母的想法和决定,甚至不敢开口提问。一种隐秘的欲望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
她想破坏一切。
人是一根芦苇。
任何事物都有保质期。她内心突然很鄙夷小说里赞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电视剧会在男女主结婚时戛然而止,不敢再往下演。
在法律赋予的空间内,有钱人拥有更多的生活方式。
尤其是,当林星发现,和褚焰歌上床后,自己的痛苦似乎有所削减。
她突然靠在秦越肩头,“秦阿姨放假了吗?”
“还没有,医院年底事多。”
秦越的妈妈秦柳是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平时也不怎么看得见她人。
林星正过身体,似乎刚刚出神的不是自己。
秦越转过林星的头,强迫她看向自己。
银丝眼镜后的瞳仁漆黑,仿佛能看透她心底所想。
“你不开心。”
秦越得到这个结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林父林母不常陪在她身边,她也不会苦恼,乖乖待在他身边,小时候安静地躺在他身侧。
后来身体发育,他们没有过一起躺在床上休息,但依然很亲密。
秦越突然生出一种直觉,林星变了。他心底突然很慌乱,自己的心意尚未开口。
秦越一直对自己拥有的一切胜券在握,早早地规划好了以后的路线,家境优渥,不必有经济上的顾虑,他想等林星高考后和她在一起,本科毕业就结婚,出国读博,利用家里的资源让学术成果落地。
他们不在同一所学校,平时没有什么机会见面。
她一直透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但即便自己陪伴她长大,也不能时时猜透她心底的想法。
秦越想用身体的距离拉近赶走心底的慌乱,他双手握住林星的右手,“去我家,一起拆礼物?”
林星低头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不敢直视秦越的眼睛,“可是我答应了陈阿姨要回家吃午饭。”
秦越不想逼迫她。点点头,“我送你回家。”
秦越又来到了林星的卧室,林星用手指把头发往后梳,“你想吃什么,今天尝尝陈姨的手艺。”
林星面色有些苍白,秦越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去和她说。”
林星点点头,“客房能洗澡,那边有你的衣服”。
说罢便进了浴室。
秦越先去冲了个澡,下楼泡了一杯红枣枸杞茶端进林星卧室。
她已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秦越摁下了窗帘开关,打开书桌前的阅读灯,随意翻阅林星的作业本。
置于桌面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屏幕上的话让他瞳孔遽然收缩。
褚焰歌发了一条消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问出这种话,探究关系,女生不会这么提问,那么,男女能有什么关系?
秦越起身,慢慢踱步走到床前,蹲下身。
他悉心看护十多年的女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了更好的朋友吗?还是说,男朋友。
秦越慢慢凑近,深深嗅着林星身上的香气。
慢慢地,贴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