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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刚出道时,只有一首单曲,上台表演再卖力也不过五分鐘的事。那时候竟然还有些不满足,总想能在台上再赖久一点。现在连跳三首之后,满足是满足了,但身体也虚脱了。托比趴在伊格尔的背上,无力地垂下四肢,全部的力气都在台上耗尽,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只剩下脑筋勉强还能运转。
    「托比,你还好吗?」尤恩拿来溼纸巾,一方面替托比擦去汗水,一方面降温。
    「我还撑得住。伊格尔,你不累吗?把我放到地上,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托比一边喘着,只能用气音说话。
    伊格尔咬着牙没有回答,儘管额头上不停地滚落大颗大颗的汗珠,就连手臂上也都是汗水,依然不肯松开双手。
    「如果不行的,换我背吧。」路克跟在一旁,小心地护着,为的就是怕伊格尔手滑把托比摔下来了。她又对走在前面开路的贾思柏说,「贾思柏,等一下到前面转角,我们先带托比到车上休息,你和厄本去找小珣。然后到停车场跟我们会合。」
    从舞台上下来时,阶梯才下到一半,托比的双腿就失去了支撑力。幸好走在她前面的伊格尔早就发现她的脸色发白,一边想着要快点走出观眾的视线,一边持续地在注意着,所以托比的身体才往前晃了一下,伊格尔马上就接住了。跟在托比后头的尤恩,则是反应很快地扶住托比,伊格尔才没被托比压得失去重心,跌到梯子旁边去。
    最后,还是厄本也加入救援的行列,才安全地让伊格尔把托比背下了舞台。虽然厄本是个书呆子,可是手长脚长的优势,在这种时候依然发挥得淋漓尽致。
    到了车上之后,伊格尔把托比放到座椅上,自己则坐在车厢旁边的脚踏板上,不停地喘着。
    托比躺在椅子上,一隻手臂横在眼睛上,挡住尤恩为了找东西而打开的灯光,转头看着伊格尔的侧脸,此刻的她果真能用汗如雨下来形容。
    她气若游丝地说,「为什么不把我放在后台休息就好?」
    「因为这样太狼狈了。身为偶像的我们,那个样子万一被拍到,比素顏还惨。」路克接过尤恩翻找出来的矿泉水,旋开瓶盖后插入吸管,放在托比的嘴边让她补充水分。
    「我们就算是素顏被拍到,好像也没什么杀伤力。」尤恩又打开一瓶水,跳下车蹲在伊格尔身前,将水塞进她的手里,不忘叮嚀,「你喝慢点,不要呛到了。」
    急性子的伊格尔,因为喝太快而被水呛到的情况,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再过几年,你们就不会说素顏对你们没有杀伤力了。趁着现在青春无敌的时候,就儘管的耀武扬威吧。」骆佳珣冷着脸和贾思柏并肩走来。
    「才发到第三张ep就这样,下半年度还要再发专辑。将来开演唱会时,你们怎么办?直接让人用担架抬下台?」骆佳珣站在车子外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脸色惨白平躺着的托比说。
    看到托比这副孱弱的模样,谁都不忍心再责怪她,可是身为经纪人的骆佳珣却不得不说。节目安排早就决定了,既然知道要连跳三首歌,就该在上台前把体力锻练好。
    「她今天早上好像就不舒服,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路克走到骆佳珣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求饶地说,「唸一下就好。我们会自动加强训练的,要不然我把以前在球队的那一套体能训练计画拿来给她们用。」
    斜眼瞪了下路克,每次骆佳珣要端起经纪人的架子时,路克就用她的温柔来拆她的台,让她一下子就洩了气。
    她走上车,蹲在托比身边,手掌抚上托比的额头,拨开被汗水沾黏住的瀏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托比睁开眼睛,看着看着脸就渐渐地红了起来。她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出口。这种害羞的表情,会出现在小女孩脸上,再加上身体不适的症状,只有一个原因。
    骆佳珣了然地笑了笑,「好了。没事了。你先闭上眼睛休息,我们回去吧。」
    骆佳珣拍拍手,安排六个人分别坐上两台厢型车。尤恩从后面的座椅翻到前面来,扶着托比坐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坐着比较不会晕车。你不用担心,我以后会少写一点舞曲的。」
    尤恩的双手圈着托比,让她安稳地躺在自己身上,不会因为车子的晃动而摇摆。心里正在盘算,未来的专辑一张只能放一首舞曲,否则,再这样跳下去,不要说托比了,其他人应该也会掛掉的吧?
    回到宿舍之后,伊格尔匆匆地冲完澡,便跑到托比房间探视。她推开虚掩的门,正好和刚从浴室走出来的托比正面对上。
    看着出水芙蓉般的托比,伊格尔觉得心跳又不自觉地加速。她轻抚着胸口,清了清喉咙后说,「你好点没?」
    脸色依然偏白的托比,看到伊格尔的头发还是溼的,便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毛巾,温柔地盖在她头上,「我刚才觉得热,把空调的温度调得很低。你的头发还溼着,披条毛巾才不会感冒。」
    伊格尔傻笑着抬起手压着毛巾,「噢。」
    「托比,这个热水袋给你用。」尤恩看门开着,便连敲都没敲,直接闯了进来。一进门,她就觉得房间里瀰漫着异样的气息,「你们两个刚才做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觉得房间里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幸好路克不在这里。」
    尤恩的话才刚说完,门口就传来哈啾声。贾思柏端着碗,小心地举高,避开正在打喷嚏的路克。一听到粉红色泡沫,路克的粉红过敏症忍不住就发作了。
    「托比,这是加了薑的红糖水,趁热喝了。」贾思柏把碗放到床边桌上。
    厄本捧着本书,不疾不徐地走进来,坐到托比的床边,用汤匙捞起薑片仔细地看着,皱起眉头说,「怎么把皮去掉了?这样会太燥的。」
    「你这个书呆子,连这个都有研究的吗?」辛苦煮了红糖水的贾思柏不满地说。「那个皮看起来不美观,我就把它削了。要不,我重新再煮一碗好了。」
    「不用了。」托比肩膀上披着毛巾,捧起碗说,「没有放太多薑,也燥不到哪里去,这样就行了。谢谢。」
    自己的房间一下子挤进了五个人,托比有种难以言喻的尷尬,这种事应该不需要全部的人都来关心吧?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你们刚才做了什么事?」尤恩跳到床上,撒娇地依偎着托比。
    「我们没做什么啊。」伊格尔低着头,努力地想挥去盘旋在脑海里的刚才的情景,「我前脚才刚进来,你后脚就到了。」
    就连向来最迟顿的厄本都嗅出了点微妙的氛围,她对贾思柏使了个眼神,后者马上心领神会地拉着尤恩往外走。
    走到门边,尤恩还困兽之斗地拉住门框大喊着,「不要拉我。我要跟托比一起睡,我要照顾她。」
    「她并没有病危,用不着随侍在侧好吗?」路克双手抱胸,站在门口冷冷地说。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托比一起睡觉。」尤恩自从搬到新宿舍之后,每个人都分配到一间房,她还是经常跑去和托比挤一张床。
    贾思柏扛起赖在地上的尤恩,「乖啦。你已经长大了,要学着自己一个人睡觉。」
    托比本来想开口让尤恩留下,但一想到这一两天晚上都很难入眠,再有个人和她挤一张床,恐怕会更难睡。她放下才刚举起来的手,默默地听着尤恩的声音渐行渐远,依稀还能听到尤恩哭喊着耍赖说自己不要长大。
    「她真是太黏你了。」伊格尔摇着头说。
    「还在旧宿舍时候,她就是这样了。明明有自己的床,她还是爱来和我一起挤。可能是缺乏安全感吧。」托比脸上宠溺的笑容,让伊格尔不由得嫉妒起尤恩。
    伊格尔乾涩地笑了下,「你想吃点什么吗?今天看你都没吃什么东西。」
    「不用了。我想休息了。谢谢。」托比靦腆地说。
    「好吧。那我回房了。」伊格尔见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好抓了抓头发说。
    伊格尔走到门边,正要拉上门,便听到托比说,「伊格尔,你可以陪我到我睡着吗?」
    看着坐在床上,刚吹乾头发的托比,蓬松的头发流露出一股慵懒的气质。伊格尔像听着海妖歌声的水手,痴痴地走向托比。她蹲在床边,看着托比躺下,她的手轻轻地覆上她的。
    「你……。」感觉到伊格尔的僵硬,托比无奈地放开手,「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呢?」
    伊格尔既无辜又委屈地看着托比。
    「你上来吧。身体借我靠一下。」想起今晚伊格尔那并不宽厚,却很结实的背部,托比的耳根在长发下悄悄地发烫着。
    儘管托比口中说着邀请她上床的言语,但伊格尔丝毫不敢想歪。她躡手躡脚地爬上床,侧躺在托比背后,让她的身体微微地靠着。「这样可以吗?」
    「嗯。这样很好。」托比拉着伊格尔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闭上眼睛微笑地说,「你放松点,我已经放开你的手了。」
    「我知道。」伊格尔吐出一口长气,「我……。」
    后半句就这样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每次几欲脱口而出的告白,总是才刚说出第一个字,后面的字就脱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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