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媚,你小声点,现在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啦?那还叫我来干嘛?还有,现在是工作时间,叫我king。」
「是的,king。」杜金纶朝我丢来一个迷人的灿笑,美男计没用啦,但如果是赤裸着上半身加上下半身只围一条浴巾的话……嘖嘖,没事那么性感想勾引谁?
似乎是发现我一直盯着他的胸肌腹肌人鱼线和那富有弹性的肌肤看,杜金纶很阳光的笑了,「你也看过不少次了吧,干嘛还一副没看过的样子?」
是不少次没错,但我没看过身上还有几滴水珠,头发湿湿的,微微勾起性感的唇的你啊,嘖嘖,这样不行,「之前我怎么都没看过这种造型?好东西就该分享啊。」
「你又没说要看。」杜金纶无辜的看着我,算了,姑且先不追究这个,因为我发现他的床上睡了一个长相清秀,婀娜多姿的女人,好像是生面孔。
纶纶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视线,他灿然一笑,「哦,她是莉莉。」
「你的女朋友?」我不是很相信的问着,因为全世界都知道杜金纶的女朋友是叶玟琳,也就是我姊姊。
「当然不是,我和莉莉早就分手了。」
那她现在一丝不掛、脸色潮红、眼角带泪、身上还一块紫一块红的是怎样?啊?
「那是她需要发洩。」杜金纶笑得完全没有破绽,好像他背着我姊偷情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还可以把它推到女方身上哦?
不过以他的条件来说,也不是不可以啦。
「好吧纶纶,那你把我叫来是要干嘛?有话快说哦。」
「不要一副『你不说我就把你生吞活剥』的样子嘛,我们进更衣室说。」杜金纶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莉莉,好吧,还是不要打扰她。
一进到更衣室,杜金纶就无视于我是个女生的事实,直接在我面前换起衣服,好吧,反正现在社会很开放嘛,但你不要把浴巾脱掉只穿条内裤行不?
这人举手投足都散发天生的性感气息啊!真令人羡慕!
「你可以不要对我那么随性吗?」我双手抱胸盯着他修长的腿看。
「是你刚刚说要看的啊,king?」杜金纶扬眉。
「好吧。」和他辩论下去会没完没了,我直接了当的问:「不是要说公事吗?」
「对,三小时后要出任务。」
「……你可以不要用那么轻松的语气说着这么晴天霹靂的话吗?」
「会吗?」杜金纶扯开招牌的笑容,「king你可是king,要带领大家哦,不、准、落、跑。」顿了顿,他对我眨眨眼,「不过如果想翘班,我也是可以陪你,毕竟夜晚可是大好时光哦。」
这是什么最新的调情手法吗?这人是天生就擅长勾引人是吗?
无奈地扯开笑容,我问:「说吧,要干嘛?」
「接获民眾电话,雾暉市东边的一所酒店里有人要被虐杀,意思是我们要去救那个人,顺便杀了要虐杀他的人。」
「顺便?」我有时真的觉得杜金纶的用词有点怪怪的,杀人可以顺便哦?不过还有另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要被虐杀?所以是还没囉?」
「嗯,至于三小时后是因为……太早去的话不能把犯人一网打尽,哼,他可是累犯了呢。」
「累犯?等等,你说东边的酒店……啊,难不成是『黑妖』?」
黑妖是前阵子兴起的团体,主要是由黑道组成,他们似乎看老爱自称是正义之士的人不爽很久了,到处找他们麻烦,这次的人质就是自称正义的人。
所以,从这个故事我们可以发现,做人要卑鄙无耻对有权势的人阿諛諂媚对弱势者不留情面,最好像杜金纶那样黑白通吃,出手又快狠准,才有光明前途啊。
不过,如果不是在雾暉市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可能导致严重后果。
「没错,据说他们似乎不讨厌我们,还想要和我们合作。」杜金纶带着灿烂到诡异的笑容盯着我看,「king,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呀?」
「不想。」没办法,纶纶的视线让我直觉一定是很奇怪的理由,例如让我想把他开除的那种……这不是假设,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一小部分是我和他们的交情,不过大部分是因为你哦。」
「我?」干我啥事啊?
「嗯,黑妖的首脑很崇拜你呢,简单来说,就是喜欢。」杜金纶用一种「看吧我找到雾嵐年度八卦」的炫耀表情说着。
「喜欢我?可以不要吗?雾嵐里随便一个女生都比我好,请他另寻春天去吧!」
「你每次都这样说,你明明不差啊。」杜金纶每次都这么説,但其实我们都知道真正的原因。
「随便你说啦,哎呀呀,我得先通知其他人要出任务的事了。」
「不用,我已经说过了。」杜金纶挑眉,还抓住我的手。嘖嘖,现在是怎样?雾嵐换人做主囉?
……其实从头到尾貌似都是他做主。
「好了,处理完公事,来聊些私事吧。」杜金纶往前倾了些,脸在我面前放大好几倍,我似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股香味让我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他的手轻轻擦过我的脸,「怎么?那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脸上带着一贯的笑,他拿了我身后的相框。
「当然不习惯啊,哪怕再熟也一样,哼哼,长的帅就嚣张!」
「你还觉得我帅啊?」
「当然。」我理直气壮的挺胸回答,「前提是不知道你的为人。」
「你每次都这样吐槽我,姿媚的个性果然和以前一样。」杜金纶淡淡的感叹着,每次他喊我「姿媚」时,我都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像是大哥哥一样。
「每年的这天,我都会想起以前的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好久没看到他了,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杜金纶深深的看着我,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只能和平常一样过,也就这样而已。
「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吗?」
当然没忘记纶纶口中的「他」,也没忽略他手中的照片,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纶纶棕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不过我仍看到他眼角的湿润,然后,他轻轻将靠在我的肩膀,像以前「他」对我一样。
只是,再怎么相像,终究不一样。
「是说。」我压抑自己即将哽咽的声音,不能哭,我可是雾嵐的king呢,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现在还活着吗?」
我感觉到纶纶的手掌握紧了我的,我的右肩有许多泪滴。我们都只是不愿承认而已,他早就已经不在了呀。
「嗯,你说的对。」纶纶突然抱紧了我,我明白杜金纶和他之间惺惺相惜的感情,那是一种无法替代、刻骨铭心的感情。
每年的这一天,他总是会流下珍惜与悲伤交织而成的泪水,而我,每年都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流。
「这次你还是很倔强,没哭呢。」
纶纶抱着我的力道更大了,我明白,现在的他很脆弱,如果可以我也想这样做。紧紧的抱住他,可是我不能。
「从五年前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失去笑与哭的权力了。」
「你知道的。」我拿了几张卫生纸,替他擦去脸上的泪,「哭吧,没什么好拘束的。」
「是啊。」杜金纶接过我手中的卫生纸,看了我一眼,「你压抑那么久很累吧。」
「……疲累也好,厌倦也罢,反正我是没办法哭的。」
当初是他让我无法为他哭泣,现在除了他,再也没人能让我再次为他掉泪。我想,我每年的今天都哭不了。
「姿媚……」杜金纶还没说完,门口的萤幕就跳出奥嘉雯的脸,我替她开了门。
「那个,很抱歉打扰两位,要出任务了。」语毕,她看了看杜金纶,后者漾出灿烂的笑,刚刚的悲伤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能因为私事而影响现在的工作,是雾嵐的规定之一。就算那个私事再怎么悲伤也一样。
「好,杜金纶你带上简晨宏他们吧。」
「是的。」
「小心点。」语毕,杜金轮朝我点点头就走了。
黑妖对雾嵐来说一向不是问题,但谨慎点总是好的,更何况,今天雾嵐每个人的状况一定都不怎么好。
朔朔,大家还是无法忘记你呢。
「你应该也哭了吧?」我看了看脸色无异的奥嘉雯,雾嵐的人演技全都很好啊。
「只是,今夜的朔月太晦暗,晕黄色真令人惋惜而已。」如此饶富诗意的一句话,她想哭都要找藉口,我轻拍她的肩,「至少你还能哭。」
「我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罗紫朔,我是真的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你。
然后,记忆回溯至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