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没进宫,一进宫就命令下人做东做西的啊?」绍容嫣把玩着手中的摺扇,一边调侃的说着,也不管行卫忙得连喘都不敢喘一下。
「皇后有事自当忙自己的,无须管朕。」
闻言,绍容嫣大大地笑了出声。「你以为我爱管你了吗?若不是你忘了怎么当皇上,那我又何必来管你?若不是你忘了如何当一位夫君,我又何必来提醒你?」
「皇后的美意,我心领了。」
「不必心领!」绍容嫣提起手中的摺扇,就往宫弦月的身上砸去。
见宫弦月没有闪躲,她又是拿起了身旁的茶杯扔了过去。
一开始,行卫试图阻挡绍容嫣,可发现对方还在气头上,所以就转过身挡在宫弦月前方。怎知宫弦月不但没领情,还将他往一旁推去,打发了他。
没过一会,绍容嫣丢累了,身子一瘫就是往旁边的椅子坐下。她恨恨地瞪着宫弦月,以及那被她砸出的许多伤口。「你为什么不躲!明知道我要打你了你是不会跑吗!」她说得气愤,但更多的情绪是不谅解,以及自责。
「为什么要跑?」宫弦月缓缓地说着,额边还伴随着几抹血痕。「跑了就能解决吗?跑了你就能放过他吗?」
「他他他!你心里就只有他!」她为刚刚在自己心中停留过几许的自责不值。「你与我在一起这么久,难道就不顾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难道你就不曾想过我吗!」
「我承认,我一开始心里是有过你的。」那是在刚把勋儿从锁清歌那分开,锁清歌气愤的用行军与他赌气的时候。「可是你对他如此残忍,根本不配作为个人,亏你还是一国公主,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被笑话一辈子?国家顏面你还顾不顾极了?」
「要不是他抢了你我会这样对他吗!」绍容嫣气得双眸泛红,眼眶噙着满满地泪水,与不安。
「他从来没有和你抢过任何东西。」宫弦月低语道:「是你的蛮横霸道一点一滴的剥夺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如今,形成这个局面,你怨不了谁,也怪不了谁。」
「你以为是我想这样的吗?」听着宫弦月说出的一字一句,绍容嫣笑了。
她笑了,笑的很灿烂。「你心里已经被他给迷惑了,哪还有我的存留之地。」
「是,我心里是只有他。可这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趁今天你我都在这,分开吧。」
她还记得这个人是她告诉自己的哥哥自己想守护一生的人。
她还记得这个人是她这辈子内心所在乎过的一个人。
她还记得这个人对她一字一句的爱与疼惜。
可如今,他却对自己说着要分开。
她笑了,笑得看起来就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就像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她对他羞涩的那抹笑容。
可眼眸却流下了满满地泪珠。那是种酸涩、是种无助、是种乞求被爱却得不到爱的感觉。
他对着自己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对自己说是自己的霸道与蛮横一点一滴的剥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说,这全部的事情怨不了谁,要怪就只能怪她。
「容嫣,算我求你了,我们分开吧。」这是宫弦月第一次对绍容嫣如此低声下气。
「你不必求我!」绍容嫣气愤的指着宫弦月。「既然你知道你今生负了我,那就不该有任何的委屈!」
她笑。
笑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他竟渴求着与自己分开。
「我不会和你分开。」绍容嫣说着,脚步仍是一步一步的靠宫弦月越来越近。「你可以不理解我、可以将我打入冷宫、可以赐我毒酒匕首或是白稜,可是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过得安寧,我要你们,一个一个,活着都比死还痛苦。」
全部,都是。
她恨死曾经阻饶过她与宫弦月之间的人,因为他们全都该死。
「你疯了吗!」他怒吼,一个巴掌就往绍容嫣的脸颊去。
「对!我疯了!」她笑。「全世界就只有我疯了!你们都没疯!你们最正常!」
宫弦月抚额。「我没办法继续跟你交谈下去了,行卫!」
「行卫在。」
「命人把皇后请到青云殿。」
「殿、殿下,那青云殿是冷、冷宫啊,听说那里有很多冤死鬼魂的。」
「她自己都不怕了!你替她担心什么!」话虽如此,可宫弦月听着行卫说的话,内心顿时也有点不忍了起来。
眼前这人虽不算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可毕竟也和自己有过夫妻之名。「那好,让皇后在蟠龙殿待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她出宫去。」
「是。」行卫喏喏地点了点头,而后就随着宫弦月的脚步离开。
这是他对她最大的宽容了。不废后、不囚禁、不限制,但至此两人就形同陌路,如同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