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伊莎贝拉就躺在阿黛拉旁边,可以看到她慵懒满足的睡颜,阿黛拉想起无数个年少的夜晚,她们在一张床榻上拥眠,当然那时还有凯瑟琳,胖胖的,总是笑着的凯瑟琳,她们三个人能说一晚上话,然后第二天中午才姗姗起床,反正也没人管得了她们。
阿黛拉醒的早,现在天才亮,她也不着急起身摇铃,就仍然赖在床上,伊莎贝拉身体的热度传过来,她觉得非常安心。
她用手指摹绘伊莎贝拉的眉骨,伊莎贝拉的眉弓很高,下面的浅色睫毛稀疏,但是又长又直,掩盖着眼睑。然后是鼻子,小巧的鼻翼,滑过位于鼻子和上唇之间的凹陷——阿黛拉叫它古妮亚海峡——那是贝拉尔大陆和伊拉比拉群岛之间海峡的名称,阿黛拉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伊拉比拉,不久前她才把嘴唇吻在上面,品尝女友甜蜜和柔软。
伊莎贝拉睁开眼睛,有点不满,“把手拿下去。”
阿黛拉不管,趁伊莎贝拉张口把手指探进去,伊莎贝拉含着她的手指,含含糊糊说不出什么话,只好由着阿黛拉在她的口腔中搅动,阿黛拉刮她的口腔,在她的牙齿整齐的磨面上划过,抽出来的时候带出来津液。伊莎贝拉得到空隙反击,把女友扑倒,挠她的腋下和肚子,阿黛拉拼命防御,最后还是抵不过伊莎贝拉的攻击,举双手求饶。
“好了,好了,你赢了。”
“呵呵,想打过我还是早了些。”伊莎贝拉得意洋洋地说,这是她小时候常说的话。几个同年玩伴中,她一直是战斗意志最强的那个,凯瑟琳好静,每次都最先输,保罗个子最小,也早早出局,伊莎贝拉个子蹿地最快,除非阿黛拉和乔治联手对付她,否则是万万赢不下来的。
“什么时候了?我是不是该走了?”伊莎贝拉去找自己的内衣和裙子,她赤身裸体地跳下床,阿黛拉看她曼妙纤细的胴体,弯下腰去捡衬裙。
在伊莎贝拉才穿上内衣的时候,阿黛拉去拽她,“没关系,你再多留一段时间,我就说埋葬了我亲爱的丈夫之后太过悲伤,难以起床就好了。”
“太过悲伤。”伊莎贝拉重复了一遍,扑哧笑出来。
“真的。”阿黛拉说,“他死了之后我才觉得他的好,好就好在他是个死人。”
伊莎贝拉突然转过来,握住阿黛拉的手,听她继续说,“真希望他们都和他一样死掉,我的所有求婚者,从哈兹利特到米尔顿,所有人……”
“我不会嫁给他们任何一个。”阿黛拉咬着牙说,伊莎贝拉把下巴放到她肩上:“我和乔治都会站在你这边……”
“当然。”阿黛拉斩钉截铁地说,“你们必须……对了,你知道老海德森已经快糊涂了,我看他快死了,那么内阁里会空出一个位置,你的父亲厄尼斯特公爵——”
阿黛拉犹豫了一下,“我想要你的父亲再来切瓦里尔任职。”
伊莎贝拉把下巴抬起来,现在的氛围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温馨,“你知道,西境独立之后对我们领地的边防压力更重了,自从……自从我的哥哥乔弗里去世后,我父亲一下子苍老许多,他恐怕不愿意来到宫廷中,尤其是上次他以怎样一个狼狈的姿态回到家里……不过我会写信劝他的。”
“我需要尽可能的支持,自从他们把瓦莱姆伯爵大人排挤走之后,没有一个人会替我说一句话!他们想把我嫁给谁就嫁给谁,现在还没有动作只是因为他们还在内斗,为给自家认争抢一块肥肉而努力。你的父亲曾在我父亲的内阁任过职,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
伊莎贝拉看着她,觉得有些难过,再次低声重复,“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阿黛拉,你放松一些。”
阿黛拉怔怔地看着伊莎贝拉,紧绷绷的身体一下子泄了气,嘟囔道,“对不起。”
“还有一件事。”阿黛拉说,“罗伊·肯纳把哈伯留给了我,但是肯纳夫人还在,我决定在她去世之前领地都由她支配,这是我对罗伊的承诺……照顾他的母亲是我的责任。但是总主教想要把维拉卡教区据为己有,哈伯有我们最好的港口城市,商贸发达赋税可人,那些教士就看着眼红,他们说什么哈伯人常年受艾什富勒贸易的影响都失去了主的虔诚,但是我知道他们只是为了金子罢了……”
还没等阿黛拉说完伊莎贝拉就打断了她,“拒绝便是,教会近几年占地太厉害,并且他们还不纳税,很多贵族都对此不满了。”
“但是……”阿黛拉犹豫了,她黑而细的眉毛皱起来,眉头快要纠缠到一起,好像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一样,“那个教士用菲利普的事威胁我——要是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会用他报复我。”
“谁?”伊莎贝拉没有反应过来。
“菲利普,那个有罪的修士。”阿黛拉提示她,“因为斗争失败被教会除名的菲利普·希尔,现在在忒留斯做我的私人药师。”
“哦。”伊莎贝拉异常冷漠,“所以呢?”
“……”阿黛拉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药师,我可以替你再找一个。”
“菲利普是我的人,”阿黛拉说,“我不允许别人对我身边的人动手动脚。”
“我早就劝你把这个烫手山芋扔掉,把他留在身边就是不定期爆炸的火药。”伊莎贝拉愤怒地说,“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多麻烦,教会,还有于勒公爵,都对他恨之入骨,你保护他有什么好处?别说就因为他跟你上床!”
“你说得太难听了。”阿黛拉说,“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
伊莎贝拉一把把裙子夺回来,干脆地穿好衣服,“是的,我不会帮这个忙的。阿黛拉,早点放弃他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