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怀疑过也许是这是谁无聊的恶作剧,但我每次一转头声音也会随之消失,剩下的只有我一人和空无一人的房间、教室,根本没有其他人。
刚开始几天,我尝试着忽略这奇怪的现像,可是情况只是越发的严重,水声变成无时无刻不在,我观察其他人的反应,他们的表现都像没听见那个水声,没有人提出疑问。
之后连我的身体状态也遭受影响,我开始失眠、头晕,反胃,精神时常恍惚,跌倒、割伤等更成了家常便饭,就几天功夫全身上下瘀青无数,有些伤连怎么出现得我都想不起来了。
即使如此,我也不愿告诉别人,因为比起这些我更害怕别人把我当成疯子看待,我瞒着家人和朋友,自己私下里去求助过寺庙和教堂,情况却未有好转,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些折磨,心里慌得厉害又很无助,脑中浮现了一个人选,我做出了决定--我要去找「那位同学」
我找他当然不是为了聊天,我是去找他理论。
那时我大概真的疯了吧,我有什么资格找他理论?就连马上道歉都无法弥补我的过错了,那时害怕的我,求助无门时却想起了他,将连对家人都不敢说出口的话,对着讲话次数一隻手就数得出来的他全说了出来。
也许潜意识里,我早已信任他,又或者,我是打从心里的看不起他,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不把他视为威胁。
最有资格埋怨这一切的明明是他,但他只是站在那低着头不发一语,默默的听着我怪罪遇到他后有多衰、抱怨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有多么的不公平,他没有对我说的话做任何表示。
他就只是那样,默默的站着。直到我说完,他才对我说:「我可以帮你,」我还没来得及为这突来的惊喜高兴,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我就开始迟疑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要做我的朋友,我不指望你站出来替我讲话,我只是想要你能像我刚才一样,偶尔,听一听我说话,这样就够了。」最后一句他说的特别小声,还带了点抖音,与其说是要求,我觉得那听起来更像是乞求,明明需要帮助得是我。
他该多么孤独了才会想和我这样的人当朋友,我当时却没有任何的感触,我只是在心里衡量利弊,最后得出了结论:「好,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不能有任何第三者知道这件事」免得以后难跟人解释,最后那句话我放在心里没讲出来,当作自己施捨给他的面子。
可笑我还要他的帮助,却在那儿自以为是的在心里面嘲笑他的处境。
他很高兴的答应了,并且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从来不知道他还会那样笑,看起来特别温暖,也特别憔悴。
我们约好了,要去他说过的「那边」--另一个世界,而图书馆的那扇红色的门就是通道。
他说我的问题是因为另外一个世界的某个东西引起的,所以要去到另一个世界才能解决,但当我追问是什么东西时,他却含糊其辞,没法准确的解释,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我虽然觉得不靠谱,但又不想往后都过着日日被水声折磨的日子,若是过着那样的日子我大概也活不长了。
我们又到了图书馆的那扇红色门前,这时我才真的看清了它的全貌,它的红是鲜艳的血红色,没有门框就像是画在二楼的墙壁上得一幅画,有股说不出的古怪,门上立体的东西就只有门把,门把从墙上独立出来,倒是整扇门我唯一看得顺眼的东西。
他往前一步,更靠近门一点,然后开始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唸了一长串的「话」,听着,似是某种咒语,又像是跟谁在对话。
等到他停下,门突然发出强烈的红光,接着自己缓缓的往内打开,门内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通道,露出些许的光线,但对于整条通道来说微弱的可忽略不计。
要进入通道前,他又回头叮嘱我一遍,要跟好他的脚步、不要东张西望,在里面一旦迷失他也无法救我之类的,他意外囉嗦的个性使我感道有点不耐烦,但也有股淡淡的…喜悦。
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很寂寞。我害怕说出来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被看作疯子,而是,说出来后才发现身边担心我的人,一个也没有。
我们在通道中走了很久,周围一直是昏暗一片,我手紧抓着眼前唯一能看见轮廓的--他的衣角,脚步与他一致,深怕真的迷失在通道里面。
不知多久以后,前方的光线变得明亮起来,他的脚步快了些许,想来他也跟我一样受不住通道内的压抑了,我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依赖,要在相处后才能產生的。因为它需要建立在信赖的基础之上。越信赖对方,能產生的依赖感越强。能產生的背叛感也越强。”
离出口越近,我的心情不自觉得变得有点激动,既期待看到有别于原本世界的事物,又担心前方得未知与危险。没想到出来通道后看见的「那个世界」的景色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