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酷很冷冽的黑发男人将你箍锁在他强壮的臂弯内,强吻你的脖子,他的呼吸还响在耳畔,而越过他那有着健实肌肉线条的肩膀……
背后,另一个如天使般英俊的男人在静静望着你们,制止你们的行为。
如果不考虑此刻荒诞的巧合,这简直就像是某种三角恋式的经典场景。
你的脑子一阵空白。
正搂着你,和你举止亲密的这个人,他已经停下了那饥渴而疯狂的吮吻和轻咬,显然也知道有人打扰,激昂投入的情绪被打断,像经历了一场激烈运动,他的喘息一阵又一阵,逐渐和缓地洒在你的颈窝里,但又竟然好像下意识的很紧张似的,臂膀收紧将你更用力地搂了搂,就像野生动物护卫它的食物般的本能反应,嘴唇又轻轻在你的脖子上张合地蹭了一下。
你彻底震惊了,扭过头来,用不敢置信的目光和他对视。
你这浮在白嫩而温软的面庞上,属于女性的震惊而无措的眼神,与对方那近在咫尺的俊逸冷峻的面庞,黑豹般冰冷而狭长的眼眸对上,他的眼睛里,有着股如雾气般低沉平静的神色。
他很奇怪的安静着,很像被一管强效镇定剂安抚的猛兽,但就在短短几瞬后,就像是看清了你眼中的情态,醒悟过来似的,一抹无比错愕的神色闪过他的眼珠,眼中的神气再度变得凶恶而活跃,他骤然松手。
“呃……!”这个被称为克莱因的黑色蜷发男人,低沉地愕然了一声,像是遭遇了攻击似的,快速地后退了两步,用一种十分忌惮的神情打量了一下你。
“为什么你在这里?赛维斯特。”但转眼,他就压下怒火,转向问在场的另一个人。
“我来找你,看来我来的很及时。”这个有着柔和的蜷曲金发和白皙光洁面庞的男人,示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晶体数据板,虽然在和克莱因说着话,他那灰色的双眼却在靠在后面墙上的你的脸上一掠而过,反射性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带上了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笑意。
“你只要把通知文件放在我的桌子上就行了。”克莱因抑着声嗓,好像极力控制着一股无名的怒火,冷淡地回复,皱眉抬手接过来。
然后,他没有再做任何欲盖弥彰或是安抚的解释与道歉,而就像是有些慌乱似的,要逃离此地一样,大步从门口离开了。
赛维斯特侧着脸,看着他离开,他那无瑕的侧脸略略安静了一会,接着回眸看你。
当你和他那双瞥来的,如雕塑天使般,缱绻而轻柔的灰眸对上,被如此定定地注视着的时候,你的心跳很难不漏一拍。
“……穿好衣服,好吗?”他示意了自己脖子和衣领的部分,但在说着话的时候,他就好像不受控的叹息般的深深呼吸了一次,“保护好自己。”他微微笑了一下。
接着,这个金发的英俊男人也转身离开。
他也走了。
这群帝国人也太奇怪了……
你还紧靠着背后的墙,迷茫而惊恐地喘息着,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嘤!”你就像在现实里经受了难以想象的奇怪剧情,在僵硬过后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慌里慌张地揽好衣领,把掉出地上的东西塞回浴篮里,提起来就赶快逃回自己的私人舱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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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舱室里的床上,侧着头,使劲擦着自己的头发,以此来发泄迷惑和思考。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让你惊了一下,“谁呀?!”你提高声音,有点不安地问。
“是机械仆从。您现在方便吗?”门外传来的是熟悉的机仆合成男音。
你趿着拖鞋,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那个浑身钢银色,由流畅而冰冷的光滑钢铁组成的强壮机械仆人。他一只手臂背在腰后,一只手臂规矩地垂于身畔,就像是某种军部式的仆役的姿态。
当他那光滑无五官的面庞上的扫描仪,确认了你的面庞信息的时候,这个如强壮男人的机仆就像舞蹈似的,猛然而灵巧地弯了一下腰,以此来迁就你对于帝国人而言过于娇小的身高,用他那悦耳的男音没有感情地说道。
“我注意到您使用了船上的公共淋浴间。”机仆那光滑的钢铁面孔与你的面庞仅在咫尺,他继续播放合成音,“鉴于您对此处的设施的不熟悉,我在此为您提供初次指导服务,以及如果您有任何其他需求与问题……”
突然,机仆安静了一下,他银色的钢铁手指撩起你肩上的一缕头发,机械的男性声音优雅地说道,“您的头发湿润,是否需要烘干服务?”
你盯着这冷冰冰的机器仆从,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必要害怕他,他似乎是帝国里纯粹由程序驱动的机器仆人,没有感情,不会多想,而且此刻,也将你视作他勤勤恳恳工作的服务对象。
“嗯,对,下次我使用浴室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帮忙提前确定那边没人,然后再替我看着门?别让其他人进来。”你大着胆子问。
“我没有权限阻止其他用户使用公共浴室。”机仆歪了歪头,光洁的钢铁面庞倒映着你急切的脸庞,毫无感情地回复道。
“你只要提前告诉我!”你连忙说,“如果有人过来,你就发出警报的声音。”
“已规定的警报程序中不包括这一项,您是在要求定制属于您的个人服务吗?”机械仆从问。
“可以吗?”你咬咬嘴唇。
“您需要中级或以上的权限,您此刻的权限为……查询中……初级人员。”机仆回复。
“哦,哦……”你有点失落地答道。
“您需要头发烘干服务吗?”回复解决了你的这个问题,机仆又回到另一项事务上,他固执地重复道。
你揉了揉头发,因为你的头发比较长,自然晾干要很久,而且你的行李整理过程中,你好像没看到任何的电器,大概也有这艘宇宙战舰上不会有地球标准的插座的原因,机器帮你打包的过程中,直接忽略掉了那些“落后”“简陋”的电器,比如电吹风。
你也许确实需要他的帮助,因此你点了点头,不打算纠结这些,你要在这艘飞船上生活,那就肯定要像那些帝国人一样,把机仆当作电器来使用,不然只固守着自己对人型仆从的矛盾心态,就像古人到了现代却不敢用手机,不敢看电视,只是一种愚昧守旧的行为。
你打开门,让机仆进入你的私人舱室,但当你坐在椅子上,你还是有点不自在的感觉,高挑的机仆站在你的背后,他以机械的,优雅的动作,将你的湿发慢慢撩起垂在椅背后面。
“我收集了泰拉相关生活数据,您应该习惯传统式的热气流烘干方式。”机仆的温和男音一丝不苟的说。
他抬起一只手,修长五指就像绽放的钢铁花朵似的缓缓张开,掌心中的一个闭合旋关随之展开,温暖的热风从中呼呼涌出。
机仆保持着撩起你的一络长发的标准军人般的站姿,轻轻的,就像整理你的头发似的将吹出热气的手掌隔空拂过,一缕又一缕,这钢铁铸就的精壮的机械仆从,以他冰冷而多个钢铁指节的灵活手指,就像照料最脆弱的花瓣似的,轻柔小心到了极点。
就像此刻,全世界都为之安静,而这就是全宇宙最重要的唯一事情。
这就是,服务型机械仆从。
为了人类,心无旁骛,全心付出。
直到你的最后一缕发丝也柔顺的烘干了,机仆银色的手指就像对待最珍贵的事物,极其轻柔地将它轻轻放在你的肩上,和其他蓬松温软的发丝一起,服务结束。
你愣了愣,晃了晃脑袋,感受到顺滑的头发拂过你的脖子和肩膀,轻盈又温暖,充满弹性,在镜子里你可以看到它们健康的色泽,你从来没有那么小心翼翼地照顾过你自己的头发,就算以前会从短视频里看到一些爱护发丝的技巧,你也是马马虎虎,没有耐性永远一丝不苟的坚持。
隔着镜子,你看了眼身后站着的,就像一只手搁在背后如军人般待命般的,好像无怨无悔,随时准备因你的任何不满和刁难的要求而重新再调整工作的机仆。
“你弄得真好!”你不禁说。
“………这是我的荣幸。”也许没有人会把他当做个人似的,对他说这种不必要的话,机仆很是停顿了一下,可能在他贫乏的回应词汇库里搜寻了一番,最后只还是用了他最普通,最常用的回应,恭敬地回答。
“你应该教教我,你是怎么吹的呢?真神奇。”你一时间有点忘记了对方是个机仆,忍不住如此说道,你靠在椅子里,兴致勃勃地看着手里捏起的一缕毫无毛躁的发梢。
你的话语的确使得机仆困惑了,他歪着脑袋停顿了很久,“……只要您在我的服务范围内,我会为您吹头发,不论多少次。”他银色的镜面般的面庞映着你镜子里的脸,好像这个世界除了他此刻的服务对象,再也没有更重要的事物。
“哦!”你意识到自己说了笨蛋话,捂了一下嘴巴,感到有一丝窘迫,你明明应该把他当做电器的。
“那好,我现在没有其他事了,你可以走了。”你咳了咳喉咙,正式地说,想着这样的命令对不对,帝国人是不是这样说的呢?毕竟是第一次指使机仆,你觑着眼睛,看着镜子里钢铁机仆的倒影。
机仆毫无异议,完全遵从,他向你顺滑地鞠了一躬,就以轻巧优雅的齐步姿态,启步离开了房间,顺带替你把门轻轻关上。
等到机仆彻底离开房间,舱室里安静下来,你倒在床上,深深呼吸了一下,感到一阵疲惫和放松,温暖芳香的头发枕着你的后脑勺,围绕着你的面庞,你侧过身去抱住一个枕头,呆呆地盯了一会空气。
距离你上舰时间,过去了大约6小时,好像就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各个脾气和行为都很古怪的帝国人,精妙的未来科技生活……你不太确信,自己到底能否适应这里,往后的日子究竟会如何呢?
帝国…帝国人……
你在嘴里固执地嘀咕了一下,自己也不确信对他们到底抱有怎样的感情。他们究竟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宣称的星际中的血亲,还是……别有所图的入侵者?而在这艘你或许真的要付出终生的战舰上,和这些人类“同胞”在一起,你感到安全?还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