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说完眼神担忧看向被纱幔遮挡的内室。
太后娘娘前些日子磕了头昏迷了半月,好不容易前日苏醒过来,可一直闭门不出。
这样对凤体怎么可能会有好处,而且太医也叮嘱要让太后娘娘多走走散散心。
毕竟皇帝出手打压苏家已经到了不可换回的地步,太后再这么损伤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助了皇帝嚣张的气焰。
语毕殿内安静无声,只剩熏香徐徐升起。
不过落云不敢再出声询问,毕竟连皇帝前来看望都吃了闭门羹,见太后并无回复便告诉太后她随时在外面守着,有需要传唤她即可。
此时内室里华丽金贵的贵妃榻上躺着一名香肩半露毫无形象的女子,女子听见落云告退的声音,不由舒了一口气。
这两日一直在接收原身接近半辈子的记忆,让她头痛欲裂,根本说不了话更别提让她出去遛弯了。
想她不过是因为长时间加班导致的过劳死而已,怎么就穿越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关键还是两个孩子的老母亲!
想到这苏婉婉更愁了,她连男人手都没牵过,就这样当了娘。
最关键她的好大儿是当今的皇帝!她还是拥有一些权利的太后,皇帝一天眼巴巴希望她死,这种情况她怎么活!
为什么别人穿越都顺风顺水,怎么她就成了半老徐娘!
老天还她青春!
可下一秒苏婉婉又觉得自己不亏,毕竟她现在是全天下最有权的老女人。
苏婉婉默默流泪悔恨锤了下自己的腿,怎么到这种时候,她还不忘CPU自己。
她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她那犹如人精的好大儿吧,毕竟上次刚醒过来,她害怕皇帝进来直接一刀劈了她,就下令落云不准皇帝进康宁宫,她已经可以想象皇帝的脸色有多黑了。
估摸这两天她没出殿的消息传遍了宫中,皇帝又会来上演一番寸草春晖的虚假戏码了。
原身好好的清闲太后不当,要当垂帘人,这让她好难。
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怎么样才能把她手上的东西看似合理地交还给皇帝。
走一步看一步吧。
希望皇帝还认她这个老妈。
待殿内重归安静,苏婉婉意念一动,整个人消失在软榻上。
还好她穿越也有金手指,不过看起来寒碜许多,只得了一个方小天地,空间里面有一汪清泉,泉水格外清澈。
苏婉婉俯身捧上一捧泉水,双唇吸食了起来,入口甘甜滋润,凉爽回味无穷。
这两日喝了这泉水,皮肤都变得吹弹可破,脸上细纹也消失不见。
身体半夜会出现黑泥,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长期以往积累的杂物,今日倒是没了这黑泥的出现。
低头瞧见泉水映照她这张柳夭桃艳的脸,如果不是她接收了记忆,说她只有桃李年华她都相信。
苏婉婉移开目光望了望除了泉水外的其他地方,进入眼帘皆是光秃秃的一片,连根草都没有,这贫瘠的土地能有一处水源真是太不容易了。
她试过把泉水往岸上浇,但诡异的是这水连土壤都不能浸湿,仿佛被土壤凭空吸收了一般。
“娘娘,陛下下了早朝正朝着康宁宫来了,需要奴婢把宫门关上吗?”落云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婉婉连忙退出空间。
“不用了,皇帝既然来了就让进吧,落云,让人进来伺候哀家梳洗。”她可要跟皇帝打好关系,未来还得靠皇帝给她养老。
“是,娘娘。”
落云高兴太后娘娘终于让人近身服侍了,这两日她是整夜都睡不好觉,太后娘娘自从醒来后实在安静得可怕,唯恐太后想不开。
炉内的熏香已被重新添置,苏婉婉也在一众宫女的服侍下换好了繁琐的宫装,落云准备为太后梳发却被制止。
“就这样吧,头发还没干。”她前世可没少遭头发没干便梳起来而导致偏头痛的罪。
反正待会也会隔着帘子说话,梳不梳发也没什么关系。
“是。”
就在这时,外面已经通传皇帝驾到的声音,“快些去迎,别被人嚼了口舌。”苏婉婉不由得催促这些以太后马首是瞻的宫女们。
这几位平时和太后同流合污惯了,连皇帝来了也不知道出去迎接,哪一天皇帝说她身边这几位宫女目中无人而降罪下来,她都没法子留住。
几位宫女面面相觑,以往她们都因太后不喜不能对皇帝表现尊重的意思。
她们也怕哪天就掉了脑袋,还好陛下从未责罚过她们,相反叮嘱她们照顾好太后的饮食起居。
现在苏家势力去了大半,太后娘娘能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也算是大好事,太后娘娘和陛下两人终究是母子,只要娘娘不再干政,相信陛下也并不会为难。
康宁宫的墙壁上绘制着各种花卉和鸟兽图案,地面则铺着柔软的锦缎织成的大红毯,四周由精美的汉白玉雕刻的柱子支撑着。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身体是否安好?”独孤曜说完后就站在纱幔前,等候着苏婉婉的下文。
尽管苏婉婉透过纱幔只能看见皇帝高大修长的身形,但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关心,因为语气中听得出他的确是在关心她的身体。
即使皇帝只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他的威仪也显得极为显眼。
“哀家没事,皇帝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吗?如果没有事,那么就请回吧。”苏婉婉身体有些发虚,想让皇帝快些走。
她会用时间证明她只是想养老不是想造反,用不着隔三差五来盯着她或者打探她。
但独孤曜却不想这么快就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