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生作为代表,却对活动兴致缺缺,不需要他的时候,独自走到附近的小沙丘,「你这样跟踪我,是对我有意思吗?」
陈妘禕在决定与他单独见面前,曹植打了通电话给她,告诉她调查出一件事:「李氏家族代代流传着一个诅咒──世世代代永远不能接近海,否则都会被水淹死。」
是于緁对他们下的诅咒。陈妘禕非常确定。
看着陈妘禕不说话就只是站在那儿,李哲生慢慢走向海面。
「你不要再往前了。」
快要碰到海水的李哲生,往后退了几步,「人鱼也会表现仁慈吗?」
陈妘禕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堂哥就是因为被你下的诅咒而死,不要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李氏家族的人几乎都不会游泳,但他的堂哥却是个游泳高手,从小就把室内游泳池当每天生活必须要去的地方。他高中毕业时,和朋友去海边玩,只是在水深及腰的地方,竟然就溺水死亡。
「你听你父亲提起过人鱼的事?」
「不只提过,我的父亲,我的祖父,从很久以前就对人鱼有着怪异的迷恋,渴望将他们吃下肚,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也许哪一天他也会变成这样,但现在他只觉得噁心,看着他父亲每晚都吃下一盆海豚肉或鲸鱼肉,脸上沾满了血。──这是他的梦魘。还有经常在梦里听到人鱼悽惨的哭诉声,他只好每天都服用安眠药入睡,否则没疯也活不久了。
「那都是从你们祖先杀了一条人鱼开始的。」她想为于緁辩解,人鱼不是坏人。
……那李哲生是坏人吗?
他渐渐走过来,陈妘禕突然害怕起沉稳淡漠的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离我们家的人远点,如果不想被我们吃下肚的话。」
走过身边,李哲生走回会场,只要有女孩子接近,他的秘书就会率先为他挡住,一脸嫌弃地看着那群雌性动物想对他讨食的模样。
陈妘禕拿起电话告诉曹植,于緁是人鱼的身分曝光了。
晚上,趁于緁和郑克勤在工作室里忙着,曹植到宿舍找陈妘禕商讨要怎么防李氏。
「为什么不直接向于緁说明她有危险,让她回到海里生活一阵子,等到他们放弃抓人鱼,于緁再上岸。」虽然会有不捨,但好过天天处于危机之中。
……该和他说吗?于緁要报仇的事。
但也有可能是陈妘禕想错了──于緁知道有危险,却还留在这里的原因。
「等这次专辑演唱会结束,于緁就会回海里了。到时我会告诉她不要再上岸找我。」
「你确定?这是要跟于緁分手的宣言。」是无敌霹靂超级亲密的两个姊妹却要从此不相往来。
「就像你说的,现在她每刻待在陆地上都很危险,如果和我在一起会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那我寧可永远都见不到她。」坚定的话语,心却颤抖着。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我也和你一样都不愿意见到喜欢的人受到伤害。」曹植抱住她,不只是要安慰她,还有他自己。
结论过后,「我走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他们的目标也不知道会不会放到于緁最在乎的你。」
「如果照计画行事,于緁最快一个月后就会离开这里。」……离开她。
「我们就珍惜能和她相处的日子。」两个爱她的人握着手,誓约要保护好她的安危。
隔天,在曹植身边鼎鼎有名的三位壮汉助理来到郑克勤的工作室。
「我和老闆申请让他们三位帮忙于緁的后续活动宣传直到演唱会结束。」陈妘禕对曹植打了个手势──真棒。
陈妘禕问他是怎么说服他们家老闆把这么贵重的人才借给他们。
「我就说如果不答应,我就跳槽来郑老头工作室。」
「你合约不是才签好没多久,你违约不是要赔很多钱。」
「是吗?我当时没想太多耶。」
还好奥兹经纪公司同意曹植的要求,否则那不知道有多高额的违约金,以他那把薪水都挥霍光的人,可能要卖肾才还得起吧!
有了那三名壮汉助理,陈妘禕的工作就会减轻许多,所以郑克勤也没有回绝好意。
宣传活动结束后,每天就是练唱、排练,时间越是靠近,陈妘禕能和于緁说话的时间越少。
在她面前露出勉强的笑顏,倒数的日子不停想着分离时的场景。
这样就好……不断催眠着自己不可以难过。
「你又在想什么会伤到自己的事?」郑克勤对着发呆的她问。
这一个月来,她在远处看着于緁时总是有着千丝万缕般的哀愁,而在面前却刻意装得特别开朗,和曹植老是偷偷地混在一起不知道筹画着什么。她有秘密却不让他知道,他生气却又没有办法从她嘴里问出。
于是找了个他不希望会发生的事来问她。
看她的脸就知道他问对了。这更让他愤怒。
「你这脑袋在想什么快说出来,不然我就去问于緁。」
才转身,陈妘禕抱住他,不让他有下一步行动。
「你要问她什么,她又不知道。」
「所以你这次和曹植偷偷在密谋什么和于緁有关的事,我这样告诉她,你想她不难过吗。」
「如果你把我计画的惊喜生日告诉于緁,我就永远都不理你。」
「什么?」他的身体不再强硬后,陈妘禕才肯松开手。
方才使劲阻止身高比她高出一颗头,力气更是比她大上好几倍的人。陈妘禕抖着痠痛的手臂。
郑克勤不捨的把她拉到椅子上坐,拿药箱取出痠痛药膏帮她抹上。
「好痛。」
看着那对瘦弱的手臂他一折就断,「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你还有我。」
他的呼吸传到了她的脸上。
「还是我就这么不被你信任。」只信任曹植吗?郑克勤表情不悦。
「演唱会当天,我打算在庆功宴上给于緁庆祝生日。」
「那天是她的生日?」郑克勤想着她的个人资料上的日期并不是那天。
「是农历生日。我们台湾人有时候是这样过,而且要给惊喜,演唱会那天刚好。」
陈妘禕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知道了。」
「那么……」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但你要答应我,那天由你在大家面前领唱生日快乐歌。」
这是在找理由让陈妘禕在眾人面前献唱,是一个办法让她突破内心恐惧──也许她会考虑唱他写给她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