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而她,刀口舔血的一枚草芥罢了。
“又在胡琢磨什么?”晏钧男显然对她的分心有些不满,直接在她锁骨上重重咬了一下,齿痕瞬间清晰可见。
楚嫣然有生以来,心跳还没这么快过。她年少时就迷恋到忘乎所以的男子,她曾经以为永远无法触碰到的梦,此时此刻,在和她耳鬓厮磨,缱绻求欢。
她觉得不真实,口是心非地伸手打他:“你放开我!”
可五指停在男人脸侧,又怎么都落不下去。晏钧男抬头觑她,似乎一眼就能把她洞穿,他笑意里透着丝凉,“嫣然,你怎么不动手了?”
楚嫣然气息猛地凝滞。
他莞尔:“我就知道,我的嫣然妹妹没那么狠心……”
她闻言,终于双目灼灼地正视起对方:“你少扯这些咸的淡的,一会儿旧事重提一会儿又柔情蜜意,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别跟我拐弯儿抹角地耍花活!”
那满脸的高傲自负都被晏钧男看在眼里,也不见他生气,只是笑着激她:“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我记得,你当年可是泰山崩顶都不带抬眉毛的。”
楚嫣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晏钧男看着她,一时严肃起来:“你以为沉东黎没认出你来,他手下那些人也都是睁眼瞎,会看不见你?你胆子倒够大,单枪匹马就上门找他,别说他本来就不是吃素的,哪怕你真把他伤了筋动了骨,他们人多势众,你跑得掉?”
多好听的话啊,字字句句都是为她着想,谁不动容?可楚嫣然却充耳不闻,凉凉地呛他:“我怎么着是我的事,倒难为你晏先生操这个心!你要真认为我那么蠢,我也没办法。”
晏钧男任是再好的脾气,此时都绷不住了:“你可真够冷心冷肺,合着是我多管闲事呢!”
“你本来就……”她来不及把话说完,近在咫尺的人就逼过来,不容分说封住红唇。男人结实的手臂揽住她,身子也慢慢倾压,那猩红的眼眸里有薄怒,更多的是情欲。
“我有点儿好奇,你是不是里外都这么凉!”晏钧男说着低头,齿痕从她嘴唇掠过,落到颈子。他的牙齿些微用些力,顺着锁骨攻掠而下,一排排红印霎时盛开。
楚嫣然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久违人事后的悸动情怀,让她涌出了食髓知味的迷乱,理性上想抗拒,意识却早就中了毒似的推不开。她甚至不怕对方手段强硬,只怕这样的柔情似水,因为这个人是晏钧男,是很多年前就搅了她芳心的人。
即使把那段少女情事埋藏心底,也终究是权宜之计,被他温柔过的时光,永远不能化为乌有被忘却。
晏钧男有些孟浪地扯落她的扣子,大片大片的冰肌玉骨曝于眼前,他的手有力而温柔,眼里几欲冒出的熊熊烈火逼视着她:“楚嫣然,我倒真要看看……你是不是从里凉到外,是不是怎么也捂不热……”
楚嫣然玉体横陈媚态流转,浑身香汗微渍,脸上酡红如醉,那迷离的双目,明明看见了他的瞋怒却还是笑着挑衅,她语气幽幽,“你可真无聊!”
所谓尤物,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晏钧男却从来没想到她竟是那样一只尤物,前一秒还是高山雪莲冷若冰霜,这一刻便如庭前牡丹活色生香。他终于明白,十多年前那个腹藏锦绣骄傲而又顽劣的楚嫣然,真的不在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是曾经那个单纯调皮的小姑娘,而此刻与之欢好的,却是一个足以令男人销魂蚀骨的女人。她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标致女人的样子。
而这个女人,与他过往见识的女人都不一样。她会在自己抱她上楼时,勾了自己脖子娇嗲痴笑,也会在自己被撩得心弦紧绷时双眉倒竖,冷声喝止,“你总不会告诉我,刚见面就要送我个孩子当见面礼吧?戴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