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蓝,我等会带朋友过来,请你留个安静的位置给我。」
「好,我等你。」
大约十时左右,江迦蓝看见梁晞和带着一个长相斯文,打扮大方的女郎进来。
梁晞和今天的打扮明显比平时用心,不再是随随便便的衬衫牛仔裤,而是剪裁合度的黑色西装配小背心,整个人显得英姿焕发。
「晞和,怎样称呼你的朋友?」江迦蓝微笑着迎上去。
「她是郑以静。」梁晞和为两人介绍。「这便是江迦蓝。」
「以静,你好。」
「我常听晞和说起你,今天总算是认识了。」
「晞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过来这边坐。」
江迦蓝把她们安排在一个清幽的角落,还送上一瓶红酒当见面礼
。
梁晞和跟郑以静很快便把红酒喝光,接着,点了瓶烈酒杜松子酒
。
江迦蓝知道梁晞和的酒量不算好,有点不放心,一直暗中留意她们。
她们最初也坐得有些距离,显得有点生疏,但当梁晞和喝了两口烈酒,便越坐越近了,最后,更把手环过去,扶着郑以静的肩膊。
郑以静没有躲开,反而枕靠着她。
两人相偎着,两手交缠。过了不久,梁晞和转过头,吻上郑以静。郑以静双手围上她的脖子,两人热吻起来……
虽说是清吧,但在这里做点亲热的行为还是可以的,不会叫人侧目。江迦蓝觉得有情人相拥亲吻,是世间最美丽的事情----只想不到一向木纳内向的梁晞和跟这么斯文淡定的女郎走在一起,会燃烧得像野火燎原。
「要我处理么?」不知什么时候,小鄺站在江迦蓝身旁。
「处理什么?」江迦蓝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女郎是圈内有名的猎人,不过,一向不在尽欢吧觅食。」
「是吗?真看不出来。」
「这种人额角不凿字。」
「你好像对她们没什么好感?」江迦蓝有点意外。
「我嫌脏。」小鄺吐出三个字。
「别这样,同是都市寂寞人。」
「你朋友不会不知道她的底细吧?」
「晞和到底也是成年人了,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江迦蓝回想起自己在美国留学时,那一段轻狂岁月----许是受了不忠女友的刺激,许是外国女郎的热情大胆,江迦蓝在一脚踏两船的情况下,还到处找一夜情。
她出来玩,摆明车马的愿者上钓。她不屑说什么山盟海誓这类不靠谱的台词,但当然,情到浓时,说两句我爱你还是有需要的。
江迦蓝不算漂亮,但冷酷的表情很有味道,认真的眼神彷似要看穿别人内心。有人迷恋她,甚至为她在公共埸合大打出手。
但有一次,江迦蓝却吃足了暗亏----那夜,她在的士高跳舞,半夜下来,已有七分醉。一个金发女郎过来与她跳贴身舞,那人热情如火,婀娜的身体不断轻碰着江迦蓝,江迦蓝的慾望被迅速燃点,与她紧紧相拥,向洗手间走去。
在狭窄的空间里,对方却羞涩起来,闭起眼睛倚靠在江迦蓝怀里。江迦蓝吻遍她的耳垂、颈项和销骨,手也迫不及待地探索她的身体……突然,江迦蓝碰到一种奇怪的东西,她猛然打了一个冷颤,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对方,大叫:「去你的!」
对方流着泪:「我很漂亮吧?连女人也给我迷倒……」
----江迦蓝从此戒掉一夜情。
这时候,梁晞和跟郑以静也看似吻得差不多了,便带着一脸緋红,结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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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三,江迦蓝到体育馆打羽毛球。
学生时代的江迦蓝喜爱打捧球和篮球,不喜欢羽毛球这种轻盈的运动。现在年纪大了,才发现打羽毛球的好处很多,也不受年纪的限制,可以直打到七十岁。
那时候,江迦蓝毕业回港,开了一间贸易公司,凭着努力和运气,赚了人生第一桶金,却也赔尽健康和感情。和简婕分手后,江迦蓝情绪很低落,揹起行囊,四处流浪,也趁机会好好思考自己的人生路。
最后,江迦蓝决定重整自己的人生。她把公司卖掉,转行开酒吧。
江迦蓝把自己当作小学生,重头开始学习享受生活。她每天睡足八小时,练练咏春,游游水。每星期还请教练教她打羽毛球、练书法和做陶瓷,兴趣很广泛,生活算得上优哉悠哉。
在开酒吧以前,江迦蓝对酒可説是一窍不通。为了尽欢吧,江迦蓝痛下苦功,报读了洋酒班、红酒班、鸡尾酒班,甚至是啤酒班及清酒班;还跑去拜师学艺,用心学习品酒和调酒,花了几年功夫,几乎成了半个酒博士。
她还发明了一款不错的鸡尾酒,名字便是「尽欢」,主要成份是琴酒,伏特加和莱姆汁。这酒入口微涩,但馀韵绵长,很受客人欢迎。
每次沉意朗来尽欢吧,点的也是尽欢。
「我弟弟沉志杰,你还记得么?」沉意朗轻呷一口酒。
「记得,那六呎高的英俊小生,鼻子跟你最相似。」
----沉意朗的鼻子很好看,英挺秀气。再加上眼睛明亮,满身阳光气息,却不会太中性化,叫人越看越喜欢。
「志杰把未婚妻董之徊带回家了。」
「他的眼光应该很不错吧?」
「之徊长得很漂亮,举止也得体,我和她也有点缘份。」沉意朗说:「我们碰过三次面,第一次我替她换车胎,第二次一同为小孩子急救,还有一次,在大会堂遇上。」
「那不是很好吗?」江迦蓝不明白沉意朗为什么锁着眉。
「但我觉得她和志杰不大合拍。」
「为什么?」
「她的个性比较沉静,喜欢音乐和阅读,志杰活跃好动,又爱热闹,光是嗜好便对不上头。」
「性格不合?怎么还订婚?」
「想是志杰的缠劲厉害吧!」沉意朗叹了口气:「只怕他订了婚便算功德完满,叫她受委屈—--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到了手便不珍惜。」
江迦蓝笑,这腔调有点滥,算是一竹竿打一船人,这批评何止适用男人?女人也一样,这是人类普遍的劣根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