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飞镖扎气球、投球入桶、砸罐子、捞金鱼……都被这母子“洗劫”了一番。
有摊主见来者是高手,在这母子俩玩了几次之后开始赖账赶人。
也有摊主听到风声,在这母子俩上前询问价格时就直接拒绝交易。
但也有像这位套圈摊主那样老实认栽,嘴上虽不情愿,但还是将奖品如数给上的。
围观群众纷纷拿出手机拍摄母子俩玩游戏时的高光场面,甚至还有人认出了那位母亲。
“那不是知名游戏博主‘火火儿’吗?虽然知道她玩电子游戏厉害,没想到玩现实游戏也那么厉害啊!”
有围观群众上去和“火火儿”热情搭讪,在得知对方只是带着儿子出门旅游,并非是在拍视频或直播后,皆是礼貌地不再打扰,让对方尽情享受休假时光。
炎祎本来也没想踢馆砸场子的,但难得带儿子出来玩一趟,花点小钱和儿子开心开心也无妨。
不过,只怕今天之后,全网都会扩散她“踢馆”的视频,以后她想再玩这些游戏,恐怕都会被摊主们“拉黑”吧。
炎祎和果果拿不下太多奖品,基本拿到手后会随缘送给路过的小朋友,顺便向他们打听打听:“你认识一个叫郑聪的小男孩吗?”
郑聪接住炎祎递来的毛绒玩偶,眨了眨眼:“我就是郑聪……你找我?”
傅华偀立马警惕地将孙子揽入怀中,炎祎急忙笑着朝小不点儿自我介绍。
“我是你爸爸的义妹,你可以叫我一声小姑姑。”
为了和郑聪套近乎,炎祎还把自家儿子也搭上了:“他叫果果,比你小半岁,是你的小表弟哦。”
杨凯旋接收到妈妈的眼神指使,不得不扯着假笑,不服气地朝郑聪叫一声“哥哥好”。
傅华偀听到“义妹”二字,顿时想起了炎祎的名字:“你是秀秀的表妹吧?难怪觉得眼熟……你找我们家聪聪有什么事?”
炎祎想了想,在大街上也不是说事的地方,提议去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聊。
于是四人进了街边一家早餐铺,随便点了些早点和早茶。
有了好吃好喝“收买”,炎祎这下才不卖关子:“聪聪,你想不想见你妈妈?”
郑聪愣了一下,抬头瞧了眼身旁的奶奶,然后垂下脑袋闷闷地说:“我没有妈妈。”
他还记得在医院时爸爸那句冰冷的“她不是你妈妈”,以及苏秀不愿与他相认的回避眼神。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有在反复思考,如果他的妈妈还在世,为什么一直都不来找他呢?
唯一的解释便是,妈妈根本就不想要他……
瞧见郑聪一副惨被抛弃的小可怜样,炎祎暗暗咋舌,发觉自己接了个不妙的差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到底她终究是个外人,也就只能帮苏秀跑跑腿找找人,这问题关键还得他们母子自己来解决。
炎祎打算先说点好话拖住小不点,给苏秀争取时间,谁知一旁的傅华偀却突然站了起来,牵着郑聪就想走。
“小炎啊,大人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小孩子,聪聪还小,这种负担不该压在他的头上。”
傅华偀心里虽然希望儿子和儿媳复合,但也清楚强扭的瓜不甜,她尊重他们的感情选择。
可如今苏秀自己不出面,派自己表妹过来接触聪聪,是想去父留子?
六年来,聪聪已是他们郑家割舍不掉的心肝宝贝,苏秀消失六年,突然回来打聪聪的主意,想要争夺抚养权?傅华偀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有什么事可以去找聪聪的爸爸谈,我们告辞了。”
傅华偀误会了炎祎找来的目的,激动地带着郑聪离开了。
还好炎祎脑子转得快,保持距离跟在奶孙俩身后,确认他们最终进了一套四合院,然后把详细地址通过微信共享给了苏秀。
两天前,苏秀邀请炎祎一起来桃花源旅游,结果到了当地她才意识到上了贼船。
原来苏秀请她来玩是假,让她帮忙找人是真。
苏秀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郑毅住在桃花源的这处小村镇里。
但苏秀得到的消息不够详细,没有确切地址门牌号,要找到人还得家家户户询问。
苏秀一个人找实在太费力,于是便请了炎祎和廖依依一起来帮忙。
炎祎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趁着四处游玩的空档顺便帮忙打听一下,没曾想还真就找到了。
完美交差!她终于可以带着果果随处溜达随处逛了。
反正旅费都不用她来出,甚至还能顺口吃一下表姐与前表姐夫的八卦瓜,这趟旅游也不算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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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华偀和郑聪都外出回来了,郑毅却还没有起床。
终于逮到爸爸赖床,聪聪正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到爸爸床边掀他被子,却听到了爸爸的咳嗽声。
“聪聪乖,找你奶奶去,爸爸生病了,传染给你可不好。”
昨晚郑毅在院子里吹了一晚的冷风,一觉睡下后,醒来便成了这样。
也是郑毅大意了,仗着自己一直身强体壮就为所欲为,结果阴沟里翻了船。
傅华偀听到咳嗽声急忙把孙子牵走,找好口罩给小家伙和自己戴上,避免交叉感染。
现在是流感多发季节,郑家老两口都上了年纪,聪聪还是幼童,都是易感人群。
好在郑毅居住的东厢房有单独的卫浴设施,只需要给他备好饮用水和每日三餐即可。
郑毅烧得有些迷糊,昏睡间只感觉有人进了房间通了下风,又拧了毛巾替他擦脸降温。
当意识到擦身的毛巾往他下半身擦去时,郑毅猛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纤瘦的背影坐在他床边。
她的长发在背后扎了个松散的马尾,浅蓝色的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郑毅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做什么?”
他沙哑着嗓子,想要大声质问却不能。
女人扭过头来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微弯,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给你擦身啊,我还能强了你不成?”
苏秀将他裤子半挎,湿毛巾在他两侧的腹股沟轻轻擦拭,结束后将他的裤腰归位。
瞧着男人胸口剧烈起伏,苏秀给他盖好被子,尽可能地收敛住自己的毒舌:“你爸妈都上年纪了,聪聪还小,你总不能指望他们照顾你吧?”
郑毅侧过脸去不看她,嘴硬道:“我也没指望你。”
苏秀笑了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我去镇上给你请个护工?”
男人猛地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苏秀笑得两眼眯成了线:“对嘛,难得能使唤我一次,你也舍不得这个报复我的大好机会吧?”
她端起水盆起身去倒水,听得身后男人闷声嘀咕:“指不定是谁报复谁呢。”
不过郑毅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苏秀确实没折腾他,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安心睡觉,而且睡得十分踏实。
偶有渴醒、饿醒时,他睁开眼,看见她都一直守在一旁。
她发现他醒来,也会主动凑到他面前询问需求。
“渴了?饿了?是要上厕所吗?还是觉得身子黏腻想洗澡?”
她极有耐心地满足他的需求,体贴得仿佛不似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
在他精神头不错的时候,她还会主动拨通手机视频电话,让他和聪聪聊天对话。
苏秀原以为这父子俩的关系会像爷父俩那样僵硬,可看到郑聪在手机那头冲爸爸撒娇,而郑毅也会温柔地和儿子说笑时,苏秀才知道自己以前想错了。
郑毅远比苏秀以为的要更加宠爱这个儿子,并不会因为他生母曾做过的事而迁怒于他。
经过两天的休养,郑毅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他也在这时委婉地向苏秀下了逐客令。
“我已经可以自行打理了,你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吧?不劳烦你了。”他坐起上半身,目光越过她,示意她身后的房门。
看着男人冷淡拒绝的模样,苏秀并不气馁,正开口叫了声“二哥”,就被他急忙打断。
“以后别这么叫了,你我本就不是什么兄妹,再叫得如此亲密只会让彼此膈应,我有名字,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他是铁了心想和她划清界限,连他们从小到大的这段情分都想抹除。
苏秀抿了抿唇,低下头深呼了口气:“就非要如此吗?”
郑毅却是笑了:“我们当年的约定这下终于可以守住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他终于不会对她动心了。
她也不用再担心自己哪一天会被他束缚住。
一切都如她最初期盼的那样,她彻底自由了。
只是,今后她的人生里再也没有那个愿意为她兜底的二哥,再也没有那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了。
郑毅以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高傲如苏秀一定就此打住,然后抬头挺胸地离开。
毕竟她是苏秀啊,她可以为理想低下头颅,但绝不会为了男人低声下气。
但郑毅还是漏算了一点,那便是苏秀不仅高傲,还不爱服输。
向来是她拒绝男人,又何来男人拒绝她一说?
反正他俩的约定早在六年前就打破了,已经毁了的约定,还去圆它做啥?
索性一破到底咯!
在追求自由这件事上,苏秀的标准也是十分自由的。
只要她乐意,她的所有选择,便是自由!
苏秀一把撑在郑毅床头,居高临下来了个“床咚”。
“男人,你成功勾起了我的胜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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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秀秀:趁他虚,要他精(*/ω\*)